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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人将赫连子瞳和苏宁宁送去急救,望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南宫冽,赫连卓枫心中无限感慨。
兜兜转转了这么大圈,命运的齿轮又恢复了正常。他和南宫冽一向亲如兄弟,未曾料想到竟是真的。他将他的一生,玩弄于股掌之间。
害他和心爱的女人分开,骨肉分离,愧对真心待他的妻子。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儿子,可他现在死了,死在了他唯一动过情的女人手上,这算不算是一种报应?
看着死状凄惨的他,相处中的点点滴滴自脑海闪过。他是真心拿他当兄弟看,而他一直着仇恨接近他的。
慕容继走向赫连卓枫,出于对长辈的敬重,他不该在此时打扰他。南宫冽的死对其他人是个好消息,而对赫连卓枫而言,必是五味杂陈。
可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南宫冽的死并不是结束。还有许多事等着他们去处理,他们的亲人很可能因没有解药而一辈子痴呆过日子。
“陛下请节哀,当务之急是打开水晶棺看看,里面是否真有钥匙?”一语惊醒梦中人,赫连卓枫转过头,望向他点点头:“这里就麻烦你了,我去秘室看看。”
“好。”慕容继应承了下来。
赫连卓枫急急忙忙来到了密室,这里布置得很美,墙壁和地上都铺着鲜花,宛如花仙子居住的地方。美得仿若天堂,墙上挂着许多周冰芯的照片。
向他诉说着她十年里的生活,容貌没什么变,变化最大的是她的笑容。从明媚到忧伤,到凄然,到绝望,再到最后的放开一切的云淡风轻。
这些照片都是偷拍的,所以很真实。一一反映出她当时的心境和状态,没有丝毫掩饰。纵然来过一次可震撼度没有减弱半分。
转身望向静静躺在水晶棺里的周冰芯,她就像是睡着一般安详,皮肤仍光洁细腻,长睫如蝶栖息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睁开,倒映出他的样子。
三十年了,他怎么都没有想过她竟离开了人间。一直以为她是躲起来了,因为不愿意见到他,因为知晓了他隐瞒她身份的事不愿意原谅他。
设想过无数种再度见面的画面,她怨他,恨他,或有了丈夫,孩子,对他不屑一顾。看他只是个没有结果的前任,万万没有想到竟是阴阳两隔。
赫连卓枫在水晶棺前蹲下,手指放在冰冷的棺盖上,细细抚过,就像可以抚摸到她光洁无暇的肌肤。
“冰芯,对不起,我来晚了。”几个字如梦呢喃,几滴泪在水晶棺盖上滚动着晶莹,无限凄凉。
三十年的寻寻觅觅,才知道她早在一场阴谋下香消玉殒。
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没有照顾好她。只是,现在说这些无济于事。死者纵有再多遗憾,也无法复活。
他唯一能做的,可以弥补的,就是令她安息。
“冰芯,为了救我们的孩子,我必须打开棺盖。我不知道南宫冽做了什么,将你保存得这么完好。更不知棺盖一旦打开,会发生什么事?冰芯,如果你在天有灵,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是不是?你如此辛苦才生下南宫傲,为了救他,你必然也会不惜一切的,对不对?”呢喃着,满心痛楚,撕裂般的辣痛。
帝王痴情的泪成串成串往下落,赫连卓枫闭了闭狠心推开棺盖。周冰芯晶莹无瑕的肌肤一接触到空气开始氧化,一块块丑陋的尸斑浮现,怵目惊心。
更甚者尸体快速腐烂,散发出阵阵恶臭,薰得赫连卓枫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手足无措,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不可思议,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幻灭,腐烂,成为一具恐怖的尸体。
刚刚的美好宛如一场梦,在嘲笑着他的天真。同时也告诉他一个残忍的事实,她已经死了,死了十八年了,不管他再怎么想,都换不回她的生命。
在与南宫冽的搏弈中,他终是输了,输得彻底而狼狈,甚至是可笑,连最后逃避的机会都没有。
赫连卓枫的侍卫闻到了臭气欲冲进来,却被他大声喝斥:“不放进来,通通给我退出去。”
“可是,陛下这气味有毒。”为了他的安全,侍卫长不能听命。
“我说不许进来,你没听到吗?”赫连卓枫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侍卫长怔在原地,不敢往前一步。却没有退出去的打算,南宫冽诡计多端。
这样的气味明显有毒,如果再不出去,后悔不堪设想。
“陛下,你先出去吧,这里我会派专业人士来处理的。”他已经看到了正在快速腐烂的尸体,那模样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我说退下。”赫连卓枫发了怒,他连冰芯最后的尊严和体面都保不住。是的,南宫冽赢了,他连尸体都算计好了,让他满怀希望,再亲手毁掉。
这无疑让他亲手杀了周冰芯,南宫冽这一招太狠了。
为了赫连卓枫的安危,侍卫长不得不做出抗命的行为:“陛下,得罪了。”向后面的侍卫使了眼色,几个人快速冲了进来,将赫连卓枫架了出去。
此时此刻的赫连卓枫完全失态,怒吼连连,挣扎的力气很大,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想要毁灭一切来祭奠自己的伤口。
只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没用的,没有用的。就算疯癫成狂,他的冰芯也回不来了,她已经死了,死了。
剧烈的痛撕扯着他的神经,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沿。只是,嵌入骨子里的贵族气息使他就算崩溃也维护着最后的优雅。
赫连卓枫被带出了密室,未到寝宫时,陷入沉沉的黑暗。医生发现他眼角悬着一滴泪。
简若羽看着那从周冰芯尸体下搜出来的钥匙,又惊又喜。天啊,南宫冽的心计之深沉,之恐怖,无法想像。如果不是他亲口说出来,谁又会想到他把钥匙藏在了尸体里。
她亲自拿着,感觉无比沉重。
南宫冽已经死了,再也开不了口了。如果这把钥匙开不了锁,南宫傲该怎么办?怎么办?
见她摇摇晃晃,身形都有些不稳。向宸镐忙上前几步,搀扶住她:“小羽毛,把钥匙给我,我来开,好不好?”
“不。”苍白着脸,坚定摇了摇头。
南宫傲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她不可以如此没用,连开一把锁都办不到。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这是最后一步了,最后一步了,她不可以退缩,不可以。
明明是件喜事,为什么她的心如此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若若,听话,把钥匙给向宸镐。”南宫傲明白她的心情,因为过度期待,所以害怕失望。这样的过程有多煎熬,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牵动了嘴角扯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强迫自己勇敢:“没事,我没事儿。”在向宸镐的搀扶下,她深呼吸一步步走向铁笼子。
当钥匙插进锁孔的那一瞬间,她闭上了眼睛,用力一转。天籁般的“卡嚓”声响起,简若羽睁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不停往下掉。
向宸镐迫不及待一把推开笼子门,南宫傲也被惊呆了。这一刻时时刻刻期望着,可真正的到来时,手脚都不由控制了。
除了呆滞,还是呆滞。
“南宫傲,你还不出来?还傻愣着做什么?还没关够啊?”向宸镐咋咋呼呼,亦是满脸激动和兴奋。他已分清自己的心态了,不过,这一幕都是大家乐意看到的。
更是众人为之努力不懈的目标。
南宫傲反应慢了半拍,被心急的向宸镐一把扯了出来。简若羽一把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她的柔软紧贴着他的刚毅,没了铁条的阻碍终于可以拥抱了。
将脸埋入他胸膛,一遍遍唤着:“南宫傲,南宫傲,你终于出来了,你总算出来了。”话到最后成了哭腔,只是,她脸埋得很深,看不到表情。
南宫傲同样回拥着她,想着她现在身体的特殊情况,不敢太用力。雨点般的吻落在她头顶,咫尺天涯,恍如隔世,这两个词清晰跃入脑海。
无声叹息着,他终于又能光明正大拥抱她了。
历经重重苦难的多情人相拥着难分难解,向宸镐看得很刺眼。他形容不出自己现在内心的感受,有酸有苦,有喜有悲。
费南悄悄挪到他身边:“老大……”
向宸镐弹跳了起来,朝他头顶狠狠砸了一记暴栗,痛得费南抱头嗷嗷乱叫,活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眼泪汪汪,又不敢去惹心情不爽的主人。
只能默默蹲在墙角画圈圈,耷拉着脑袋,无限凄凉。
费曼无声退了出去,额头挂着三条黑斜线。别告诉他,这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二逼,是他的弟弟,他没有这样的弟弟,没有!
真真是丢尽了他们老费家的脸,他要申请调职。不然,他不想让人以为他就是费南那个傻叉。
春天来了,冰雪化了,阳光如梦般铺展了开来,南宫冽罪有应得,王子和公主是否就此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总裁的小逃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