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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陷入一片寂静中。
宋明哲望着于灼华,她应该是真情流露,在他记忆中,她承受刻骨的疼痛,都没流一点眼泪,没有这样哽咽过,记得自己问过她,疼了为什么不哭,她说哭给谁看?
可是现在,她就像一个泪人一样,眼神充满期望的望着自己。
他该怎么回答她?
一声嗤笑打破了屋里的平静。
“灼华,季南昏迷着听不到,你哭给谁看呢。”楚紫嫣笑着望着于灼华,她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以前不是表现的很淡定吗,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对乔季南的爱,这会算是怎么回事?
乔季南昏迷了,她这是唱给谁看呢。
于灼华根本无心跟楚紫嫣计较什么,她整颗心都在乔季南身上,她就要让宋明哲给她一个定心丸,一个肯定的回答。
她直直的望着宋明哲。
宋明哲硬着心肠,摇摇头,声音低沉:“灼华,原谅我。”
于灼华失魂落魄的松开手,慢慢走到乔季南面前,看着躺在床上的他,那么安宁,没有平日里的冷漠,他不是昏迷,只是睡着了而已吧。
于灼华含着泪望着他,慢慢坐下来,伸手,握住他的手指,还好,还有温度,他还活着。
就在这一霎那,于灼华终于体会到了,当年乔季南为什么不放弃楚紫嫣,哪怕是十年,他也带着她十年,那种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这一刻,她做出一个选择。
不管他昏迷多久,只要他还活着,她就不会离开他身边。
楚紫嫣的话,让米兰跟小护士都特别愤慨,齐齐望着她。
她却毫不在意的耸耸肩:“你们不要看我,我昏睡十年,那种寂寞孤独的滋味,我再也不要品尝了,叫我整日面对这样一个人,我会疯掉。”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大家都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可是眼前这个情况,知道归知道,能说出来吗?
宋明哲示意大家都走出去,把空间留给于灼华跟乔季南。
楚紫嫣蠕动嘴唇,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也走出病房,乔季南要是一直不醒,她选择放弃。
于灼华把乔季南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亲吻着,嘴里低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痴痴的望着乔季南的脸,轻轻的说:“季南,我们总算能心平气和的在一起说说话了,早知道你会出事,我那晚就不让你离开了。”
乔季南面色平静,没有一丝表情,于灼华望着他的脸,突然好怀念他的坚毅,他的冷漠,他淡淡的话语,还有他面对小愉时的温柔笑容,虽然以前她对他有过很多意见,以为他这样的男人,不该在感情上难以抉择,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她觉得他应该是这样的男人,才会心生闷气。
可是,这一刻,她真的明白了他的心,他应该不是没有认真的想过,正是因为想过了,才会选择楚紫嫣,没有选择她。
因为在他心里,除了爱情,还有责任。
一种他无法推卸的责任,楚紫嫣是在乔家出事的,首先这一点,他就无法推卸掉,因为找他才被乔剑锋凌辱,这一点,他更是无法推卸,楚紫嫣爱他,才会选择自焚,当时有很多人知道这个内幕,他别无选择,抱着她的时候,只能做出一个选择,就是把她留在身边,自己照顾她一辈子。
人这一生,除了因为爱,还要因为责任活着。
“为了小愉,你也要活下去,哪怕你不能说话,就这样躺一辈子,只要有你存在,就是我跟小愉莫大的幸福。”于灼华低低的说,眼泪模糊了双眼。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是这样一个爱哭的人,她觉得在她的记忆中,她很少哭,织菁也说过,以前她受过很多苦,可是她只是默不作声的承受,很少哭,在她心里,是有过很多很多让她害怕,让她疼痛的事情,不过,那个时候,她哭给谁看?
终于可以哭给乔季南听了,只是他再也不能抬起手,帮自己擦眼泪了,嘲笑自己爱哭。
是的,若是乔季南醒着的时候,一定会嘲笑她,会紧蹙眉头对她说:“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要哭。”
他这一生,是不是从来没有掉过眼泪?
于灼华痴痴的望着乔季南,说累了,就什么也不说,只是望着他。
门开了,宋明哲轻轻走进来。
“灼华,你不要这样,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宋明哲只能这样劝慰于灼华,要是有一天,于灼华知道躺在自己面前的乔季南其实一点事情也没有,白白浪费了她的眼泪,她会不会怨恨自己。
他不要被她怨恨,这一切主意都是乔季南出的,他也是一个受害者,被威逼利诱才这么做的。
于灼华抬起头,摇摇头说:“我不累,宋医生,你不要担心,我会注意身体,现在开始,我是季南的依靠了,我不会倒下去。”
“他这个样子,你真的要留在他身边照顾他?”宋明哲尽管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啊,我会在他身边照顾他,一直照顾下去,他若是醒来,我就立刻要求他跟我结婚,他若是不醒,我们就这样一直到老。”于灼华目光落到乔季南脸上,他有句话说的好,是自己太冷静了,从来没有冲动过,哪怕是他去陪楚紫嫣一夜,自己也没爆发过,在爱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自己为什么要死撑着,这么大度呢?
“我以前,从来没有对他要求过什么,我以为要求了会给他增加心理压力,而且我以为我要的,他能明白,根本不要我说出来,所以,我一直选择沉默,你知道季南怎么说我的吗?”于灼华笑着开口。
宋明哲一声不吭,靠着桌子默默听着。
“他说,我对他从来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该问的不问,不该问的当然更不问,他的心就摆在那里,我要问什么?他每做一件事,都有他的打算,我不想做那个惹他嫌弃的女人。”
宋明哲听到这里也笑了:“灼华,你是一个好女人,没有人会嫌弃你,乔总他更不会嫌弃你,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我想他都会理解。”
“是的,我从来没有要求他为我做过什么,可是,这一次,我想要求他一次。” 误惹绝情冷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