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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悦筱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刺的痒。她乏力的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却是杂乱的荒草丛,她木讷了许久,尝试着从身后支起手来。
她一步步艰难的站起身,却被眼前的一片天震惊了,此时她周遭四边全是环山,且山脉极高,她所站的地方倒像是一个巨大的天坑。虽然没把她摔得喘不过一个气,却着实是个难题,她要怎么上去?
苏悦筱站在原地,变得不知所措,脑海里却突然想起了凤麟的影子,她回忆起方才的点滴,仿佛在她摔落的那一刻,她隐约听见了一声撕裂心脾的叫喊声,随后就是一声骏马的吼叫声。
苏悦筱觉得,凤麟必定是回去了吧,回去给她找救兵,但是如此费尽周折的出来宫门,怎能轻易的再回去,若此番进宫,下次再想出来,就难了。
这样想着,苏悦筱便更加笃定的觉得,她该趁着凤麟的人马到来的时候,尽快走出这座山。
她观察这地形,准备从身侧这座小山下手,一步步爬上去,该是比较平缓的。
只是随着苏悦筱的大步走动,她浑身被树叶划伤的地方,开始刺痛起来,让她每走一步,都倍受折磨。
但是她如今顾不了那么多了,反之倒让苏悦筱觉得幸运,幸得她方才在宫内做足了出宫的准备,便穿了几件厚实的衣裳,此时从山坡上滚落下去,才不至于弄得衣不遮体的模样……
再加之,从如此山坡上滚落下去,竟然还奇迹般的只受了一点皮肉伤,这样想来苏悦筱就更珍惜这次机会了,老天几次都没让她死,冥冥之中还是注定的,所以她更是不能辜负老天这番心意,尽快救出顾倾城。
苏悦筱的双眸此时异常的坚定,她望着眼前这座山,寻了一根较为结实的木棍,一步一步的撑上山坡。
却不知过了多久,近在眼前的山脉霎时变得遥远起来,而此时的夜色早已变的昏暗。苏悦筱的脑袋开始眩晕起来,却还是晃晃头,坚定的拄着木棍,支撑着沉重的身子拖上去。
山谷边的一抹斜阳已经完全落幕,此时苏悦筱仅靠着一丝透过树叶的月光,举步艰难的走着,她知道,每往前走一步,就多了一分希望。
她的脑袋仍然昏沉的很,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随时都能让苏悦筱倒下去,再次滚落这无边的山底,苏悦筱唯一的一丝意志警醒着,告诉她不能倒下。
她咬牙支撑着,双眸涣散的望着前方,仿佛再走一步,顾倾城就会在前面伸手迎接着她。
这样想来,她近乎干涸的唇瓣微微上扬着,有所期盼。
昼夜的风,从山谷底下飘来,掺杂着一丝古怪的阴森之气,苏悦筱的耳际时不时传来似有若无的吼叫声,那声音飘飘渺渺,在山谷之中回荡盘旋,让苏悦筱分不清方向,似乎那山谷猛兽就在自己的不远处,眼睛蹭亮,口吐唾沫的看着她。
这样的感觉,让苏悦筱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每一次剧烈跳动的心跳声,都让苏悦筱务必惶恐,深怕那山谷猛兽听见,随即便扑之而来。
她近乎窒息的疼痛感,让她的大脑此时变得异常空白,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刃上一般。
此时的夜,没有一点闪烁的星光,它像极了一个无形的杀手,风是它的武器,兽是它的枷锁,而苏悦筱只不过是它随意摆弄的一个玩偶罢了。
不过好在,夜也会倦怠,等它玩腻了,便随之丢弃了。
苏悦筱最后凭着一丝执念,苦苦支撑,总算让她踏上了最后一步,终是解脱了。
她此时大口喘着气,躺在舒适的草丛堆里,像是结束了一场渗人的噩梦,久久未能平息。
她睁眼望着茫茫无际的夜空,却是格外星光璀璨,那明月光辉,犹如异世仙境般,旖旎如画,极速跳动的心,总算舒缓下来……她太累了。
看着夜色撩人,苏悦筱本打算就这样沉睡过去了,可是倏然脑海中又想起此前上山的念想,想着若是此时被宫中的人找到,可是前功尽弃了,便立马站了起来,拍拍身上多余的杂草,准备起身离去。
幸得走往东秦城中的路,她还是记得的。
颓然城中便出现了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女人。
是的,她是苏悦筱,此前她觉得进城后必定会有宫中大批禁军在城门口找她,便决定把她本就褴褛的衣衫再弄得杂乱一点,让她看上去像是个乞丐,不被那些人认出来。
如今看来,确实像的很,况且此时夜深,路上行人又少,想必也不会多费周章,只是进城时,却让苏悦筱觉得古怪,门口的守卫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丝毫没有半点寻人的样子。
这让苏悦筱不能理解,莫不是凤麟只派了人马到城外去寻找,只是这着实不像他一贯谨慎的作风。
不过如今也想不了那么多了,既然城内没有队伍,那她做起事来也要方便多。
于是她便开始向路人打听凌建军的府邸在哪里。只是这放眼望去,若能找到一个人便算好了,况且他还不一定知道凌府的住所,就这样在找凌府的时间段耗了许久。
最后还是她误打误撞得找到了凌府,所幸凌府的位置不算太偏,府门口也高挂着春日的大红灯笼,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样想来苏悦筱还真是挺幸运的。
不过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苏悦筱便不再打算从正门口进去,况且她如今这幅打扮,人家看了必定以为是乞丐来乞讨的,然后就轰出门去。
所以苏悦筱小心的绕过了府门口,准备绕着凌府观察一下,有没有什么可以突破的位置,让她进去。
果然,她想的没错。
在凌府的后院口墙角边,就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洞,苏悦筱约莫着这洞的样子,觉得必定是一个狗洞,让她心下又窃喜了一翻。
要知道这样大小的洞,在她南楚的时候,就不知道钻过多少回了,每次她闲着无事,总喜欢在院里转悠,无论什么狗洞,或是破砖瓦墙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所以父王才总说她小小女儿家,不知礼仪,总爱疯玩,不过父王说这话的时候,是满面慈爱笑意的。 误惹绝情冷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