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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了？”顾成殷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还要说什么，见她并不待见他，只好道了句：“早点休息。”
回去了西面自己的房间。
于梦涵舒下一口气，回去里间同孩子们一起睡下。
这夜，她同孩子们一样，睡得十分深沉，周围的一切，让她如此安定，再没有丝毫的惧怕，甚至放下了时刻不敢松懈的警惕。
早餐是热气腾腾的米饭，见顾成殷大大咧咧地坐到桌前，于梦涵有些气恼地冲口而出：“你准备一直待在这里？”
“这是我的家，为什么不可以？”接过顾云帆递过去的饭菜，顾成殷摸了摸她的头颅，抱起男孩子们用饭，不再理会于梦涵。
于梦涵只好缴械投降。
用过早餐，牵出喂饱的马儿，于梦涵又要前去县城，继续卖字赚钱。
不想，顾成殷比她先一步踏上马车，“你坐后面，我来驾车。”
于梦涵气不打一处来，“难不成你要时时刻刻跟着我？你不嫌烦，我还嫌聒噪呢！”
“就凭你那点声音，你能拉到几个顾客？”顾成殷大言不惭地道，不过也说得于梦涵无话反驳。
“走吧？今天咱不仅写家书，还要卖春联。眼看着年关将至，这春联必是家家贴的，咱们可不能错过这个大好时机。”
于梦涵撇嘴，“可是我的字板板正正的，写春联那也太差劲了些。”
“你不行，还有我呢？”顾成殷拍了拍胸脯，胸有成竹。
“你？”于梦涵顿时记起来，这顾成殷当年不仅外表出众，在学堂也是上过几年学堂，读过几年书的，一手字写得尤其漂亮。
思及此，她不由偷眼打量了顾成殷一会儿，这个男人，也不全然是个莽夫吗？
来到集市上，顾成殷替于梦涵摆好摊位，吆喝了一会儿，又去买了一大卷红纸，自裁自写起来。
他的字刚劲中带着婉转，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
还有半月便是年关，许多人在贩卖春联。
于梦涵想了想道：“我们不如卖左右楹联，福字免费赠送。人都有贪小便宜心理，省了一张福字的钱也觉欣慰呢。”
顾成殷颔首表示同意，当即吆喝起来：“买春联送福字喽，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喽——”
路人听闻，登时前来哄抢，不到一炷香功夫，他们便卖出二十几幅春联，羡煞旁人。
当即便有卖春联的小贩跟他们学起了附带赠品。
于梦涵索性用此方法促销家书，结果顾成殷的吆喝变为：“年关将至，辞旧迎新，写一封家书寄给远方亲朋好友，带去问候，带去温情，带去祝福！现搞活动，买一赠一！一封家书赠福字，机会不容错过，你们还犹豫什么……”
这招竟百试不爽，来写家书的人络绎不绝。
结果有的人见福字写得好，又要顾成殷替他们写全大小门的楹联。
两人的家书和对联，竟成了互惠互利的附带产业。
到中午时，两人见赚了不下二两银子，无不是惊喜交加，忍不住极有默契地拍了下手掌。
顾成殷深深看着于梦涵，呵呵傻笑，于梦涵到底被他看得不自在，怒瞪回去，“看什么看？转过头去，不许看我！”
顾成殷想说什么，最终变成：“走，咱们去那边醉仙楼吃一顿好的，好庆祝庆祝今天的收获。”
不知怎的，于梦涵对顾成殷的抵触情绪竟不那么强烈，甚至于消散不见，点点头，“也好。”
当下，两人到了饭馆坐下，点了两样小菜，顾成殷又点了东坡肉和四喜丸子，拿了些酒水下菜。
于梦涵责怪他破费，顾成殷却理所当然，“和媳妇一起吃，当然得吃些好的。”
否则怎么对得起媳妇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这句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自顾自在嘴里嚼了两遍。
于梦涵无奈撇嘴。一边吃着，一边却在思索，该怎样摆脱这男人，好将自己在府衙得到的信息传递给傅子润。
她知这男人看似莽撞，其实心细如发，糊弄不得。
无法，她只好实话实说，“你同我去一趟县衙怎样？我有话要带给傅二爷。”
顾子润脸色阴沉下去，“就是上回在清风楼遇见的那个？”
于梦涵颔首。
顾子润面色不善，“啪”一声掷下筷子，蹙着眉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于梦涵知他又在胡思乱想，后悔起对他实话实说，却听他道：“我知你去见他是为办案，好，我跟你去。只是你俩讲几句公事就好，其他的不必赘言。”
于梦涵吐了吐舌头，“小气鬼！”
“我小气，也只对我媳妇小气！”又是理直气壮。
于梦涵忍俊不禁。
两人来到县衙，还好，傅子润正在府里。
不多时，文登出来，要他们在鹤来居等候。两人被引入二楼单间。
傅子润翩翩来迟，如踏清风，如环云翳，一出场便夺了众人眼目。
顾成殷于二楼窗口见到，冷哼一声，“一个男人连走路都像女人，我最看不惯这种婆婆妈妈的男人！”
“人家那叫气质，你懂什么？”于梦涵白他一眼。
见于梦涵替傅子润讲话，顾成殷脸色更成了猪肝色，见到傅子润踱来楼上时也不招呼，冷若冰霜。
傅子润并不在意，在桌子一旁优雅落座，“不想于小姐今日是同你夫君来的，看来你夫君也已知晓这件事了，我也不必再详叙一次。”
于梦涵还未接口，顾成殷粗声粗气地道：“我媳妇既有家室，你便不该再称她为小姐，应称顾夫人才是。”
于梦涵怒瞪他，顾成殷置若罔闻。
傅子润哈哈而笑，“对对，是在下疏忽了。”
这一句“顾夫人”却无论如何出不了口。
有顾成殷在旁边盯着，于梦涵只好开门见山地道：“我于前夜去探了县衙和府衙，于府衙辗转得到一个想必确凿的消息。”
也不说怎样得来，只是将赃款藏匿地点道出。
傅子润喜不自胜，羽扇拍下桌面，“想不到你一去这府衙，便得到如此重大的线索，可谓釜底抽薪，事倍功半啊！”
于梦涵不好意思地笑，“公子谬赞，也只是事情巧得方便罢了，却也不知是真是假。”
顾成殷却在旁边看得很不舒服。这男人看自家媳妇的是什么眼神？奕奕生光，似要活吞了她似的！ 田园小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