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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响起的时侯,菓姜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窗外,说:“大祭司在召唤我们。”
墨子郁问:“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大祭司做事从来不解释,我们听从命令就好。”她把香薰点好,拉上窗帘:“墨先生,祝你做个好梦。”
墨子郁笑得有几分苦涩。他很少做梦,但最近常常梦到乔伊伊,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清醒的时侯,他极力压抑,与乔伊伊保持距离,可在梦里,他百无禁忌,抱她,亲她,抚摸她,亲昵的快、感与温存的眷恋象洪水一样淹没他,多么畅快淋漓,多么欢乐幸福,可每每到了最关键的时侯,梦醒了。
就象一场足球赛踢到最后,绝好的机会临门抽射时,哨声响了,唯有懊恼不甘,和深深的遗憾。
醒来后,一柱挚天,裤子湿漉漉的。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无力改善,只觉得羞耻和迷茫。
乔伊伊走了,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到乌土来干什么,但总归还在这里,离他并不遥远。他打定主意,不管宗伯同不同意,离开的时侯,一定要带她一起走,乌土是一方净土,但粟玄东这个人他不喜欢。
天色已晚,想必她已经找地方歇下了。想着他又自嘲,如今的乔伊伊不是从前那个读大三的小女生了,她是女王,身边有人照应,根本不需要他担心。
正想着,宗伯推门进来,“阿郁,你好些了吗?”
墨子郁神情淡淡的:“我没事。”
“你呀,太冲动了,从来没有人敢对大祭司不敬,他的权威是不容人挑衅的,今天这样对你已经算仁至义尽了,下次千万别冲动了。”
墨子郁哼了一声,没吭声。
“听到钟声了吗?”宗伯在椅子上坐下来,“大祭司虽然贪婪,但他答应了的事,就会做到,刚才他召集巫女和祭司们,大概是为了救治西凌。”
墨子郁面无表情立在窗前,“谈好价钱了?”
宗伯苦笑,“谈好了,总之这回是被他扒得一干二净,连渣都不剩了。”
墨子郁眉头一挑,“岛上的人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要西凌活过来,他会有办法的。”
墨子郁默然,虽然愤慨,但他知道宗伯已经尽力了。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巫女们的吟颂如天簌之音,在乌土上空飘荡着,那声音空灵得象来自幽谷,又浑厚得似大海上的波涛,钻入你的耳膜,席卷你的心灵。
墨子郁觉得自己象站在水中央,头顶是银色月光,四周波光粼粼,而水波轻柔的洗刷着他的身体,象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这一刻,他体内的滞气基本感觉不到,整个人无比轻松,抬起头来,天空里布满了亮晶晶的星子,有一颗最明亮的星朝他缓缓飘过来,待到近处才发现那不是星,那是一双眼睛,纯静清冽,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是乔伊伊,她象个仙子,乘风而来,飘落在他面前。
他呆呆的站着没动,嘴角扬起笑意,乔伊伊没说话,踮起脚吻上他的吻。
她的唇柔软得不可思议,芳香的气息扑进了他的鼻腔……
他闭着眼,心里无比欢愉又眷恋……
“阿郁,”宗伯担心的看着他,“你怎么啦?”
墨子郁茫然的睁开眼睛,一切幻象消失,他站在窗前,宗伯坐在椅子上,窗外月光轻薄,星子更是淡得看不清。
如诗如歌的吟颂还在继续着,被风送出很远,象一张无形的大网,把所有的一切都笼罩住。
“若是累了就躺会,别睡着,这是《月光调》,听着象歌,其实是咒语,很影响心神,你若睡着,它会入你的梦。”
原来又是南柯一梦,可他怎么会站着就睡着了?
他冷冷的问:“大祭司就这样救治西凌?”
“不要置疑大祭司,听说他的法术是历届大祭司中最强大的。”
“不过如此。”
宗伯看了他一眼,“阿郁,祸从口出,至少你还不是他的对手。”
——
乔伊伊看着缓步而来的男子,心脏象要炸开来,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他活了!他活了,他真的活了……
可这么快就来找她,是算账来了吧?
她欠他一条命,逃不掉,也不准备逃,但她的命不能给他,至少目前不能。
他走到她面前,眉目如画,却冰寒一片,浑身散发着阴戾之气。
她心里犹如卷过惊天骇浪,狠狠砸下来,腿一软,跪倒在他面前。
一切的罪过她都承担,但她不能死,使命还没有完成,暂时不能死啊……
“女王?你怎么啦?”阿库把她拉起来,担心的说,“你脸色很不好看,哪里不舒服吗?”
阿库拿了椅子让她坐,“女王,这一路你太辛苦,早点休息吧。”
乔伊伊茫然的眨着眼睛,哪有什么墨西凌,是她出现了幻觉。
定了定心神,她问:“什么时侯了?”
“快十二点了。女王请休息,我们在门外守着。”
乔伊伊摇了摇头,“不,我们赶路。”
阿古不解:“为什么这么赶,已经到了乌土,只要找到前任大祭司就可以了。”
“没有多少时间了。”乔伊伊说:“我怕来不及。”怕来不及完成使命,就被墨西凌索了命。
——
翌日,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万道金光普照大地,和风细微,晨露沾染,好一个明媚的清晨。
但粟玄东的心情却不太好,甚至可以说很差。
“你这个饭桶!”他一脚踢翻粟行,“一个女人都看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这一脚有点重,粟行捧着胸口做委屈状,“大祭司,昨晚所有人都在殿中镇守,怎么会想到乔小姐连夜离开……”
“你还有脸驳辩!”粟玄东恨不得再补一脚,他辛苦了一夜,凌晨才闭目休息片刻,没想到一睁眼就听到乔伊伊连夜离开的消息。
“去给我找,找不到你就不要回来了!”他往椅子里一靠,恨恨的拍打扶手,“真是气死我了,没一个省心的!”
“大祭司,大早上的怎么这么大脾气呢?”菓宝缓步走过来,手在粟玄东的肩上拍了拍:“气大伤身啊!”
粟玄东盯着她停在肩上的手,说实话,那只手真不错,白,软,嫩,跟水豆腐似的,可粟玄东就是不喜欢!
菓宝没看他的眼睛,也能感觉到手背上被扎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缩回来,轻哼了一声:“为了个低等女人,值得吗?”
“低等女人?”粟玄东觉得有趣,“她怎么是低等女人了?”
“狼人是低等基因,她不就是低等女人了?粗鲁,愚蠢,好斗,说实话,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来乌土。”
“这是一个成天宣扬众生平等的大巫女该说的话?”粟玄东义正言辞的喝斥她,浓眉大眼的脸上,正气凛然。
菓宝碰了个钉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气得一甩手走了。
走了好,走了他就清静了。粟玄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若有所思的皱起眉。
最近大巫女有事没事总爱来他这里,莫不是看中了他殿中的什么东西,想问他要?他眯了眯眼睛,目光从墙边的架子上扫过,都是他费尽心思四处搜刮来的好东西,谁来要也不给!
宗伯起了个大早,就等着粟玄东的消息,结果他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急得他在屋里踱起了步子,一直不派人来,别是墨西凌有什么不好吧……
墨子郁把衣裳整了整,干脆利落的往外走,“他不派人来,我们自己去。”
宗伯怕得罪粟玄东,忙拖住他,“再等会,也许马上就来了。”这样茂茂然前去,不是又挑衅大祭司的权威吗?
墨子郁垂眼看他,“五分钟,不来,我们就去。”
“好,五分钟,”能拖一分钟都是好的,宗伯的耐心也到头了。
五分钟过后,两人一起去见粟玄东。
到了殿外,粟行正气喘吁吁从另一条路过来,见了他们忙打招呼,“两位墨先生,是要见大祭司吗?容我先通报一声。”
宗伯客气道:“大人不必着急,先喘一口气歇一歇。不知道大人行色匆匆从哪里来?”
粟行摆摆手,“别提了,都是那位乔小姐,昨晚不声不响的走了,大祭司发了好大的脾气,我刚刚去查寻她的下落了。”
墨子郁插了一句:“找到了?”
粟行得意起来,“有这些漂亮可爱的巫女在,怎么会找不到?”
宗伯觉得奇怪,“乔伊伊走就走了,大祭司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大祭司和乔小姐打了赌,在分胜负之前,乔小姐可不能走啊。”
“哦?他们赌什么?”
“大祭司赌乔小姐一个月内一定会有求于他。”
“赌注呢?”
“乔小姐赢,要什么都可以,大祭司赢,乔小姐归他。”
“胡说八道!”墨子郁厉吼一声,揪住了粟行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再说一遍,大祭司赢了怎样?”
粟行刚缓了口气,又被他勒住了脖子,脸都白了,哭丧着道,“墨先生,这事跟我无关,是大祭司,他,他定的规矩,而且乔小姐也同意了。”
“阿郁!”宗伯喝斥他,“不要冲动,快把大人放下,有话好好说。”
墨子郁把粟行往地上一墩,“我跟他说不着!”转身就冲进了大殿。 恶魔总裁别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