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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整座茅草屋油灯尽熄,周围静寂得只听得到风的呼啸声。
顾成殷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见茅草屋周围,很远处才有人家。这孤儿寡母生活在此处,该有多么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
止住徘徊,他径直朝村子里,顾家的方向行去。
这日,经过整日整夜火炉的持续烘烤,蒋氏的腿脚双臂才总算恢复了些知觉,得以弯身躺倒在床上,却无法下地行走。
她还在不住诅咒着:“可恶的贱蹄子,活该千刀万剐!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似乎这样诅咒着,她才略觉好受一些。
顾成殷在一旁忙碌着,并不理会她。
顾延从学堂回来,一面懒洋洋做着功课,一面偷眼去瞧母亲。
实话说,得知于梦涵在河边逆转的那一幕,他甚至在心里为她这样英姿飒爽的举动叫好,十分瞧不起蒋氏的狼狈落败。
败者为寇,却还在心存抱怨,实在让他同情不起来。
“大哥,大嫂!”门外,一声浑厚洪亮的叫喊打破了沉寂。
听到这声音,顾成起身子猛然一震,手里的水壶跌落,热水砰洒了一地。他没有听错吧?
“你个杀千刀的,没长眼睛啊?”蒋氏暴怒。
顾成起顾不得她,连忙跑去门口,恰巧同顾成殷对面碰上。
彼此打量了许久,两兄弟终于抱头痛哭。
两兄弟打小感情好,重逢后的激动自不必说。
蒋氏见顾成殷回来,一双眼里却布满了阴狠。
这男人不是失踪两年了吗,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们顾家的房子和几亩田地,岂不是又要一分为二,被人瓜分了去?
想到又要让于梦涵沾光,她的牙齿就恨得直痒痒。
顾成起拉了拉顾延,“延儿,这是你叔叔?你怎么不叫?”
顾延瞥了顾成殷一眼,冷哼一声,继续懒洋洋趴在桌上。
顾成起急了,扭住他的耳朵让他站起来,逼迫道:“见到你叔叔,还不快叫?你聋了还是傻了?”
顾延不得不叫了声“叔叔”,却毫无感情,还带着分赌气。
蒋氏不乐意了,“不过是个外人来家里而已,你干嘛这么帮着外人折磨我们儿子?”
一个加重的“外人”,将她对顾成殷的成见表露无遗。
“嫂嫂。”顾成殷跟这蒋氏素来疏远,知道于梦涵和孩子们被赶去茅草屋,必定是蒋氏出的主意,大哥顾成起只是不得不顺从她而已。蒋氏不但不善待自家妻儿,甚至如此丧尽天良地折磨,所以语气并不十分热络。
蒋氏出言带着冷讽,“呦,是哪阵风把二弟你吹来了啊?难不成你媳妇化成了鬼,你也跟着成了鬼,特地从阴曹地府爬出来见我们一面?”
面对蒋氏开门见山的奚落,顾成殷有些不悦,更不明所以。
“孩子他娘,你少说一句行不行?”顾成起出言斥喝。
蒋氏狠狠瞪他一眼,怒气冲冲地道:“难道我说错了吗?那贱蹄子把她亲嫂嫂抛进水里,弄得我到现在还残废着,她却在外面好吃好喝,和野男人背地里厮混,风流快活,你让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蒋氏的话,令顾成殷浑身一震。
这话里透出两条信息。
蒋氏半身不遂的模样,竟然是于梦涵所造成?
于梦涵有了其他的男人……回想到茅草屋中的火盆,还有崭新家具等物,难道那些都是蒋氏口中的“野男人”赠予她的吗?
怪不得,她见到他,流露的只是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紧紧握住拳头,顾成殷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那个男人是谁?”
蒋氏正要出口,顾成起连忙道:“二弟,这件事情无凭无据,你不要听她瞎说!”
蒋氏却不管不顾,扯着嗓子叫:“怎么无凭无据了?贱蹄子去找范秀才,范秀才又回头来找她,她闹了事还有脸回去纠缠,这一来二去的都在乡亲们眼里呢,不是男女偷情是什么?哼,还整天价地往外跑,谁知道她是不是出去鬼混!”
顾成殷凝眉深锁,听闻他们根本没有捉奸在床的证据,只是道听途说,心里的冲天波澜才算平稳了不少。
“你就少说两句吧!”顾成起无奈地阻止,拉着顾成殷到旁边坐下,“二弟,跟哥哥说说,你这两年究竟在哪里落脚?我们等你等得好苦!”
顾成殷叹息一声,“这个说来,一言难尽。”
继而抬起头,颇有些怨愤地道:“不过大哥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我的妻儿从这里赶了出去。”
这句话令顾成起羞惭地低下头去,蒋氏在一旁冷笑,“我倒庆幸把这贱蹄子给赶了出去,否则到时候她在我们家里边约会野男人,那可真让我们顾家抬不起头来了!”
蒋氏口口声声“野男人”,她就是要触碰顾成殷身为男人的尊严感,激发他隐约的怒气,让他一时冲动,将那个女人暴打一顿,彻底清除出顾家!
见到顾成殷将拳头攥得更紧,一张脸也愈发紧绷,蒋氏满意地勾起唇角。
“我说二弟,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她做什么?一个不顾纲常伦理的浪荡女人,跟那些烟柳之地的妓女何异?我看不如你明日就休了她,把你外面的女人风风光光接回来,做我们顾家的好媳妇!”
顾成殷再也无法忍受,豁然起身,冷冷地道:“嫂嫂,你这话又是从何而来?你哪只眼睛见我从外面有了妾室?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蒋氏嗤笑出声,“我说二弟,你道我还不了解你们男人?在媳妇跟前都想着出去偷腥,就更别提天天混在外面,逍遥自在的,谁不想着风流快活?你又这么俊,谁家的女儿见了你,可不都得春心萌动啊。你一个大男人在外面两年,还能抵得住?”
蒋氏说得笃信,似乎她亲眼目睹了一般。
顾成殷却转念一想,既然如此平白无故地猜疑他,那对于于梦涵的评判,也自是有待商酌。
一张严峻的脸上,目光近乎喷出火来,“大哥,嫂嫂,看来我来这里是多此一举,还平白惹了嫂嫂一肚子气,是我的不对,弟弟就此告辞。”
说着,大步流星地离开。
“二弟,二弟……”顾成起见顾成殷走得义无反顾,回头指着蒋氏,气急败坏,半天才蹦出几个字,“你啊,真是口不择言!二弟好容易回来,理应高高兴兴迎接,你竟然这样对他……”
蒋氏却没有半点悔过之色,面上愈发冷讽,“你二弟回来怎么了?他胆敢回来,就得接受咱们长兄长嫂的教诲。这久别经年,也不回来看我们一次,他当我们是什么?况且,只允许他对我们说三道四,就不允许我们得罪他了?真是笑话!”
心里却在嘀咕,把他气走了最好,也省得再有人跟他们分割财产。 田园小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