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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您有什么事？”
月儿被盯得很不自在，脱口而出。
顾成殷却只是目不转睛盯住她，捕捉着她脸上的每一个忽闪而过的表情。
月儿越来越惊恐，身子不由有些颤抖起来，只好由座位上立起，局促不安地立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双手不停绞着，“老爷，月儿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您直说便是。您老是这样盯着人家看，好渗人。”
顾成殷终于瞥转了目光，背过身去淡淡地道：“明日你和韵嬷嬷都离开这儿吧，这个月的工钱我们一分不会少你们。”
月儿大吃一惊，“老爷，我们做错什么了，你要赶我们走？”
“没什么，只是我有更好的人选。”顾成殷淡淡抛下这句话，再不解释什么，拔步走开。
“老爷，您不能这样对我们！”
月儿之所以如此焦急败坏，只因她们的李大小姐吩咐过，做事万万不能露出马脚，让人赶出门去，否则他顾家将他们赶出去，李家她们也进不得的了。
不能做下人侍候主子，她们还能去做什么？当即，月儿赶去告诉给韵嬷嬷，同她商议。
顾成殷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这回无缘无故丢了黑豹，一个可能是它果真被狗贩子抑或其他人看中捉了去，还有个可能，便是府内的这两个仆从，协助李凤琴将黑豹在此处便给收拾了，捉去了李凤琴那里，目的便是为趁机扰乱于梦涵的心神，叫她输了比赛。
虽不确定，可倘若是后者，那么这回丢的是黑豹，下回指不定会不会是他同于梦涵的三个孩子。
总之，他感受到威胁，便也顾不得驱逐了这两个，会不会得罪李凤琴了。
翌日一早，月儿同韵嬷嬷又跪地祈求两个主子莫要将他们驱逐。
“您二位倘若把我们赶走了，李小姐定一百个一千个怨怪我们照顾不周，不知道怎么责罚我两个呢。二位都是大善人，哪里能无缘无故将我们给驱逐了呢？”
顾成殷不言语，于梦涵的目光也只是盯住了地面，也不启口。
两人不知他们是怎么个意思，面面相觑。
蓦地，于梦涵俯下身子，在院中的土地上捡到一丝毛发。
再走几步，还有。一连串走下来，发现前厅里也有许多。
昨晚黑灯瞎火，看不清这样细微的物事，可此时天光大明，她得以明察秋毫。
她将一大把黑色的毛发摊开在手里，递给两人看，语声冰冷，“这个怎么解释？院子里、房间里为什么会有这么许多犬的毛发？你们不会说，这些不是黑豹的，而是你们的吧？”
两人再次面面相觑，露出游移不定，难以启口的惊惶模样。
又是韵嬷嬷笑着启口，“夫人，你难道忘了，家里还有三只小东西的吗？这兴许是他们的毛发呢？看出了事儿，您的心智也跟着糊涂了，净瞎猜乱想呢！”
于梦涵冷笑，“我瞎猜乱想？这毛发这么长，能是那几只小东西的吗？要说你们整日打扫，再在院子里出现这样多的毛发，不是黑豹曾经四下里奔跑，剧烈挣扎过，又怎会如此？”
又指了指几案，“还有，那案上的青花瓷瓶哪里去了？还有那茶杯，怎么少了两个？”
这下子，月儿愈发低下头，身体僵硬，韵嬷嬷的嘴唇不免打颤起来。
她们万万想不到，于梦涵看似平日里大大咧咧，不关心琐事的模样，对这些家常的细微摆设，竟如此牢记在心！
“昨，昨日月儿不小心打碎了……”韵嬷嬷将责任推给了月儿。
月儿当即不乐意了，脱口而出，“韵嬷嬷，你怎么血口喷人？这花瓶和茶杯，明明是黑豹打碎的！”
说出口后，她自知失言，赶忙捂住了嘴。
顾成殷哪里还看不出来，这两人心里有鬼？踏前一步，毫不客气地道：“你两个，再不说实话，就只好将你们送去府尹那里了！”
两人吓得腿软，不得不跪地求饶。
“老爷饶过奴婢这次吧，奴婢的确没做过什么啊！”
见她们还在矢口抵赖，于梦涵俯下身子，面向月儿。她知月儿不善圆谎，是相较容易的突破口。
“看着我。”于梦涵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直把月儿吓得猛然抬了头。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梦涵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问。
月儿眼光躲闪，脸颊涨得愈发通红了，“昨昨日，黑豹晌午要出去，我给它开了门……”
眼珠子开始时不时向右上方转动，又不停地眨眼，说谎的表现。
于梦涵唇角微扬，“你给黑豹开的门？怎的昨日我问你多次，你都未曾提起过？我还以为黑豹自己出门的呢。”
月儿这才察觉到，她话语前后矛盾，破绽百出！
这下子，她愈发磕磕巴巴，期期艾艾的了。
“夫人，我可以替月儿作证，昨日晌午的确是月儿给黑豹开了门，只是月儿昨日觉得无关紧要，没有提起过这细枝末节罢了。”韵嬷嬷又在笑着打圆场。
可于梦涵已然确定，是她两个联合其他人搞鬼了。这其他人，用大拇指猜都能猜得到是谁。
“你们两个离开这里后，别忘了告诉你们的主子。”于梦涵声音如寒霜冰冷，“倘若黑豹有什么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顾成殷拦住她，对两人道：“你们两个回去后什么也不要说，只说你们打碎了花瓶，我们一气之下把你们赶出去的罢了。你们，还不快走？”
两人虽心不甘情不愿，可见他们执意要她们走，哪里还能舔着脸赖在这儿？是以灰溜溜地卷铺盖走人了。
于梦涵不豫地看向顾成殷，“你干嘛拦着我？我威胁她，难道你心疼了吗？”
顾成殷见她误会，叹了口气，“梦涵，你在说什么话？我不过是想你说了这话，不仅于事无补，还会更加刺激李小姐对你心存芥蒂，偏偏逆道而行，把黑豹整治了给你看怎么办？李小姐的为人，我比你清楚。”
虽心里有气，可于梦涵心如明镜，她知顾成殷说得没错。
李凤琴属于越刺激越有精神，越打击越反抗，以对抗为乐的那类人，这刺激只会加剧她的张扬跋扈，肆无忌惮的挑衅而已。 田园小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