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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延豁然起身,来不及披上外衣,便慢慢地趋近窗口。
窗外月黑风高,清冷的风吹袭进来,顾延的身体更是瑟瑟地发抖。
“王五,你在外头吗?”
顾延喊了两声,外面没人应声,他索性自己走到窗前,准备关上。
“顾延,你好狠心!”
这个声音,仿佛地狱里传来,凄恻而阴冷,令周边的空气愈发骤降了几分。顾延循声豁然回头,整个身子都如筛糠般得抖。
这声音,好熟悉!
“你,你是谁?”顾延望着眼前漆黑黑的一片,借着微弱的天光,勉强可以看见房间里的摆设。
“我是你害死的,难道你这么快便把我给忘记了吗?”
这声音带着哀怨,一个人影蓦地由屏风后面出现,披头散发,隐隐约约看得见面目。面目上沾染着血丝,白衣上的血丝更是触目惊心,令人毛骨悚然。
那双略小的眼睛盯住顾延,目光幽深,泛着凌厉的微光,令顾延的心猛地提起。
这个人,竟然是屈老三!
随着这个人出现的,却是他的兄弟屈老五!
顾延惊呼一声,踉跄后退,到了窗前,却不敢朝另一面的门口冲去。
屈老三同屈老五两兄弟同他一起来京城做生意,死的那两个便是他们,顾延坚持说,他两个是顾云峥所杀。
可是,明明死了的两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房间?
他该不会做梦了吧?
“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顾延狠狠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清晰的痛感油然而生。这竟然不是梦!
这一点,令顾延愈发彷徨无措了,他索性跪下来,对着两人连连扣首,“对不起二位兄弟,我顾延对不起你们!我不该为了一己私利陷你们于不利,求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回吧!等我回去家乡后,务必会将我所得的一半银两全部给你们的父母,让他们下半辈子吃穿不愁,安享晚年!二位兄弟,求你们放过我吧!”
屈老三发出阴测测的笑,“放过你?你害了我两人的性命,却说是旁人杀害了我们,且陷害的是自己的亲缘兄弟。如此天理不容之事你都做得出来,我们还留你在阳间有何用?不如随我们一同下去,也好让人间少一个祸害。”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顾延只顾着求饶,思绪全然凌乱,不够用了。面对着无从反抗的神秘力量,他脱口将事实道出来,“这件事完全是尹掌柜尹叶涵指使我的,他知我是顾云峥的堂哥,便让我诬陷于他,却不免要害了你们兄弟两个。”
“是为兄我一时想岔了,竟为图私利,答应下了那恶人的请求,陷害忠良,还害死了你们兄弟两个!是我不对,我再也不敢了!”
顾延在地上扣首求饶,一心想让着两个幽灵大发慈悲,退回黄泉去。两个长发幽灵互视一眼,勾唇一笑。
“吴师爷,您可都听到了吗?”
一直未曾启口的屈老五此时启口,却是一个清脆爽朗的女声,且这声音是对着窗外发出,全然不理会在地上凌乱不堪的那个人。
顾延觉得奇怪,赶忙抬起头,看向那两个幽灵。
此时,那两个幽灵嘴角含笑,精神熠熠,哪里是已死的样子?
他顿时明白了什么,豁然起身,指着两人厉声道:“好啊,你两个竟然耍我?说,你们到底是谁?”
“说了又怎样,难道你要杀我们灭口吗?”于梦涵冷冷地问。
顾延目露凶光,一步步朝着他们走去。
房门怦然一声打开,一对衙役冲入进来,制住顾延。吴师爷从后面走上来,冷冷一笑,“好个贼人,倘若不是顾夫人想出好对策来,叫你道出实情,我们衙役却成了傻瓜,被你给忽悠了?”
“把他给我带回衙门,严加审讯!”
顾延被带了出去,还不忘看向于梦涵最后一眼,大声叫道:“是婶婶对不对?你念在我是你侄儿的面子上,可不能这么心狠啊!”
于梦涵冷笑。到底是谁心狠在前?面对毫无良心的冷血之人,她素来只会以牙还牙。
“顾夫人,你那听筒做得真好,传声给隔壁看来清晰得很。”
假扮成屈老三的葛燕燕走到窗前,将窗上用胶固定好的一只听筒执了起来。
这只听筒是铁皮做成的圆柱体,用一只细线连接,直传递到隔壁去。适才,吴师爷便是由隔壁听闻了这一切。
“这是小把戏,没什么的。”于梦涵莞尔一笑,心里舒心了不少。顾云峥这次,真正可以洗清冤屈的了,如此比怎样都好。
翌日,顾云峥由衙门回来,一家人团聚,喜极而泣。
因被顾延供认出来,尹叶涵被带入了衙门审讯。与此同时,孟旭所收集的有关于尹叶涵无数的罪证,被呈堂证供了上去,令尹叶涵百口莫辩。
这些罪证,足够他定下死罪的了。
得知葛岩是女孩子,名叫葛燕燕,且是她协助母亲搭救了自己,顾云峥百感交集。
他早有点察觉,这葛岩身上的女子气质。此时果真应了自己的猜测,心里的激动溢于言表,时不时便将眼光瞥了过去。他的春心萌动的心思,众人又如何瞧不出来?
葛燕燕却有意躲着他,这令顾云峥有些彷徨无措起来。毕竟,他从来没有追过女孩子。
于梦涵看了出来,私下里对葛燕燕道:“燕燕,我儿虽莽撞,可他同他爹爹一样都是实诚人,对待妻子也必定相敬如宾,关爱有加,肯以性命守护。”
“我儿难得看中了一位女孩子,倘若你两个有意,我也不拦着。”
葛燕燕见于梦涵如此看重自己,心里感激,却言道:“顾夫人,我亦有儿女情长,家中也未曾定下过什么亲事。可如今,我爹爹的大仇未报,我怎能只顾着儿女情长?等到哪日,为我爹爹申冤昭雪,为我自己洗脱罪名,倘若顾公子有意于我,我,我必定以身相许,绝无二话!”
于梦涵感念她的大义凛然,颔首道:“你放心,我明日便同你南下去你的家乡,为你伸冤昭雪。”
葛燕燕喜形于色,立即行礼道:“多谢顾夫人!” 田园小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