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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压在地上,又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胡乱地抓了一把泥沙朝他的脸蛋撒去。趁他措不及防的时候,我爬起身来。
经过这么多次与恶灵的对峙,我已经有些胆识了。我想起赵义扔掉的那张符咒,下意识地从身上摸出,默念咒语有模有样地朝他扔去。
那符咒是上不了女鬼,但却也让她从赵义身上弹出来。这时的太阳已经全然隐没在山里了,但余晖还是对她有些伤害。她飘到树荫下,她的肌肤如雪般白,像是和素色的衣裙连体了。那双全白的眼睛由始至终都怒怒瞪着我,就好像我才是她的仇人。
虽然女鬼的面貌显出狰狞吓人的模样,但我很确定,这个女鬼的确是赵义诅咒张家用的厉鬼。这就奇怪了,囚禁利用她的明明是赵义,她怎么攻击起我来?
我摸着脖子还有忌惮,但与其同时,也拿出来铜钱剑。我将铜钱剑藏在身后,规劝:“你生前有余愿未了,死后又遭人利用,我知道你的苦楚,不过,残害无辜这样的事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为什么不放下怨恨,让我渡你轮回?”
突然,女鬼像是听到极大的笑话,嘴角勾了勾。嘲讽的笑意久久都没消散,但她却没有任何动作。我知道,她是等待太阳完全消失,七点之际,阴阳交替的时刻。
一旦入夜,天地没有了阳气,这能助长她的阴气。也就是说,在天黑之前,我才有优势。
我见她没有要妥协的意思,朝前一步,用铜钱剑指着她,姿势标准:“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何必两败俱伤?听我一句,放下怨恨,让我渡你轮回?下一世,自有你要的种种!”
七点到来,女鬼得意一笑,紧接着就朝我伸出爪子。她的指甲很长很长,色黑如墨。我的铜钱剑砍过去,铿锵一声,像是打在了什么硬金属上。
一开始,我还能自卫,但十几个回合下来。我有些体力不支,她的位置变幻莫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节节败退。
就在我十分无助的时候,赵义醒了,我喊他来帮忙。哪晓得他贪生怕死,竟然就一瘸一拐地往山口跑去。我见他不义,便也不仁,对女鬼道:“那个才是将你囚在符里几十年的人!我不过是心疼你一个女人,所以想帮你而已!”
她无动于衷,对我屡屡攻击。这女鬼每次攻击,都像是朝我脸上开始,好在我都躲避及时,否则肯定毁容了。不过,此刻的我也已多处受伤。我见她弄错对象,又提醒道:“你忘了吗?你被人骗了,那人将你炼化成恶灵,然后把你囚禁在符里,从此,你就成为了他们的鬼杀手,按照符咒的指示残害他们想要诅咒的人!你想想,十几年前,我还是个孩子,不可能对你做这些!”
果然,她有些动容。朝赵义看了一眼,她那全白的双眼突然生出黑色的瞳孔,不过眨眼睛,又变成全白的。有一瞬间,我甚至看到,那张狰狞可怕的脸变成一张秀丽可人的脸。
她像是无法分辨我说的真假,犹豫不决,又因为这样的分不清而痛苦。她抱着脑袋朝我嘶吼:“闭嘴!是你!是你抢走了阿容!”
“!!!”我闪过一惊,但很快我就冷静下来。她是说了“阿容”,但怎么可能是凤陌容呢?肯定是巧合罢了!
女鬼的痛苦变成了愤怒。这时候天也完全黑下来,她的头发飘散,张牙舞爪就朝我袭来。
我没想到这反而激怒了她。其实,我也想过放弃渡她,可是这不是我贪图她身上的力量,而是我根本打不过她。那么……我就只有逃了。
我朝她扔去铜钱剑后撒腿就跑,赵义毕竟伤了腿,而我双腿完好,很快我就跟上他了。赵义见我跑得那么快,怕得大喊:“喂!喂!你怎么跑得比我还快?”
原本,他要是肯听我拆迁,我们俩合理,且不说敌得过这女鬼,起码也能撑着一时半会,好等穆森回来救我们。可是赵义太自私了,我又不傻,难不成留在那里送死?
赵义狡猾,见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猛地抓住我,咬牙道:“横竖我也跑不了了,你分明答应过我,只要帮你找到赵国兴,你们就要保护我周全的。现在你出尔反尔,既然如此,那么一起死好了,有你这样年轻的女生陪葬,黄泉路上我也不寂寞了。”
说着,他牢牢拽着我。
我才不要跟他一起死,我甩着手怒怒道:“答应你的是木头,又不是我!”
这是事实!原本,我也想尽个人道主义,帮他,可偏偏他居然想丢下我自己逃了,我向来计较,哪里会不生气?
我们拉扯间,女鬼已经朝我们接近。赵义也不知那根筋不对,居然一把将我推了一下,而我下意识扯着他的衣服不放。于是,我们两个滚下去了。
树枝,草木,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我滚下去的时候都擦过我的身体。身上的刺痛告诉我,我的背部以及身上的其他地方多处被划伤了。
而我滚得头昏脑涨,似乎还喊了一声“救命”。待我好不容易停下来,就听到有人在唤我。我傻愣愣地坐了一会,白蒙蒙的视线里,浮现出穆森的脸庞。他手里还拿着武器,看样子像是刚跟人大打了一场。
我头晕晕的,却不忘环视一周,只见一个人影迅速跑开了,消失在黑漆漆的树丛里。我指着那方向,问他:“逃了,那是什么人?”
穆森闻言才反应过来,他想追过去,可是却因为我受伤了就放弃了。
好一会儿,我总算清醒了。才发现,赵义一头栽在树上,昏阙过去了。我幸灾乐祸地骂了句:“自作自受啊!自己闯的祸,差点害我丢了性命!”
紧接着,我就把白衣女鬼的事跟穆森说了一遍。穆森叹气:“我疏忽了,竟忘了她会来索命的事。”
身上虽然多处疼痛,但我却更关心刚才那个人影,我问:“你跟谁打起来了?”
穆森眼睛也不眨一下,道:“山里的游魂野鬼。”
他似乎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回答我,对于他的隐瞒我当然不开心,要知道这可是关乎我跟他的性命。我想起那张符的事,毫不留情地揭穿:“你就别忽悠我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聪明。刚才在赵国兴身下拿出来的符根本不是赵国兴画的。你看完后露出那样的表情,分明就是知道这符是出自谁手。紧接着,你又急匆匆出来,肯定是猜到画符人可能就在附近。太阳下山前,我在村口看到有两对脚印,一对大一对小,是你和刚才那个跟你打起来的人吧?”
穆森不语,陷入沉思。我想了想,试探:“木头,这个人是不是张年说的那个女生?”
他叹了一口气:“这事是瞒不过你,但我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不确定她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误会人家,总归是不好的。”
他说得虽然在理,可我却感觉到了恻隐之心。穆森是有意在保护这个女生。我和穆森一块长大,认识的人也大体相同,穆森跟我很相似,同性朋友不少,但因为我身份特殊所以都保持距离。至于异性朋友,几乎是没有。
至于那些平日想要靠近他的女生,我也大概知道是哪些。但是,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这个女生应该也是阴阳师,就算不是阴阳师,也是熟知这个圈子的,而且还能让他怜香惜玉的……我还真想不起来。
我少有的严肃,对他道:“你可想好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或许你保护的这个女生,就是要咬死我们的老虎!你现在放她归山,还不让我知道这老虎是谁,到时候我要是被害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老虎的!人家不过是个女生,哪有你说得那么凶残?你以为所有女生都跟你一样,见人就咬啊?”
这姐弟之间,从小一起长大,斗嘴也是常有。但穆森这习惯性的斗嘴让我不乐意了,我道:“诶?你说谁乱咬人啊?”
见我脸拉长了,穆森也知道后果会很严重。具体多严重,这要看我把这事告诉连叔后,连叔会给他怎样的处罚。他怕得一把揽住我的肩膀,然后嬉皮笑脸道:“好啦,好啦,哥说错了。我们家思思娇小可人,花容月貌,为人真诚善良……”
他恨不得用所有的好话都用上,我听得渐渐消气,但是却觉得不够,故意抬高姿态让他说下去。
山上的风突然有些大了,树木沙沙作响。或许是刚才滚了一番,流了许多汗,倒没觉得很冷。我正听穆森夸我听得开心,突然,他的手就离开我的肩膀。紧接着,我听到他一声惨叫。
我惊得循声望去,竟见凤陌容扭着穆森的手,微笑着说出略带警告的话来:“抱歉了,护妻心切,伤着你了。”
话虽这么说,可我却没见他脸上有半分道歉的意思。 鬼夫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