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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梦涵自然清楚他们在讨论什么,无非是她数日前使出异常神力,反败为胜震惊了众人,以为她是鬼附身罢了。
但她毫不介意,她乐意做这个鬼,起码让其他的恶鬼不敢近身。
来到范秀才家门后,见范秀才正在窗前踱步,手里执着一本线装书在摇头摆首地读着。
“范大哥,你在家呢?”于梦涵在院门前高声招呼。
范秀才抬眼,见到于梦涵的刹那,目瞪口呆。
“范大哥,我来请教你有关家书……”话音未落,却见范秀才将窗门关闭,又跑到房门前,道了句“今日繁忙,不再会客。”怦然闭紧了房门。
四下里重归了寂静,于梦涵到底觉到一丝黯然。
原本以为范秀才通情达理,可他再怎样开明,也难免要在乎自己的声名,还有加诸在于梦涵身上的可怕传言。
矗立了一会儿,于梦涵转身回去。
耳畔传来一人的嗤笑低语:“看见了没,这婆娘同范秀才果然有一腿,不然也不会被人捅破奸情,闹得沸沸扬扬了还来纠缠人家,真是够贱!”
“哼,看她没了野男人,日子还能不能这么风光……”
于梦涵攥了攥秀拳,到底没有理会奚落她的那群人。
说就说吧,又不会扒掉她的一层皮。
回去后,眼看着手里只剩下了二十五两银子,总是这样坐吃山空,终有一天会自讨羞辱,惹人耻笑。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甘愿认输!
豁然起身,于梦涵撕下一块红色的布,用毛笔在上面写下“家书”两个楷书大字,绑缚在木棍上,算是今日开业的简易招牌。
收拾起笔墨纸砚等物,又将一个小桌子和小板凳放到推车上,嘱咐顾云帆在家里照顾弟弟,于梦涵便离开家门,打算在晌午之前赶去县城。
在熙攘的街道上停住,于梦涵找了个敞亮无人的地界,摆下一桌一椅,还有书写的用具,竖起自家的招牌,等待顾客临门。
回想21世纪做生意的法子,于梦涵准备来个廉价多销,吸引路人。
迟迟没有一位顾客,于梦涵咬住嘴唇,感觉很受伤。
难不成,她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
正在彷徨,呼听旁边酒楼里,一人拍案而起,仗着酒疯,哈哈大笑地道:“这回咱龙云国可是出了大风头,已经多年没有这样痛快过啦!北黎国对我们北部边疆连年征战,杀害了多少无辜,夺取了我们多少牲畜和粮食?此次一举拿下他们五座城池,还夺回了我们失去的盐城和北莲城!哈哈,真是大快人心,痛快!痛快!”
“我们李将军最是威武,果真是本朝的一代战神!”另一人激动地道,仿若在谈论自己崇拜的偶像,带着自豪的味道。
“不过获取这次胜利最大的功臣,据说并非李将军,而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将……”
这些男人只知道打仗,流血,抢来抢去。
于梦涵对这些提不起兴趣的传闻总是自动忽略,不再听下去,撇撇嘴,托起腮,继续深陷入在自己的彷徨中,唉声叹气着。
“喂,你傻还是怎么的,你不喊出来,人家那些睁眼瞎子又怎会认得你挂出的字,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旁边一位卖烧饼的小哥,大概是再也看不下去,出言提醒。
于梦涵睁大眼睛,恍然醒悟。
也是,找人写家书的,无非是些文盲半文盲,她即使把字写得再漂亮,他们看不懂也是无用。
“谢谢小哥提醒。”于梦涵兴奋地道,继而又为难起来。
要让她如同吆喝卖菜的大娘,当众吆喝出声吗?
她还从来没有这样开放过!
于梦涵甚至后悔没有把三个娃娃带来,他们脸皮毕竟厚些,还没有多少的羞耻心,让他们代替她来帮忙吆喝,也是物尽其用了。
又或者,让她穿越回去带个自动扩音喇叭,再穿越回来也行啊!
她强烈感受到科技带来的好处。
“家书……家书……谁写家书……”
于梦涵如叫魂一般幽幽地叫着,却迟迟等不到一个人肯光顾她的小摊。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于梦涵到底落败而逃。
都说只身创业有多么艰难,于梦涵此次也算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真切体会到其中的心慌意乱,难于登天。
一整天,于梦涵都有些恹恹的。
怎么她不怕深入虎穴,面对嗜血狂魔,却独独搞不定一群善良而慷慨的路人?
挫败感充斥着身心。
顾云帆似乎体会到于梦涵黯然的心情,一会儿帮她倒水,一会儿又要帮她捶腿,还说明日出去,要陪着于梦涵云云。
于梦涵感慨有这样一个贴心小棉袄,将她的心哄得暖洋洋的。
为了缓解郁闷的情绪,于梦涵取出在县城买来的两根线绳,“娘来教你们跳绳怎么样?”
跳绳是自古以来孩子们的日常娱乐活动,与千年后基本无异。孩子们欢呼雀跃,接过跳绳,便开始商议起由谁抛掷,由谁来跳。
结果,于梦涵同顾云帆执起绳子两端,让两个男孩儿跳了个不亦乐乎。
云峥和云枫小小年纪,却可以变着花样跳,偶尔摆出个搞笑的姿势,惹得母亲和姐姐笑得前仰后合。
不多久,于梦涵的郁闷心情便被一扫而空。
茅草屋外,冷风肆虐,撕裂着暗沉幽深的天际。
一个人矗立在院门口,颀长的身影映在明亮的窗口,许久许久没有动上一动。
这便是他们的家了吗?
如此破败,房顶摇摇欲坠,墙体随时准备坍塌……怎么会有人忍心将他们母子驱逐到这里?
这整整两年,他们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过,为什么他们落魄到这样不堪的境地,却还可以笑得这样欢畅?难道他们不觉得苦吗?
双手紧握成拳,一阵阵苦楚袭上胸口,又有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迈动了步伐,径直来到紧闭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里面的欢笑声止住,不多时,一个女子娇俏灵动的面容,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犹记得这张面容,他曾经一遍遍地抚摸过它。
如玉葱细腻笔直的鼻梁,樱红一点,仿佛娇艳欲绽的菱花,黛眉下一双丹凤眼微微翘起,闪动着如星晶奕,如水澄澈的光芒。
只是她的原本雪白如脂的皮肤,如今却略显暗黑,大概是整日里曝晒,无心修整所致。
还有那神态和目光,也不再如两年前那般娇滴滴如弱柳扶风,顾盼中尽是万种风情,反而多了一分胆大的直视,毫不躲闪的勇气。
这便是岁月的磨炼,磨炼出另一种气度吧?
胸口激情澎湃,不禁冲口而出:“梦涵!”
于梦涵豁然见到一个男人,当即“咯噔”一下,以为在这深夜,非奸即盗。
可是转瞬间,这张布满短髯,刚劲中透着斯文的面孔,还有那刀削似的五官,刺激到她的某处神经,使她觉得如此熟悉,心里的某处柔情也开始蔓延四溢……
这份抑制不住的柔情,却让她更生出了几分抵触。
三个孩子紧紧盯住这位不速之客,不明白他的来意,不知道他是谁。
只有顾云帆翘舌不下,不敢确定地启口,打破难堪的沉寂,“爹爹?”
顾成殷转头,激动地叫着:“云帆!云峥!云枫!我回来了!”
这句话犹若晴天霹雳,在每个人的头顶激流鼓荡,带给他们最强烈的震撼。 田园小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