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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吓过度的慕容仪不敢抬头,直挺挺跪着,眼泪“吧答,吧答”往下掉。整个人看上去无比凄惨,一点不似一国公主。
这下子慕容凌宵的暴脾气再也控制不住,“噌”一下站起来,大声吼:“你瞧瞧你,哪有一点公主的样子?我这么多年花了那么多心血,真是白费了。”
“你就跟你那出身贫贱的母亲一个德性,小家子气。”对于已逝的王妃,他早已没了一丝丝感情。如果不是大业未成,怕被人诟病,他早就娶了楚姬。
不,他可以娶比她身份更尊贵的女人,可以助他谋得大位的女人。
慕容仪被他骂得不敢反嘴,事实上对这个父亲,她除了惧怕外,还有一丝恨。当年是他强行奸污她母亲,有了哥哥。
后被国王发现,为怕家丑外扬,他才娶了母亲。可婚后他并没有收敛,时不时惹出一笔风流债。她母亲都默默忍了下来,为了她和哥哥。
其实,母亲的娘家虽不似大王子妃那般显赫,也算是成功商人。但父亲不满意,认为自己的女人不给他争气。
他好赌成性,在外面输了钱,都是母亲偷偷去娘家要,帮他还。可他不感激,还认为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直到五年前,他在著名赌城输了好大一笔钱,被人扣押,打电话回来让母亲去救他。当时的母亲病重,连夜去了娘家,苦苦求父兄。
可流年不利,母亲娘家因股票大跌,资金周转不宁,帮不了他。
最后是大王子偷偷将他赎出来的,他一回来就不顾母亲病危,就是一顿暴打。外伤内伤,伤心伤情,母亲含恨而终。
可他仍不解气,诬蔑舅舅做假帐,害他锒铛入狱,自此,没落。
当年她才十六岁,就算知道,她无能为力。于是,她学会了隐忍,学会讨巧卖乖,更慢慢依靠了大伯妃。
总算这五年过得还算平顺,原本以为她可以嫁一户大臣之子或商人之家,以她的身份就算不得宠,也不至于被欺负。
哪知道父亲竟如此狠心,把她当成了工具。他阴谋的工具。
在她天真烂漫的外表下,她的心早已成熟。那只是她的保护壳,父亲也渐渐对她放松的警惕。认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知道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她只是想要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只要父亲不对她太狠,她出嫁了也是会帮他的。
毕竟,娘家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她很小就懂了。像大王子妃就是因为娘家势大,大王子才对她恭敬有加。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父亲究竟想卖了她。
不,这个禽兽不是她的父亲,他不配当她的父亲。谁能帮帮她,帮帮她?
看着地上瑟缩的慕容仪,慕容凌宵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楚姬见状脸上含笑,嘴里却故作惊讶:“二王子殿下,你消消气。小仪还小,不懂事。女孩子嘛,妈妈去世得早,有些事要有教的嘛。”
“真是个没用的臭丫头,我一见就来气。”慕容凌宵阴鸷着一张脸,气愤难平,仿佛慕容仪给了他很多气受。
楚姬假惺惺地上前,扶起倒在地上,脸肿了一边的慕容仪:“小仪啊,你要知道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找一个有权有势的丈夫。那样后半辈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多自由惬意啊?虽说,Q国王子比你大了几岁,可成熟的男人懂得疼人啊。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嘛,二王子殿下对我真的很好很好。”
慕容仪听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狠狠插入这个女人的心脏。但所有的理智都告诉她,她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她现在无依无靠,除忍之外还是要忍。没人在意她的死活,如果她不爱惜自己,没人会爱她,没有人!
见慕容仪脸颊肿得老高,慕容凌宵微微有了几分愧意。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这里。”
楚姬推了她一把,假惺惺地说:“去吧,跟你父亲好好谈谈。”
乖巧地在父亲身边坐下,慕容仪紧咬下唇,逼退眼中泪。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哭,越是软弱,越被人欺负。
慕容凌宵搂了个慕容仪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小仪啊,你也知道我在S国的地位。你王爷爷很偏心看到你伯父,将来他的王位一定是传给他的。到时我在S国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你是我的女儿,一旦我失了势,你的日子又怎么会好过?所以,趁现在我还有那么一点点影响力,我帮你寻一个好归宿,也算对你薄命的母妃有了交待。”
他还敢提母妃,还敢提她。母妃就是被他害死的,她亲眼看到。母妃临死前拉着她的手,眸中有数不尽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但她读懂了一句,要她小心父亲,小心父亲。
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啊,现在却为了个人利益打算卖了她。他不配,他不配当她父亲,不配为人。
所有的激狂和咆哮只能咽下,垂首做出恭顺的样子。
见她没有再哭喊,慕容凌宵与楚姬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柔情攻势:“小仪,你年纪还小,别听外面的流言蜚语。娶四个妻子是Q国的传统,是宗教信仰。但你的身份不同啊,你是我S国的公主,你的地位自然高于其他妃子。只要你有能力拴住别人的心,终有一天,他会专宠你一人。小仪啊,父亲只能帮你到这了。而且,你嫁的门弟高了,你王爷爷也会高看你哥哥一眼。”
慕容仪在心中冷笑连连,是高看你吧?我的父亲。
自始至终慕容仪不再多说,安静得如同一尊陶瓷娃娃。慕容凌宵自认为已经说服了她:“孩子,你放心,只要你站在我这边,我保你一世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的尊荣。”
“好了,你去吧。好好想想。这次Q国王子也到S国来了,改天我安排你们见一见,你自己看看吧。”站了起来,拍了拍女儿的肩。
被关在伊莱兮寝宫里的慕容馨焦急万分,侍卫却怎么都不肯让她出去。任凭她使出浑身解数,恐吓威胁,或撒泼耍赖都没有用。
正当心急如焚之时,慕容仪来了。她脸色惨白,眼角犹留有泪痕,脚步虚浮,如一片风中凋零的叶子,没有依靠,寻不到方向。
慕容馨慌忙冲上去抱住她,急切地问:“小仪,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我没事。”努力想扯出笑,却让泪先掉了出来。
“你告诉我啊,小仪,一定有事对不对?叔父逼迫你了?还是楚姬陷害你了?小仪,你别闷在心里,你告诉我。不管怎样我都会尽自己所能帮你的。”慕容馨双眸红通通,里面浮动着一层水气。
“堂姐。”假装坚强的慕容仪终于撑不住,眼泪“扑簌簌”往下落,抱住慕容馨哭得浑身颤抖。
慕容馨感同身受,难过极了,悬在眼眶里的泪也落了下来。两个女孩作一团,悲伤的气息弥漫于整个宫殿。
“你们这是怎么了?”慕容雅音从外面而来,就见两位活泼开朗的公主哭成一团,心猛地一抽。
见到慕容雅音,慕容馨宛如见到救星忙扑过去:“姑姑,姑姑,你来得正好,帮帮小仪吧,现在只有你能帮她了。”
若说人没有偏心是不可能,自幼姑姑就比较疼爱慕容馨。一则因为她和大王子比较亲厚,对她父亲很失望。
再者,伊莱兮的哥哥是S国的外交官兼发言人,她们自幼认识,感情甚好。而她出身普通的母亲没有这一点优势,加上母亲性情柔弱,不擅交际。
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自卑,在一众贵女贵妇里,她总是沉默寡言,自然比不上长袖善舞的伊莱兮。所以,慕容雅音比较疼爱大王子的子女也在情理之中。
她对这个姑姑也是敬畏的,不敢像慕容馨这样随性,不拘礼数。
“小仪,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现在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先别担心。两国的联姻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决定的,过程漫长而繁琐。”先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接着又说:“小仪,馨儿,我们是王室的女儿,有时候有些事,由不得我们作主。所以,你要有思想准备。”
“姑姑,你是什么意思?没办法改变了吗?小仪一定要嫁给那个风流成性的Q国王子吗?”慕容馨比慕容仪还激动几分。
板起脸来,训斥道:“馨儿,身为王室公主,为国牺牲是我们的荣耀与本分。再说,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你这样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慕容雅音突然的威仪吓了两女孩一跳,慕容仪解释:“对不起,姑姑。堂姐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担心我了。都是我不好,你别怪堂姐。”
看着乖巧懂事的慕容仪,慕容雅音幽幽叹了一口气:“要是馨儿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你们先是休息吧,我去找你们王爷爷问问情况。记住,越是遇事解决不了,越要沉着冷静。”
“是,姑姑。” 总裁的小逃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