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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咬牙,于梦涵颔首道:“那好吧老伯,我便给你写张诉状试上一试,如若不行,你再找别家去吧。”
“多谢姑娘了,姑娘,你可真是个大好人那!”老头儿激动万分,连连拱手道谢。
“老伯不必客气。”于梦涵将他扶起,坐在对面,“您将事件慢慢道来,我好理个头绪。”
“哎,说来话长……”老头儿抹了抹眼角的老泪,娓娓道来。
原来,老头儿乃紫云县大刘村人,本名辛五涂,育有一儿二女,儿子叫辛辉,大女儿已然嫁到了外地,小女儿辛婉儿于五日前,尚且待字闺中。一家人原本拥有祖辈留下的十亩田地,辛苦耕耘,倒也自给自足,吃穿不愁。
只是从今年上半年起,大刘村的富户刘大省看上了辛家小女儿辛婉儿,非要她做自己的第五房妾室。辛婉儿抵死不从,辛家人自然也打心眼里不同意。
他们素知刘大省家里有了五房妻妾,却仍旧喜欢在外面贪花恋酒,常常夜不归宿,喝醉了还喜欢打女人,搞得整日家里乌烟瘴气。这样的火坑,他们又怎能把自己的爱女往里面推?
可一家人因此受到大刘村中庞大的刘氏家族的排挤,过得愈发难过。
辛老太年迈多病,去村医处看病取药,结果病情愈发严重,差点一命呜呼。这才知道拿错了药,村医却抵赖说他们要的便是这几样药,他只是合了他们的心意而已。
辛家知晓村医定是受了刘大省的指示,才这样针对他们。辛辉前去刘家理论,结果同他们家的鬼腿子们打起来,打断了一条腿,被人通知下,辛老去方才抬了他回来,花光家里的积蓄为他医治,也只能勉强做个三腿的铁拐李而已。
一家人哭天抢地,却已无力回天。
辛婉儿自责之下,又要寻死,被辛老汉硬生生拉了回来,软言宽慰才不至于又酿成灾祸。
那刘大省一日派他的管家葛庆前来,要同他们签订合约,说他们答应付出五两银子,以补偿辛辉所遭受的损失,还拿出一张纸来让他们按手印。
一家人半信半疑,这刘大省真会有这样的好心?
辛婉儿跟哥哥学认过字,见一张纸上字字都是忏悔之意,为辛辉着想的言语,旁边还有刘大省的亲手签名和盖印。辛老汉狠下心,当场按下了手印。
结果,没等来五两银子,翌日却被刘大省没收了他们的十亩田地,一台花轿还抬到了他们辛家门口。
“白纸黑字,你们可是将田地送给了我们刘家,并答应把辛婉儿送到我们柳家做五房姨太!”葛庆掏出一张字据,上面的字正是如他所言。
彷徨失措的辛老汉,见到一旁的手印正是昨日自己所按下,登时失了魂,差点晕倒过去。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从另一张纸上按下的手印,怎的过了一晚,便移去了另一张?
“你们,你们定是做了什么鬼!我绝不会把女儿嫁去你们刘家,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辛老汉气急败坏,就要堵上门,不让他们进去。
他一个年迈之人,却又怎敌得过一帮年轻壮汉?只是一拖一拽,便将辛老汉撇开,将抵死反抗的辛婉儿捉去了花轿中,绑缚着回去了刘家。没经过任何宴请,甚至拜堂成亲,便让刘大省糟践了那如花似玉的身子。
听说女儿在刘家寻死觅活,辛老汉才不得不四处寻访讼师,企图状告刘大省,好救回小女儿。
辛老汉说到此处,两行老泪又如雨落下,沉痛得几乎说不出任何话来,“可怜我的儿子,可怜我的女儿……如若不是想着为他们讨回公道,我这条老命一了百了也就罢了!”
于梦涵感同身受,凄然泪下,咬牙道:“这世上竟有这样目中无法,张狂霸道之人,真是可气、可恨!”
顾成殷一拍桌案,愤愤地道:“待明日我去亲眼看一看,把他们收拾一顿,看他们还不还给你们公道!”
于梦涵瞪他一眼,“你这莽夫,你没听大伯说吗?他们刘家家族是那里的地头蛇,指不定上头还有什么达官贵人撑腰,你这一收拾他们不要紧,以后恐怕有你吃苦的时候了。”
顾成殷倒也不是一味莽撞之人,听于梦涵说得有理,只好道:“那你好好斟酌斟酌,将这份诉状写得详细清晰些,也好让老伯一家以理服人,讨回公道。”
于梦涵点头,对辛老汉道:“大伯,你放心好了,这份诉状我会认真给你写,你明日尽管来取,且不要你一文钱。倘若成的话,你的诉状便由我们来承写得了,也不用您老再去奔波寻人。”
咬了咬牙,索性从怀里取出今日所得的二两银子,塞入辛老汉手中,“大伯,您拿着这点钱,先贴补下家用,给大娘和大哥拿点药材。眼看着将近年关,先度过这个难关再说。”
银子在辛老汉手中,只觉滚烫滚烫,他豁然起身,涕泪交横,激动之意无以言表,“姑娘,公子,这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善人啊!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辛家无以言报……”
说着,就要下跪。
“老伯,使不得!”两人将老汉扶起来。
辛老汉落座,感慨万千,“老天开眼,让你们一对活菩萨夫妇永得幸福美满,灾祸远离,老天庇佑啊……”
于梦涵同顾成殷对视了一眼,见他正目光灼灼地盯住自己,不禁红了红脸。
又问了些具体时日和名姓,以及入微细节之类,于梦涵事无巨细记录下来。
把辛老汉送走,也已日近薄暮,两人驾车返回。
路上,顾成殷忍不住问车里的人,“梦涵,把辛辛苦苦得来的钱全部给了人家,你就不怕那人是个骗子?这控诉之人,可不是每个都真心实意,至纯至善,如若是假装出来的,我们岂不是吃了大亏?”
于梦涵倒没有想过这点,沉默了会儿才道:“不过我看那老汉言语挚诚,目光慈善,不像善于欺罔之人。何况,眼泪可是骗不了人的。”
顾成殷料不到她会如此回答,不禁打趣地问:“那你看我面相,是哪一类人?”
“嗯——”于梦涵故作思索,“你嘛,猜疑善妒,冲动刻板,不知转圜!”
顾成殷脸上登时沉落下来,“怎的,我竟一点优点都没有?”
“优点嘛……”于梦涵故意掉他的胃口。
“是什么?”顾成殷侧耳聆听。
“便是——你是个不错的马夫!”
顾成殷愣了一愣,哭笑不得。
霞光洒在马车上,将影子拉得老长,仿佛将这一幕入了世外美景,看起来格外优美和惬意。 田园小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