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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根木,都多难啊,要砍下来,不是一刀二刀的事,上面都有着汗水和血水。
皇甫玉华,如何跟裴奉飞相比,这样的你,是何等的丑鄙。
幸好,如裴奉飞所说,下面的湿木并不多。只是火烧得过久,已烧了三分之一,推在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火焰里燃烧着的。那么多,也是他们几天的辛苦啊。
他满脸都是黑烟黑尖,不停的绷紧,不停地放松,她知道,他很生气。
过了好一会,他松了口气:“罢了,烧了就算了,我们还有二天的时候,连夜还是能砍出来,大家不必沮丧,我裴奉飞保证,一定会砍够数量。”
“我们跟着裴将军的。”大伙都气愤。
“我说过,我不再是将军,大家要是敬我,就把我当自个的兄弟,我们大家团结一致。先留下二个人在这看木,其余的跟我上山,一定要砍够。”上一次当,学一次乖,运木的人,不可信,得让人看着,不是他防得太强,这些太让人不齿了。
他走近她:“我们上山去,只怕这几天会更忙。”
“我知道,我们带锅上山,饿了,就在山上煮。”她好心痛他。
“头低下一点。”她轻声说。
他低下,她细心地拭着他的脸,擦起一脸的脏污。眸子看着他:“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这一场大火,你能猜到,我也能猜到是为什么?裴奉飞你很了不起,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
她心里一万个赞赏,他不骂天,不骂地,不沮丧,人就要这般,只要能重来,只要有这种勇气,没有什么不可能做到的。“你白天黑夜砍,我白天黑夜也在山上看着你,陪着你。”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呢?他吸口气:“一定可以的。”
浑身汗滴如雨般,裴奉飞只着身单薄的衣,从一刀一颗树到几刀一棵树,不停的劳作,让他的力气在慢慢地消耗。
妩音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只是,她无法帮到他。
他不要她帮忙,他说,那些都是重活,不要她劳累。连着砍了二天,所有的人都累瘫了。
这二天,日夜不停,也真够是为难他了。
到了晚上,她点着火把,给他照着。
饿了,她就用雪水煮热那些馒头给他吃,不停地砍,也不多休息一会。
他的手心出血,他咬牙不作声。满山都是他砍下的树,等着人早上来运走。
“休息一下。”他砍下一颗树,她就给他抹抹汗:“这样你会累惨的。”
“没事,不用担心,快了。”
抹把汗,他又继续。
天快亮了,累惨的人都爬了起来,看到满山都是砍倒的树,感动的满眼含泪。
他不必人感激,他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躺在雪地上,连动一下也没有力气。
这是第一次,这么用尽全力,第一次,这么累。二天二夜没有合眼,不停歇地砍着。
她小心地捧着他的手,细细的吹着,似乎怕是吹痛他一样。眼里含着泪水,用布擦着他流血的手,轻柔地上过药,用布细细地包好:“对不起,对不起。”她喃喃自语。如果不是她,他不会这么辛苦的。
他失笑:“笨蛋,哪有那么多的对不起啊,你哪里对不起我了。妩音,不关你的事,要是你说放手,说不想让我辛苦的话,我就先敲你二记当是教训。”
她垂下头,黑发如幕,风轻轻地扬起,在他的脸上飘着,她的泪,掉在他的脸上,她轻轻地抹去脸上的泪。
用袖子轻柔地擦干净他的脸:“痛吗?”
“不痛,傻爪,你哭什么哭啊,又不是什么大事,别让人家笑话你。”哭得他心软软的。
“我偏就要哭。”她就是想哭。
他失笑:“好吧,你要哭就让你哭个够,妩音,是不是有孩子了?所以,也变得爱哭起来了。”他眨着深如海一般的眸子。
“我也不知道,再等个几天应该就知道了,呜,你就是想要说,有了孩子就不能哭了是吗?”
“知道就好。”唉,这么一个知心人。
她低下头,大胆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我还是要哭。”
“开始任性起来了,不知砍够了没有呢?我都累得没有力气了。”连着二天,不停地砍。“娘子,我渴了。”他看着她的眼睛。
她有些脸红,却是明白他的意思,别人都不在这个山头,她取来水,含在口中,然后吻住他。
他很满意,大口地喘着气:“这可是我喝过最甜的水。”
“仅止一次,下不为例。”脸真的红透了:“你等等,我去拿点粥给你吃,吃饱了,才有力气。”
他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有娘子,真的很幸福。
原来让人侍候着,是这般的舒心,她一勺一勺给他喂粥,活像他是小娃娃一样。
他很享受,虽然二个都是大人,让人看了会笑话。
就这样看着她,就能觉得,力气一点一点地回来。
吃下大碗的热粥,天也大亮了,他吐了口气,大声地叫着:“兄弟们,够了没有。”
在下边运树的同伴大声地说:“足足有余了。”
“我先下山了。”很需要休息,二夜没合眼,让身体疲劳到了极点。
有人说要送他,他挥挥手,手支在妩音的肩上,和她一路不平地往山下而去。
“要是我们老了,也要这样相伴相扶着过来。”他轻声音,也不知是他支她,还是她支他,就是这种相依相靠的感觉让他喜欢。
“我总是你的负担的。”她觉得自个很无用。
“别这样想,你看我的手,能拿得起针吗?比如,说说我们以后,还要教孩子弹琴,读书,写字,都有得你忙了,我总不能教他们砍木吧,我知道的不多,有几次还上过当,就是因为学识不多,我和你正好取长补短,天下无敌。”他逗着她笑,她怎么会是负担呢?
她笑出声:“什么天下无敌,你当是论武啊,人不要太完美了。”
“你看,你说这些,我就不懂了。”
“你那里不懂,你明明就知道,你一会先躺一下,我去让嬷嬷们端个大木盆过来,烧热水让你泡一泡,也舒服一些。我的夫君好厉害的,好好睡一觉,又生龙活虎了。”
他凑近她耳边:“一起洗。”
“我是说正经的,你都要累死了,你知不知道。”她佯装生气了。
“刚才还要哭,现在又要生气,你越来越难侍候,到家了。”他开心地说着。
泡过之后真的舒服,一沾床就想睡,他看着她用热水洗他的衣服,心里燃起一种暖暖的感觉,有妻贤惠如此,此生无求了。
“妩音,你不要走太远。”他喃喃低语,时不时地微睁开眼看她。
“我不走,我晒了衣服就等你醒来,睡吧。”
“那你洗衣之后也上来睡一会。”
“唉,你就安心睡吧,那么多话,我知道了,好不好。”他真是越来越多话了,这样的人,怎么会像是冷面将军呢?战场上的凶悍,勇猛,不留情,什么都没有。
她将他的衣服洗得很干净,一件她的,一件他的,错落地晒在那绳子上。风扬起,竟然觉得这样也很满足。
她趴在旁边看他的睡相,其实,他还很好看,怪不得阿洁丽会喜欢上他。不羁的眉,不若公子哥们一般细嫩的皮肤,却是那般的让人心里踏实,脸上,还有些细细微微的伤口,必是以前不小心留下的,自从她跟在他身边,他就会注意,不让自个受伤。
薄薄的唇,高耸的鼻,这样代表着一个人的刚硬俐落。她想,以后有个儿子,必也是和他一般了。
她和他,也不算是少年夫妇,却也贪欢,夜夜都缠绵,为什么,肚子还没有音迅,她有些焦急,可是,他并不在意。
他的手好大,几乎是她的二倍,手腕粗大结实,看得出很有力的一双手。他不安份地放在被外,她取来药,轻轻地拭上,再缠上一些干净的布。
她掀开被子,热烘烘的被窝儿让她舒服,很自然地,他的手就抱住了她的腰。
额靠着额,那般的亲近,她和他的命,这样地连在一起,满眼浓深的爱意。这是她的夫君,一辈子,只要他一个足矣,什么荣华富贵,他和她,都不想要。爱他,已超过了爱自已。皇甫玉华的什么心甘情愿,一边去吧,她不要让他来烦着她们,只要心意相通,还怕他的什么不成,人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他如何的相逼。
她一直不明白,他说的爱她,爱的是什么?爱她的美貌吗?可是比她美的人,多的是。
爱那一种感觉吗?可是爱一个人,不是要成全,要让她幸福吗?
她和他不熟,也不想熟,也不要熟,他虽然是年轻,是俊美无双的帝王,再好的,她也不要。
如果她贪恋富贵,贪图平安,那么,她也许早就是苍国驸马的第几个小妾吧,她什么也没有贪,所以,老天赐了个最好的给她。
小睡了一会,她转醒,又看着他,气色好了许多。 代嫁之锦绣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