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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老夫人将茶盏放下,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打转,脑中想起蒋嬷嬷提到,沈家小公子救了叶玉凝一事。
此刻当着这么多人面,此事自然不好提及。然而,老夫人望着叶玉凝的目光带着审视,显然不同,叶玉凝自是能感受到。
她神色不动,站在温氏之后,低垂眼眸,一副乖巧懂事模样,看老夫人的样子,似乎隐隐之中,察觉到了自己和沈公子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才这般态度,既然如此叶玉凝也不多解释,随着老夫人如是的思考着。
就在众人等着叶玉娇时,蒋嬷嬷突然疾步进屋,急冲冲的走到老夫人面前,说道:“老夫人,乔家有信送来。”
乔家在鄞州家世一般,乔姨娘在家原也不受宠,反倒是进叶家后才在娘家直起腰杆。起先老夫人看不上乔家,但得知乔姨娘兄长乔隐坤学识过人,年纪轻轻已是秀才,这才平日对她多有容忍。
老夫人接过蒋嬷嬷手中信件,拆开一看,眼神一动。
叶玉凝见状,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老夫人眼神闪烁良久,将书信折好塞进袖中。
不多时,叶玉娇被带进屋内。虽梳洗一番,依然可见她面色憔悴,一张小脸煞白得任何脂粉都无法遮盖。眼中的惶恐在见到安然无恙的叶玉凝后,顿时化作怨毒。
叶玉凝挑眉:“八妹是恨不得我死么?这般看着我作甚。”
叶玉娇作势欲扑,却被身后丫鬟死死拉住。
老夫人端坐堂上,之前的怒意消失不见,见着叶玉娇进门,并不出声斥责,只是端杯饮茶,讳莫如深。
“祖母,叶玉凝冤枉我!我没有推她,是丫鬟不小心绊了她一下,她才跌入河里。”叶玉娇强忍恨意,几步跪倒在地。
话音一落,就见一个青衣丫头被推了上来,正是叶玉娇的大丫鬟软玉,软玉一身很是狼狈,尤其脸色,更是淡如死灰。
叶玉凝眉头一拧,看来,乔姨娘已经和她商量好应对之策,想让丫鬟顶罪么?
嘴角微讽,叶玉凝不紧不慢的说道:“八妹倒是说说,软玉是如何绊倒我的?当时你走在前头,软玉、清香在后,隔着十几步距离,她的腿有那么长?”
叶玉娇恨恨瞪她:“说是软玉就是软玉,不信你问她!”
一转头,软玉身子一抖,忙伏倒在地,“是、是奴婢,奴婢走路不稳,绊到了三小姐。奴婢有错,愿承担所有惩罚。”
她这幅模样,分明是被人强逼认罪。
温氏心中怒极,冷哼一声:“她一个丫鬟,敢做出这等事?信口雌黄!当时翡青在场,看得分明,就是玉娇动的手。”
“大伯母,我好歹是您侄女,难道您就凭一个下人的话就认定是我干的?”叶玉娇面对温氏丝毫不退缩,扬头反问,“翡青是三姐的贴身丫鬟,自然会按三姐吩咐行事。”
叶玉凝怒极反笑,这叶玉娇不承认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反泼她一身脏水?
多说无益,这母女俩死缠烂打的本事可不差,叶玉凝偏过头去,不屑与她说话,叶玉娇还以为叶玉凝被自己呛的说不出话来,顿时面露得意。
温氏看不下去,朝老夫人再次福身一拜:“老夫人,事情早已清楚了然,请您做主。”
老夫人不吭声,抚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目光凌然在众人身上一转,最后落在叶玉娇身上。
叶玉娇丝毫不惧,昂头直视,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很快掩饰过去,轻咳一声,道:“既然软玉承认,那便是她所为。”
“老夫人!”温氏震惊。
叶玉凝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震,抬头望向老夫人,眼神之中写满了疑惑,老夫人并不看她,低头饮茶,遂缓缓宣布:“软玉伤主,按规矩处置,重打五十棍逐出府去。”
一句话,就将此事盖棺定论。
温氏上前,还欲开口,却被叶玉凝一把拉住,叶玉凝摇摇头,示意温氏稍安勿躁。
“哼!”地上跪着的叶玉娇,得意洋洋的冷哼一声,看到叶玉娇有恃无恐的得意样,叶玉凝眼眸一沉。
“既然事情已有结论,娘,我们走吧!”叶玉凝很快拉着温氏离开平景苑。
“玉凝,你拉着我作甚?老夫人这般偏袒二房,简直太过份!”温氏气得满脸通红,一向有涵养的她,也忍不住说起老夫人不是。
叶玉凝冷笑一声:“娘,您都知道她偏袒那母女了,再说又有何用?人的心一旦长偏,就再不会长回来。她对我们母女向来如此,您还指望她会有所改变么?”叶玉凝话语中难掩愤恨激动,更多的,是深深的失望。
她原以为,老夫人好歹面上还会做到公正,结果到头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这样的人,也配做她的祖母?
叶玉凝恨恨甩袖,“投石问路无用,她既如此偏心,就别怪我狠心了。”叶玉凝心中暗道,已然做了决定,再不会去讨好她。
温氏见女儿这般神情,鼻头一酸,忍不住揽过她心疼落泪,“我可怜的女儿!同样是孙女,你明明是嫡孙,却还抵不过那妾生的庶孙!走!我们回悠香园,不看她脸色!”
温氏搂着叶玉凝朝悠香园走去。
叶玉凝收敛心情,今日情形,她已有预料,只是原本还会抱有一丝奢望,现今看清现实,于她也是一件好事。
回去的路上,叶玉凝一路宽慰,这才令温氏收了眼泪。
“娘,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息。您也回屋躺会儿,午膳时我过来陪您。”叶玉凝柔声说道,见温氏由刘嬷嬷搀着进了屋,这才转身回自己小院。
“翡绣,去查查那封信里写了什么。”一进屋,叶玉凝低声吩咐道。
明明开始老夫人对乔姨娘母女怒极,甚至还让林嬷嬷掌掴乔姨娘,可看过那信之后却突然态度一转,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就这么放过了叶玉娇!
这其中定有隐情。 重生之贵女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