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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院中偷偷流出来,寻了个狗洞钻了出去。那外面是一条小巷,我又往前走了走,才看到一条大街,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京都的大街,繁华,安定,人来人往……”
洛子期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玢儿都能感觉到当一个被关闭了那么那么久的孩子看到大街的时候,那种幸福感。
“我到处晃悠,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买卖场所,就是那里,我救下了青宵。他当时才七八岁,比我还小上一些,他就站在那群小孩中间,怯生生地望着人群中的我。”
洛子期说道青宵,脸上便带上了些许笑意。
“我将娘留给我的玉佩给了那人,那人便将青宵卖给了我。”
“嘶……你将你娘的遗物卖了买青宵?”
玢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般人都会将自己亲人的遗物视为无价之宝的,这人倒好,居然将玉佩直接换了个侍者。
洛子期看着玢儿轻笑道。
“玢儿姑娘你很惊讶吗?这又有什么可惊讶的呢……对我来说……娘已经不再了,看她了玉佩就会想到她,我很难过,不如将这玉佩换了青宵,青宵对我来说,即是我的侍者,又是我的精神寄托。”
玢儿点点头,明白洛子期的意思,玉佩是死物,而青宵确实真真实实的人,青宵能够给予洛子期陪伴,而且从青宵和洛子期的想出模式来看,他们二人的关系也是非常的好。
玢儿现在非常心疼洛子期,这么年幼就要经历这么孤单的事情,着实可怜,她都要忍不住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慰了。
“我带青宵回去的时候,依然是钻的狗洞,一出来,便遇见一位贵妇人,她的小狗正在狗洞边上撒尿,一见我出来吓的汪汪乱叫。”
“那人说,‘果然是贱人的儿子,也只配钻狗洞。’她的身旁还有两个比我大一些的孩子,一男一女,长得非常好看,穿的也非常华丽,我当时就在想,周伯所说的金童玉女,大概说的,就是他们罢。”
“那个妇人对那两个孩子说。‘你们站远些,不要被这低贱的下等人给玷污了身份。’后来我才知道,那贵妇人,是爹的大夫人,是洛家的主母。”
玢儿不由得叹口气,终于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洛子期的胳膊,洛子期感受到玢儿无声的安慰,转头对她笑笑,以示自己没事。
这些事情虽然是他心中的痛,他也从未对别人说过,现在说起来,虽然依然难过,却发现心情好像不那么沉重了。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看到了爹爹,他果真如我想象一般,英俊威武,他是个商人,身上宝气环绕,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天神。”
洛子期说的兴起,那脸上的表情是满满的尊重和向往,玢儿能理解一个孩子渴望父爱的心情。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
洛子期突然沉默了一下,面上的向往之情迅速垮掉,良久,他幽幽道。
“他对我的说第一句话是‘你应该死在外面才是……’。”
“啪!”玢儿拍案而已,“实在太过分了,怎么能有他这样的爹啊!”
洛子期忧伤地摇摇头,又怕玢儿拍痛了手,也不想她伤了手,忙执过来吹了吹,玢儿心中正自愤怒,没有意识到,也就随他去了。
洛子期继续道。“我当时很伤心,为什么爹爹会这么讨厌我呢……他是不是不仅讨厌我,还讨厌娘呢,若是讨厌娘,当时又为什么要娶她呢。”
“但是爹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也只能木讷地待在原地,他看到了瑟缩在一旁的青宵,对我说。‘本还在纠结让谁来给你送饭的,现在就你倒是会给自己添置人了,就让他来吧。’就这样,青宵就成了我的侍童。”
“青宵那时候才七八岁,却非常地懂事能干,现在想想也是委屈他了……”
洛子期看落亭外等待的青宵,青宵少年心切瞪得无聊,正嘟着嘴用脚在地上撵石子。洛子期一阵好笑,心情好了不少。
“青宵常说,遇上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其实对我来说,遇上他,才是我的福气,遇上他之后,我不再孤单,他还为了帮我出头,跟那些个看不起我们的仆人吵架呢。”
“后来,因为青宵的关系,府上的人都知道,别院里面住着一个非常不受宠的三公子。爹严厉禁止那些下人到处乱说,却还是管不住那么多人的嘴,终于,爹忍无可忍了,在前两年,就将我逐出了家门……”
“他说他是非常有良心的,还给我留了好多银子,其实我知道,他是经商的,所以非常相信因果报应,我是他的儿子,他如果没有养育的话,定然要收到天谴的,他不能不管我,所以勉为其难的,还是给了我一些钱……”
洛子期说道后来,越发的轻松,好像在说被人的事情一般,他手中还握着玢儿的手,玢儿也没注意,只拍了拍他的手当做是安慰。
“我的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以前只是身体很弱,到后来,便越发的厉害。郎中们都说我这只是气血亏虚导致的身体弱,其实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那病厉害着呢,我想是撑不了多久的……”
玢儿心下一惊,他自己竟然是知道的?那上次为何还推辞说没事呢?
洛子期看了一眼玢儿,笑道。
“玢儿姑娘,没关系的,不用为我担心,这身体说不定还能撑一点时间呢,那病奇怪的很,郎中们都不知道这个症状,我知道青宵私底下为我花了很多钱,但是他又不听我劝,依然帮我买来最贵的药,让我吃,哎……这病那么多郎中都没办法医治,就算一直吃药,身体总有一天也会垮的……”
他又看向亭外的青宵,原以为自己把青宵从人贩子手中赎了出来是让他过上了好日子,却原来,从他开始在自己身边起,就一直没有过过好日子。
这一点洛子期心中非常明白,但是却无可奈何。 妖孽邪王毒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