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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4月8日,星期四,上午十点。虹口,梅机关。
药品丢失之后,日本人就全城戒严了。水泄不通的搜查严防,也阻挡不住革命的洪流和抗日力量的智慧。朱子刑死的那天,下起了暴风雨。那天刚好是清明节,刚升为红帮帮主的雷阳在上海市市长陈公博的斡旋下,以为朱子刑下葬的名义,成功带着红帮弟子出城。红帮帮主的坟墓在一片缓山上,山不高,树木多,风雨中更见凄厉。暴风雨中,红帮弟子下葬了朱子刑,并鸣枪送行,枪声遥遥传到上海城,隐约可见的枪声里藏着数不尽的愤怒与诡异。红帮弟子趁着暴风雨,离开了上海,直奔苏北根据地。待天明时,日本人发现红帮弟子一个未回,立时傻了眼,懊悔逼红帮投向抗日力量阵营。
日本人自然找宋万堂的麻烦,宋万堂自然也找了完美的借口,象征红帮权力中心的红堂被烧了,宋万堂被驱逐红帮,也遭受了奇耻大辱。在陈公博的斡旋下,日本人不追究宋万堂的麻烦,却没收了红帮的码头。宋万堂以利驱使陈公博,并与日本人同仇敌忾,总算保留了一座码头。
药品事件更是诡异。暴风雨当晚,日军封锁全城,搜查街道小巷时,找到了四辆卡车。这四辆卡车本是停在那里,遇到日本兵时,便启动开走。日本兵疯狂追赶,卡车到空阔地带时,开车的人便跳车逃走了。日本兵围住了卡车,不但没有找到药品,反而投进了坟墓。四辆卡车毫无意外的爆炸了,总共炸死了一百多名日本兵,这令第十九军和宪兵司令部大为恼火,不仅撤回了部署,还将黑川梅子官降一级,贬为情报课副课长。
药品自然没有找到。一切如林森木的计划那样,安子铭只拿到了一半药品,另一半药品暂放在郊外农家的地窖里,等待时机成熟运往苏北根据地。
黑川梅子虽被降职,但心情大好,因为她搬进了庄府。搬进庄府,证明庄亦初接纳了她。当然,她不在乎庄亦初是否接纳她,但她在乎林森木的尴尬。另外,日本兵搜查药品时,遭到了一股抗日力量的报复,火烧了桃源里社区,桃源里11号和12号自然在其列,虽然烧的不多,但已无法住人,重新装修需要半月时间。自然,原宝轩察觉出这是阴谋,猜测与宫本正仁有关。他往深里想,这与小坂正雄之死也有关联。顺着联想,他不难猜测这是宫本正仁的阴谋。火烧桃源里,无疑是要他住进庄府,要黑川梅子测试他。原宝轩也遂了他的意,主动搬进了庄府。
这一下子,庄府热闹了起来。
同时,梅机关和76号也忙碌了起来。
林森木、蒋文汉、陈恭如三人被邀参加梅机关会议。会议上,苍井巷介绍了一位三十多岁的日本军官,说:“这位是从关东军司令本部调过来的中村宇都少佐,任职梅机关情报课课长。”
林森木看着中村宇都,眉头微微皱了皱,暗想:“梅子一天前降职,中村第二天就任职,这分明就是部署好的,肯定与东条川赖到沪有关。看来,梅子已专门负责老龟谍报网事宜,中村负责东条川赖的安全。”他突然站了起来,笑道:“中村君,还记得我吗?”
中村宇都瞧见林森木时,严肃的脸上陡然显出了笑容,道:“森木君,是你呀!”
林森木离开座位,向前走去,伸开双臂,笑道:“老同学好!”
中村宇都也伸开双臂抱住林森木,笑道:“多年未见,更见英姿呀!”
林森木笑道:“中村君,你给了我一个惊喜!”他松开中村宇都,在他肩上轻轻捶了一下,“我不算是惊喜吧!”
中村宇都笑道:“我临来上海之前,就已知晓你在76号。”他转身向大家介绍,说:“森木君是我的老同学,帝国大学的高材生。”
陈恭如看着林森木的背影,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微微摇了摇头,暗想:“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呀!”
林森木回座位坐下,向身旁的陈恭如低声说:“回头备一份礼。”
陈恭如笑道:“放心吧。”
苍井巷向众人看了一眼,说:“今日让大家来梅机关,并不是追究药品事件,我们只是总结教训。药品事件我们动用了上万名警力,还是让敌人弄走了一部分药品,我们需要集体反思一下。”
林森木道:“这件事起因在我,如果不是我被敌人绑架,咱们绝不会如此被动。”
苍井巷道:“敌人虽然绑架了林主任,但苏州河桥的陷阱为何看不出来?这才是问题所在。”
陈恭如道:“敌人太狡猾了。”
苍井巷冷笑道:“陈队长之前是军统,蒋处长之前是中统,难道你们还不了解军统和中统行事规则?”
陈恭如看了一眼苍井巷,默不作声。蒋文汉压根就不看苍井巷。
林森木笑道:“苍井课长无需责怪陈队长和蒋处长,第十三军和宪兵司令部不是也没抓到敌人吗?还死了一百多人?这说明敌人不仅狡猾,而且擅于布局。”
苍井巷嗔脸无语。
林森木道:“我个人认为,主要问题是我们太轻敌,轻视了对手,轻敌必然失败。再譬如红帮事件,两千名红帮弟子不知去向?这比抓住抗日分子更要做出检讨?”
苍井巷脸色难看,手指在桌上弹跳不停。
林森木笑道:“这两天,岩井公馆的原先生做客家中,他的房子被破坏分子烧了,我就邀请原先生在庄府住几天。我从原先生那里得知,杀掉红帮弟子的主意是小坂正雄出的,他才是红帮事件的肇事者。他不仅搜集了红帮资料,而且还建议苍井课长枪毙红帮弟子,这才被抗日分子利用,狙杀了红帮帮主,逼迫红帮弟子撤离上海。”
苍井巷脸色稍微回暖,说:“药品事件和红帮事件,梅机关都有责任,晴气机关长不在上海,我代表梅机关向各位检讨,并作出承诺,加紧对抗日分子的肃清,并约束帮派行为。”他向林森木看了一眼,说:“药品事件多亏了林主任,我们才能销毁大部分药品,不过我倒想问一句,还有多少青帮人是重庆的眼线?下一步,必须对青帮彻底排查,发现可疑之人,绝不放过。”
苍井巷顿了顿,向中村宇都微微点头,说:“中村少佐屈尊委任梅机关情报课课长,是为了确保帝国计划的安全实施。”他站起身来,说:“各位,东条特使明日抵达上海,希望我们吸取药品事件和红帮事件的教训,确保东条特使在沪的安全。”
众人也齐刷刷的站了起来,说:“是。”
中村宇都示意大家坐下,说:“东条特使代表东条内阁到沪实施帝国计划,确保中国战场的胜利,所以这一阶段诸位会忙碌起来,我先感谢大家。此次到沪的不仅有东条特使,还有天皇特使,诸位能想象这次的安全能级。红帮事件我也听说了,这也是好事,他们离开了上海,就削弱了抗日力量,咱们也就少了一群敌人。药品事件给我们提了个醒,在上海滩有一群厉害的特工,我们的任务就是除掉这些特工,确保天皇特使和东条特使的安全。” 间谍教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