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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怂不怂的问题，我只是担心你。说实在的，像凤陌容这样不怎么发脾气的人才叫可怕，一旦发起脾气，那可是毁灭性的！”

　　穆森很认真，我却不认同，说真的，他发不发脾气关我什么事？我道：“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凤陌容到底是属于哪个年代的人，我们真的查不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远不止是在民国。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但是他的能力我们都见识过，他只对你温柔，或许这种温柔还是基于他的目的。一旦你们发生了什么改变，他改变对你的态度不是不可能的。”他摸着下颌分析道。

　　“他只对我好？何以见得？而且，你也说他是基于某种目的对我好，你觉得他会真心对我吗？之前你们说，如果想要活命，那就顺从他，可是，我现在不想顺从了。就算是死也没关系。真的，我受够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利用我，可是从前并不在意，只想要活下去。现在每次想到他对我不是真心的，心里就难受到宁可死掉。肚子里的孩子，更让我揪心，要我怎么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变成他们争夺的试验品？

　　我虽坚决地跟他说，但是双眼不禁模糊了。尽管我强忍着，眼泪还是溢出来了，我连忙擦掉。

　　“哎……”穆森叹了口气：“从小到大，别人要是欺负你，我都能给你出气。这一次……真的很对不起……”

　　穆森何尝不想帮我？论起来，现在我的阴阶比他高都还无能为力。而且，他明知道凤陌容的厉害，还会冒着危险顺我的意，我已经很感动了。

　　“说什么对不起，连叔不是常说吗？人的能力有限，做力所能及的事就好。”

　　虽然我这么说，可是我心里却不甘心。对付凤陌容我真的是以卵击石，可是我却迎难而上。我以为穆森会劝我，他却什么也没说，盯着茶几上的烟灰缸目光辽远。

　　我们边说边下楼，这会已经到了客厅，默契地坐在沙发上。客厅里就我们两个，一沉默就显得很寂静。过了一会儿，穆森从深思中出来，对我道：“如果你执意要把孩子打掉，那我们就依你所说的去找李翰。或许冥冥中注定好了，我也是刚刚知道他的下落。”

　　如果是一开始，我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会激动地跳起来。但是现在我倒是冷静下来了，我脑海里回荡着“冥冥中注定的事”，我跟自己说，如果这一次我还不成功，那就顺其自然吧。

　　我要是没办法阻止孩子出生，那就好好保护他，力所能及地保护好他。

　　**

　　穆森说，李翰大概是被关在一栋废弃的别墅里。他并没有去过，但是公司的搜集的情报里有详细的资料。具体的他还要去公司看看。

　　于是，我们先回了公司。

　　有些奇怪，公司居然只有小李一个阴阳师，要知道他们平时都是组团在茶水间喝茶啊！我问穆森：“最近生意那么好？就小李一个人没去？”

　　“嗯！最近公司很忙，光是在H省就有十八个大单，连叔都亲自出马了。听说小李是前阵子刚做了手术，不方便出差，才让他留在大本营。”穆森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直接看着我。毕竟一起长大的，我一眼就看穿他有所隐瞒。

　　说起来，自从认识了凤陌容，我真的觉得自己成熟了不少。比如现在，如果换做是从前，我一定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在和凤陌容相处的影响下，我也学会了顾虑别人的感受。别人不愿意说的，自有他的理由，心里明白却不责怪，不多问。

　　他从电脑里找出资料，有详细的地址和那栋破旧别墅的照片。

　　连叔的公司有个外联部，但确切的说算是情报部。我记得这个部门有八个阴阳师，专门负责养小鬼和鬼奴，好通过这些阴物掌握圈内的消息。

　　穆森说，他需要知彼知己就带着我去找这个部门的肖主管。肖阴阳师告诉我们，这栋别墅很诡异，牺牲了他们五个小鬼才确定了李翰是被关在里面，而且那个小鬼说完这一情报的后一秒就飞灰湮灭了。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至于后来他们没有再让小鬼进去，但他们有派小鬼在围墙之外候着，听说的确有唐延的人进进出出。

　　“阿森，你问这个做什么？”

　　穆森是连叔的接班人，他们都是很看重他和努力栽培他的。肖阴阳师害怕他冒着危险去，没等穆森找到理由道：“这个地方我和两个同事去看过，似乎有阵法。还是很邪煞的阵法。我们都不敢闯进去。”

　　他是想告诉我们，他们都不敢进去，我们两个更是能力不足。

　　“肖叔多虑了，我怎么敢做这种事？”穆森笑道：“李翰的女朋友沈雯雯想要知道他下落，我就问问。不过，如果这么危险的，我也只能瞒着她了。”

　　肖阴阳师狐疑地看了我们一眼，穆森也不再多说什么，就跟肖阴阳师告别了。

　　我虽然任性，但却不是自私的人。当初，连叔收养穆森的目的就是让他成为接班人。我不能这么自私地让他跟我去冒险。

　　我们上了车，他还启动。他抬眼看了一下公司大楼的某个窗户，跟我说：“肖叔生疑了，如果被他发现我们去找李翰，一定会来阻拦的。所以我们先回去。”

　　我没有异议，等回到了连家的院子，下了车后，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可是我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穆森皱着眉头说：“肖叔好像派了小鬼跟踪我们，这就不好办了。”

　　沉默了一会，我抬头对他说：“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我不想找李翰了。”我摸了摸小腹：“他要出生的话就让他出生吧！我无所谓了！”

　　他狐疑的看着我：“这不像是你的性格！”

　　一旦决定的是，要改变是很难的。连叔经常说我是典型的“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事实上，我也是没放弃，我决定自己一个人，想骗他而已。

　　“你想想，我本来就是因为怕被利用才想去找李翰是不是？肖叔叔也说了，那个别墅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唐延一直都想抓我，我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得不说，我说谎的技术是越来越高了。他也没有怀疑，反而揉揉我的脑袋，有些欣慰道：“思思啊，你总算是长大了不少，知道凡是不能太任性！”

　　我淡淡一笑，不语。

　　穆森以为我真的放弃了，整个下午都在网上看宝宝的衣服，

　　我想说，把他的处女座性格发挥的淋漓尽致。还时不时地跟我说：“你肚子的里也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所以每一款我都要买两种。”

　　“宝宝那么小，男的女的有分别吗？”

　　“怎么没分别？男的是蓝色的，女的是红的。”

　　“别买了，浪费钱！”我一时心直口快。他盯着我，眼里充满了质疑。我知道他已经在怀疑我的决定了，心里也焦急，却很冷静自然道：“你买蓝色的就好啦！女的也可以用蓝色啊！这样无论生男还是生女，都可以穿，买两个颜色太浪费了，而且你这个处女座，我要是生了个男的，给他穿粉色，你可能受不了。”

　　他狐疑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笑道：“没关系！舅舅有钱,可以任性！”

　　……

　　当天晚上，穆森的房间灯灭了一个多小时后，我才敢偷偷溜出去。我自己开着车往破别墅开去。一开始，还在市中心，虽然夜里车少，但灯火通亮倒不觉得害怕。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因为到了郊区，路上渐渐没有车，到了后来，连路灯都没有。

　　别墅在半山腰上，我还是第一次自己开车走山路。左边是山体，右边是路下面是河流，路很窄，又没有路灯。还是生路，黑茫茫的情况，我多少有些提心吊胆，不敢开得太快。也正是我开得慢，所以看很清楚，似乎每次拐弯处，路边都有个披头散发的白裙子女人站着。长及大地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但是我感觉的她灼热的目光，每一次我都惊得一身冷汗，但尽量保持镇定的开过去。

　　通过后车镜，我看到她朝着我缓缓扭头，但是长长的头发依旧遮住她的脸，风吹也不吹不开，我看不到这个鬼的容貌。

　　远远的，就借着月光看到那栋破旧的别墅。我循着方向，把车开进村子里。一路上发现很多破瓦屋，也有几栋小平房。山里只有月光，我已经适应了这种黑暗，竟然能看得很清楚，这些屋子都是废弃的。这个村子了无人气，阴森森地透着寒气。

　　破别墅可以说是这里最好的房子，鹤立鸡群，很突兀。我眯眼眺望，不免怔了怔。别墅上空弥漫着一团黑气。我再看看明亮的月光，便确定那不是普通的乌云。

　　村子的路太小，已经被野草也塞了，只有人能走过去。突然，我看到旁边有一辆吉普车，款式新颖。也就是说，这里有人。肖阴阳师说，看到唐延的人在这里出没。我突然有些后悔把车开进来了，车灯这么明亮，他们一定会发现我来了，或许已经发现了。

　　我把车停在一边，坐在车上想了好一会，才拔出钥匙下车，并按照计划往别墅走去。 鬼夫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