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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曾经沧海难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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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的行人匆匆而过,两人旁若无人的看着彼此,直到洛少卿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抚摸纤儿同样有些消瘦的脸颊,却被纤儿很好的躲过了。对于洛少卿如今仅有的温存与眷恋,她只能冷漠相对,并不是有意逃避,而是找不到别样面对他的表情。

  “恭喜将军大婚,纤儿要嫁人了,就不捧场了。”

  “与你无关。”

  洛少卿面对纤儿苍白无力的祝福,皱着眉头决绝离开了,留下站在原地的纤儿,和她眼下自然滑落的清泪。他终是也变得冷漠,用对待他人的态度对待她,甚至比对待陌生人还要无情。她不知那语气中是否有恨,只觉已经无爱。

  许是天气渐凉的缘故,纤儿缩了缩手臂,他再也不会如从前那般,为她添衣。迎着萧瑟凉风,纤儿迈动沉重的步子,往回走去。本以为出门可以躲躲清静,没想到反而更不清净,倒不如宅在府中来得好。略微昏暗的小巷里,洛少卿看着纤儿的背影,手心攥出了血迹。

  大婚的日子很快便到了,纤儿已经记不得这几日她是如何煎熬度过,自从得知洛少卿要娶叶茗斐的那一刻,她好像就变笨了,忘记了很多事情。也许她得了选择性失忆症,逼迫着自己去忘记任何关于洛少卿的一切,包括他的一颦一笑,和身上熟悉的淡淡味道。

  婉容府中,纤儿看着镜中妖艳的自己,感觉十分刺眼。镜中的美人面无表情,眉宇间淡淡的清冷让人望而却步,婉容府今日热闹得很,但是与她无关。事实上,热闹的又何止是婉容府,整个抚城都沉浸在幸福的泡泡里。

  帝君下令,为了庆贺两桩婚事,抚城上下皆同庆。洛少卿在抚城的名声本就好,自是家家户户祝贺,倒是纤儿和元昊的婚事让人着实摸不着头脑。纤儿倒是不在意这些,毕竟她以巫族的身份在抚城生活的时日并不多,左邻右舍爱怎么说便随他们去了。

  “纤儿,嫁衣可换好了?”

  青鸢推门而入,屋里的侍女们停下了手中的活,都退在了一旁。纤儿缓缓转身,青鸢脸上的表情僵住,都说女人出嫁时是最美的,他今日对此深有体会。侍女们见青鸢傻了都以袖掩面,轻声笑着,青鸢连忙回过神,看着纤儿竟然红了脸。

  明明是妖艳的火红,却有着谜一般的腹黑眼神,说她骨子里透着妖性,却又是清秀温婉的面容。青鸢虽觉得此刻的纤儿辨不明性情,却又觉得恰到好处,说不出差池。纤儿轻移莲步来到青鸢的身边,露出浅浅的梨涡,让青鸢再次失了神。

  “看公子失神的样子,好像自己是新郎官似的。”

  “去,尽胡说!”

  一旁胆大的侍女拿青鸢打趣,青鸢转脸佯做愠怒瞪了那侍女一眼,一屋子的人顿时哄堂大笑。纤儿露出极浅的笑,心中的烦闷倒是少了些许。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又嘈杂了些许,青鸢知道是兰元昊到了,连忙让喜娘将纤儿盖上盖头,将她背出去。

  元昊今日心情大好,许久的心愿终于实现了,暂且不管纤儿嫁给他的原因,他现在只在乎结局。未来他不怕自己感动不了纤儿,想到此处,元昊扬起嘴角。华丽的喜服量身剪裁,将他结实的身材很好的勾画,精细的绣样彰显了他非同一般的身份,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替纤儿感到幸福,能嫁给天之骄子,这是多少女人翘首以盼的梦想啊。

  有人多嘴的补充,难怪婉容郡主和洛将军的婚事会黄了,原来她要做的是太子妃。

  这句话不偏不倚正巧让元昊听见,元昊自是知道纤儿不是那种贪慕荣华富贵的人,他知道纤儿和洛少卿之间有旧情,但是他选择什么也不问,就当是给自己留个尊严。他怕问了,纤儿连正眼都不愿意看他,突然才发觉,自己活得有些可笑。

  他是堂堂的抚城太子,竟然在一个女人面前卑微至此,却还仍旧幸福满怀。普天之下怕是再找不到像他这样傻的人了,可他愿意这样傻下去,只要是为了纤儿,在所不惜。为了纤儿,他可以舍弃全世界,这便是他对她的爱。

  抚城的另一处,同样热闹非凡,看热闹的百姓也是围得水泄不通。叶府里面所有的仆人都急匆匆的来来去去,闺房里的叶茗斐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和平静如水的纤儿形成了明显的对比。阿柔仔细看着浓妆艳抹,美艳端庄的叶茗斐,生怕给她漏下了什么首饰。

  化身成为阿千的萧然小心谨慎的做着手上的事,他坚信只要谨言慎行,一定可以蒙混过关!叶府门外,洛少卿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喜色,有的是和纤儿一般的平静如水,眼底毫无波澜。他的心早已飞到了抚城的另一处,那个艳冠京华的女人身上。

  “阿千,把我的金丝红宝发钗拿来。”

  “哦……哦好。”

  萧然反应迟钝的应了声,连忙在叶茗斐的梳妆台翻找她说的那个发钗,叶茗斐看着萧然手忙脚乱的样子,那发钗是娘亲亲手给的嫁妆,当时阿千怕丢了特地放在闺房的暗格里。阿千记性一向很好,又是自己亲手放置,怎么会不记得在哪儿呢?

  阿柔无奈的看着仍旧低头翻找发钗的萧然,她以为阿千没睡醒,或者是出去游历一番把自己的脑子丢了。幸亏她记得发钗在哪儿,阿柔将发钗从暗格里取出,萧然尴尬的愣住。他这样会不会被看出什么?萧然有些心虚,只说自己一时忘了,好在叶茗斐和阿柔没在意。

  两桩婚事喜气洋洋的进行着,叶茗斐盖着喜帕,心中越来越紧张。想着自己未来跟在洛少卿左右,为他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挽着他的胳膊喊夫君。叶茗斐的心中像是百花齐放一样,越想就越是兴奋,幸福的笑容久久难以敛去。

  稳稳的轿子里,纤儿将喜帕扯下,用手扇了扇有些发热的脸颊。按照习俗,新娘独自摘下喜帕是不吉利的,会影响日后夫妻的和睦与感情。但是纤儿完全不在乎这些迷信,她的喜帕,想掀便掀开,天命这东西,她从来不信!

  另一边,萧然跟在叶茗斐的轿子旁边,头也不敢多抬,生怕被人看出破绽,好在阿千的性子本就寡淡,也少言语,他这般倒是不易被人看出端倪。叶茗斐借着微风掀起轿帘之时,偷偷看着前方俊逸不凡的洛少卿,脸颊瞬间又红了些许。

  “阿千,我有些紧张。”

  “大小姐莫慌,人总有很多第一次,平常心便好。”

  叶茗斐微微低眉,转头看了看阿千的侧脸,并未再言语。萧然心中松了口气,还是尽快结束他的活受罪吧,再待下去,心脏病都要犯了!轿子很快到了洛府门前,洛少卿下马,来到轿子门前,伸出修长的手臂,叶茗斐递过纤纤玉手,由洛少卿牵着往洛府内走去。

  按照抚城的习俗,跨火盆,跨马鞍都是少不了的礼数。洛少卿都只是按着做了,牵着的人是谁,他完全不在意,是谁都是一样。叶茗斐一改往日的古灵精怪,今日显得大方得体,所有礼数都周到,像是练过了很多遍一般。

  萧然混在众多的宾客当中,清楚的看着笑容满面的叶茗斐和冷若冰霜的洛少卿,因为纤儿的一念之差,成就了今日的两桩孽缘。萧然看着喜庆热闹的大堂,忽然觉得格外刺眼,可惜了叶茗斐这样特别的女人。

  纤儿的轿子此刻已经到达帝宫门口,长长的队伍显得格外醒目,元昊说过,他要给纤儿最盛大隆重的婚礼,不会逊色于抚城任何一个帝君的婚礼排场。纤儿对于排场并无兴趣,一切都让元昊着手去办,她都没有意见。

  “恭迎太子妃娘娘!”

  进了宫门,除了洛少卿之外,所有的朝臣都位列婚礼队伍两旁,纷纷拜见。纤儿心中的殊荣感油然而生,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从一个朝臣府中的小婢女,摇身变成抚城的太子妃。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还未适应过来,就已经坐在了八抬大轿中。

  来到天德殿长长石阶前,纤儿的轿子被轻轻放下,兰元昊来到轿门前,对纤儿伸出手。纤儿淡然的伸出戴着金链的葱白小手,由元昊牵着踏上天德殿的石阶,每一步都显得隆重而认真严肃。庄严肃穆的天德殿门口,帝君和帝后威严的站在那里,等待两人沿着红毯来到他们的面前。随着两人的脚步,群臣仅次于一个台阶走在两侧,场面声势浩大,惹人注目。

  两人来到帝君和帝后的面前,行了大礼,面朝百官,再次接收拜贺。

  相比较帝宫这里的大场面,洛府那里也不容小觑,繁杂的礼节弄得原本满心欢喜的叶茗斐都有些乏了。洛少卿却显得麻木不仁,他现在就像活死人一般,了无生气。他不想知道帝宫那边进行得如何了,就像纤儿不想知道洛府这里进行的如何了。

  萧然看着洛少卿一副死人脸的样子,今日这哪是喜事,反正没变成丧事就很不错了。

  婚礼按部就班进行着,无论是洛少卿还是纤儿,都已经筋疲力尽,原来结婚这样麻烦,也许是因为相互握着的,不是心中所爱,才会这样累吧。

  夜幕渐渐降临,纤儿已经稳稳坐在洛阳宫的寝殿里,元昊在外面和帝君以及宫中的大臣们喝酒。说着很多的官话,他并未让自己喝很多,毕竟纤儿还在等着他。大臣们都各怀小心思,对元昊恭维着,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元昊是刚当上太子又娶了美娇娘。

  同样是婚宴,洛府就明显有所不同,虽然宾客们也是在恭维祝贺,但是洛少卿却只顾着不停喝酒,谁的话都没听进耳朵里,他只想痛痛快快喝一场。不管后院房里坐着的是谁,他都完全不在意,也许只有酒精才能让他忘了,纤儿今晚要和元昊交颈而卧。

  他心中的痛楚说不出,曾经沧海难为水,昔日佳人不再回。 公主嫁到:拐个将军暖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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