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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抿着唇，眼底尽是痛苦。眉头锁得很近，但是却还是一副坚毅的模样。他的眼里淌着透明的泪水，始终没掉下来。
这样的痛苦，我一点也不陌生，一点也不怀疑。
我的心狠狠地抽痛，我不明白，我跟凤陌容明明就喜欢对方，可是就是没办法在一起。我满脑子都是以昭的面容，她慵懒而优雅地靠在芙蓉榻上小憩，嘴角微微上扬。而凤陌容就在那里替她作画。夺魂谷的宁静像是让时光静止了一般……
一想到这些，我就狠下决心。这一次，我没有躲开他的目光，尽管那么不舍，我还是说出来了：“凤陌容，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你认错了人，而我认不清什么是喜欢，我不过是贪恋你的温柔，习惯了你对我好而已。”
他抿了抿唇，从我的衣服里面摸出鬼牌和戒指：“那么，这些该作何解释？”
“这些本就是要还你的，正好，现在还你吧。”
那深邃的眸子闪过伤痛，而我的眼泪淌得更快，心里却说着对不起。他的目光变得更加犀利，像是要我看透，好一会儿，才道：“我和陈香灵大婚那晚上，你说的还算数吗？”
他和陈香灵成婚的那晚上，我发了疯似的。我还跟他一夜春宵，后来，我也后悔过。可是我却是真的爱他，现在也是，真的爱他。
“那只是不甘心，就好像小孩子的玩具。一直以来，你是我的，却突然被别人抢了去，不甘心而已。”
他眸子又动了一下，紧接着嘴角闪过一丝自嘲：“玩具？”
我承认，这个比喻不太好。把他说得太轻了，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又怎么收得回？我别过头望着床头的绣花枕，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多么绝望的语气，就像是一把剑直刺心里。我紧紧攥着拳头，却始终没有说什么。我很坚定，坚定地不能再让自己沦陷。我跟他不会有好结果，以昭很快就会醒，我何必再伤自己一次？
虽然没有再看他一眼，我却感受他愤怒的灼热目光。
我依旧偏着头，闭上眼冷冷一笑“你不就是贪恋我的身体吗？何必说得冠冕堂皇的，你从前为了让我怀上孩子，也没少强迫过。你知道，我根本打不过你。我已经无所谓了，一次也这样，两次也这样，我都怀过你的孩子，还在意这一次吗？”
明显地感觉到他身子颤了一下，然而我并没有睁开眼。紧接着，我被松开了，他低低却又含恨地说了句：“你真残忍。”
好一会儿，我才睁开眼，而他早就离开了。我的眼泪汹涌成河，我坐起身子，胡乱擦了一通，整理好衣服，我回到床上找面具，却看到了鬼牌和戒指。
这些都是凤陌容曾经的温暖，只可惜，这些温暖并不属于我。我顿了顿，直接拣起旁边的面具带上就离开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开门，竟然撞见了紫怡。
她眸子闪过一丝惊讶，不一会儿，她问我：“能跟你单独说会话吗？”
我庆幸脸上有面具，她看不见我的狼狈。而我习惯性地点点头。她有些愉悦，说了声谢谢，然后轻轻道：“跟我来。”
我刚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想，脑袋还不清醒就碰见了紫怡。如今跟在她身后，我才意识到这是很危险的。但是，已经跟着来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说话，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等到了她房里，合上门后。她有些激动道：“思思，赫连他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还跟以前一样，爱打篮球吗？还喜欢喝咖啡吗？”
“！！！”我顿时就惊讶了，她怎么认识连叔？
“我知道你一定很惊讶，我该怎么说起。”说着，她直接把面具给摘下来了，一张二十初的脸蛋，很清纯。模样很熟悉，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生前叫做李婉，因为天生就有阴阳眼。我父亲经常带我去找张师父要符，张师父是赫连的师父。因为接触多了，就认识赫连了。你知道的，鬼奴有个福利，就是除了中元节外每年都有一次回阳间的机会，我前些天回去了，才想起来你就是赫连的徒弟何思思。我每年都有回去看看，所以认识你，但后来你上大学没住赫家，我回去的时间也很短，也有好几年没碰上面。难怪初次见你，竟觉得有几分熟悉。”
这么说来，我突然想起来了。初中的时候，连叔的皮夹没有拿出口袋，差点就被我扔进洗衣机里，有一张女人的照片不小心掉下来，是那种黑白寸照，背后写着“李婉”的名字。
就在那时，连叔匆忙走过来，看到相片的时候松了口，连皮夹都忘了拿就要回房。我当时跟穆森提过这事，只是后来忘了。
李婉很激动地托着我的手，而我傻愣地看着她。不一会儿，她总算冷静下来，说道：“我忘了，你的文案里写了你是哑巴。你不能说话，是我太激动了。不过，真的太好了，我在这儿总算有了亲人。”
这时，门外有人轻敲了一下门。门外的灯被点亮了，李婉对我道：“应该是陈尊大人叫我，思思，我下次再找你。一会儿我离开后，你再出去。”
李婉关门的时候，还不忘对我一笑，眼底还藏着几分激动。我朝点了点头，也露出一丝笑意。
虽然说，李婉的是的确让我很震惊，毕竟个女人和连叔有关系，如今想起那时连叔紧张的样子，李婉或许是他的心上人。不过，我现在最着急的还是把陈香灵的伤疤的事告诉御离。
过了几分钟，我就迫不及待地出去了。我先回了一趟房间，在经过凤陌容院子的时候，恰好御离急匆匆地走进去。
他看了我一眼，我有些焦急，但只是做了个眼神的交流。他应该是明白了，但却没跟我搭话，而且步履有些焦急地走向凤陌容的房间。
我心想，莫不是凤陌容又受伤了？于是，也想跟着进去。但是，我又觉得不该，毕竟我已经跟他撇清关系了，怎么好又纠缠不清？
于是，我忍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先回房间去了。我想，如果御离读懂了我的眼神，应该会来找我的。
果然，我在房里待了大概半小时，快要打瞌睡的时候，他就突然出现了。他刮了我一眼，慢慢坐在我旁边，喝了口茶对我说：“阿容受伤了。”
我本也想喝茶，听到这话手一顿，却没追问下去。像是没听到，喝了茶，道：“陈香灵的背上的确有疤痕，你给我的药水也用了，闪着银色的淡光。”
“你就不关心一下阿容？”
“御离！”我放杯子的力度重了一些，因为我有些烦躁，他刚才进凤陌容的房间我就很担心了，心焦如焚，只是强装作不在意。他这么说，弄得我更加心烦。他冷冷的目光让我稍稍冷静，我揉了揉太阳穴：“对不起，我只想快点完成你给我的任务，我好快些回阳间。”
“他用了禁术，本尊想，冥王很快就会知道。”
我不想听关于凤陌容的所有事情，我假装什么都没听到，问他：“我打不过陈香灵，要怎么偷以昭的元神？”
御离看我的眼神如冷冰，而我除了硬撑着，还能怎样。好一会儿，他见我不说话，才问了句：“陈香灵背上的银光，是怎样的？”
我皱着眉头，细细想了好一会儿道：“一整个疤痕都闪着银光。”
“你确定不是一条条的丝状？”他眼里微微一惊。
见他这么警惕怕弄错，我又细细回想了一下，陈香灵的伤疤的确是一大片的，整个疤痕都像是擦了荧光剂。
“我不会看错的！”我坚决道。
“呵！本尊倒是起了个怪，她若是真打败了白狐，怎会这般无能？当初送兵符的果真是另有其人。白白让她当了一千多年的陈尊大人！”御离少有的愉悦，竟高兴地说出来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白白让她当了一千多年你的陈尊大人？
御离却没有回答，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冷冷一笑，让人毛骨悚然。
好一会儿，他道：“你不需要担心元神的问题，你只要查出陈香灵将拿东西放在哪儿，届时立刻通知本尊。你和本尊的交易便是完成了。”
说着，他又给我一个小瓷盒：“这药你擦疤痕上，第二日醒来就会痊愈。”
我接过那小瓷盒，然后收起来。他又给我一张折成三角形的绿底黑字符。道：“查出元神放哪儿，就在这符上滴上你的血，到时候它就会来通知本尊。”
我有些惊讶，这鬼都里的人还会画符，不过，我又想起，凤陌容曾经跟我说过，他们生前也是学阴阳术的。
我接过那绿符然后收起来。御离把事情都交代好了，变得有些透明，看着他满满消散，我才知道原来这不是他本人。
他离开后没多久，天就亮了。鬼都的白天很寂静，陈香灵被折腾了一夜，寻香院也没有什么动静。我趁着这个机会，去了一趟冥宫找筱筱。筱筱说了一句让我震惊的话，她安慰我道：“思思，你也别伤心。她到底是陈尊大人，我看得出来，凤陌容更加喜欢你。”
看来，冥宫果然到处安插眼线。我先是一愣，然后只能笑了笑当是回应她。她却魂不守舍地盯着桌上的茶，我问：“你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问我：“你有没有尝试过，提到一个人的名字时，就感到心痛？”
这种痛苦，自我进了鬼都，就没停止过。每次提到凤陌容，我的心都要痛上一阵。我点点头，问她：“有，那让你心痛的是浮笙吗？”
她看着我摇摇头，皱了皱眉，才开口：“我同你说，你可不能多想。”
多想？难道是凤陌容？
“是凤尊大人。”她认真地看着我，却也是满脸疑惑。而我微微一惊间，她又道：“好生奇怪，自陌尊大人回鬼都，也不过是去年的事。也见过他几回，只是最近听到他的名字，就会难受。”
我更加诧异地看着她。这看着看着，竟还真的看出什么。
筱筱的面具是半边的，嘴巴是露出来的。我用手遮挡住她眼睛的部分，而她恰巧轻轻上扬嘴角。那嘴唇、下巴、轮廓，分明就是画像里的以昭！
我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又激动，又害怕。
筱筱一把将我的手摁下了，也很激动地对我说：“思思！我知晓了！你的眼睛！前些天，我照镜子梳头发，镜子里的眼睛好生熟悉，如今看到你，才晓得，我们俩的眼睛像极了！”
像？我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只能看到黑漆漆的瞳孔。她的眼神总很忧郁，和我这种天生乐观派很不一样。
“我晓得你不相信，给你瞧瞧！”说着，她已经把面具摘开。一张白皙而精致的面容显露在我面前。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果然就是以昭！！！确切的说，是跟以昭长得一模一样！
“是不是很像？”她激动得朝我一笑，弯着月牙眼，瞳孔少有的笑意。
以昭那张画像里，她是闭着眼睛小憩。我没能知道到底长什么样子，不过，筱筱的眼睛跟我的真的有几分相似。如果她跟以昭真的长得一样，那至少说明以昭的眼睛跟我长得很像！也难怪我会被当成替身。
“你怎么了？”筱筱把面具带回去，担忧地问我。
“好像……”我缓过神，连忙笑道：“真的好像！我这不是被吓坏了吗？”
我没敢告诉她，她跟以昭长得一样。而且，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如果筱筱真的是以昭的话，那御离是不是弄错了，误以为元神在陈香灵那里？
闲聊后，我把浮笙回浮府的事告诉了她，如果她真的是以昭，多跟浮笙他们接触，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身份了。而我，也该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
为了信守诺言，我又去了一趟融魂洞。不过那地方是训练鬼奴的，也只有筱筱带着我去，我才能见到小狐狸。
我按照小狐狸所说的，进洞之后喊了声“小狐狸”，他就把阵法扯了。他看到我的瞬间，很是激动，激动之余，又道：“本王让你喊狐狸，你画蛇添足喊多了个小！下次可要记得不能加个小字！”
“……”还真的幼稚啊！不过，倒也可爱。
我如实地把以昭的事情告诉了他，当然省略了很多，比如，我只把她的元神还在，被陈香灵给藏起来了，不过很快就能有人夺回去。
“那坏女人当初到底是做了什么事，竟把元神都落在陈香灵手中？不过，御离是何人？”
我又给他讲述了御离，浮尊，凤陌容如今的地位。他有些惊讶：“浮尊大人本王倒是知晓，是以昭公主的师父。后来，还听闻，冥王要将坏女人许配给浮尊大人，是浮尊大人亲自求亲。也不知这浮尊大人眼神是多不好，竟看上了坏女人！”
我想了想，又将在夺魂谷里看到的美人图里的以昭形容给他，问他以昭是不是长这个样子。他很是激动说：“你怎晓得？”我便确定他口中的坏女人就是以昭，而以昭果然是怕他求亲，把他耍了一番。
小狐狸其实真的挺可爱的，如果不是因为就要离开鬼都，我想我一定会经常来的。我看快要天亮了，就没跟他再多聊。他明明就依依不舍，却要装作一副愤怒的样子，举着紫雀对我说：“你要记着，除非是坏女人的活过来了，要不然这把剑本王是不会还你的！对了！下次记得给我带只烤鸡！我都一千多年没有吃过烤鸡了！”
说着说着，他都忘了自称“本王”了。再看他满眼泪汪汪的委屈，我忍不住笑了：“那是阳间的东西，鬼都里的确不好找，我尽量！”
他在我身后大声提醒道：“鬼市！去鬼市！那里可以买到！”
——
筱筱见我安全出来，才急着去找浮笙。
我回到凤府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周围又是一片青幽幽的鬼灯。我想着心事，一路走回房间，哪知道一推开门，就被人给抱住。吓得我直接就给了对方一拳，实实的拳头被对方的大手包住了。
是凤陌容，他一把我抱住，贪婪地蹭了蹭我的颈窝，还不忘吻了一下。紧张道：“你去哪儿了？”
我很不自在地推开他，以一个鬼奴该有的样子，恭敬道：“找筱大人叙旧了。”
“筱大人？”他皱了皱眉头。
“嗯。”我依旧低着脑袋。
他突然就牵住我的手，柔柔道：“以后要去哪里，记得跟我说一声。不声不响地离开，我很担心。”
心里猛地一抽，难怪他刚才那么紧张地抱我，是以为我出事了吗？
我将我的手从他掌心抽出，并福了福身：“是，大人。”
他一僵：“思思，你不是鬼奴。”
我低着头，没说话。
凤陌容走到桌子旁边，伸手倒茶，我才看到他手背上好像有细细的丝状银光。那不是跟陈香灵的伤一样的吗？
我忍不住问他：“你的手……是怎么了？”
他一个激灵，激动地抬头笑问我：“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就是好奇，而且到底御离为什么要查陈香灵的疤痕。我转移话题：“为什么是闪着银光？”
“从前受了些伤罢了。”他淡淡道。
我见他不愿多说，就没再问。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被白狐所伤留下的，白狐喜欢用他的毛发伤人。那毛发有骚毒，即便是御离的药，也只是表面掩盖了这疤痕。昨晚我在水里加的药水，就是能让这伤疤以银光显露出来。
见我没说话，他突然站起身，抱我轻轻揽在怀里，还柔声安抚道：“你别担心，这都是从前的事。”
“我没担心，不过是好奇而已，你想多了。”这次我还真的没担心，而我冷冷的说着，就从他怀里出来。
他眼里有几分失落，又抿了抿唇。我其实很想告诉他以昭还能回来，很想看看那一瞬间他是什么表情，但我忍住了。只是低着脑袋不说话。
我担心的事越来越多了，如今我的容貌已经恢复了，而他并不知道我和御离的另一个交易。一直留在这里，凤陌容会误会我对他还没死心。如果表现得我不是在意他，那我留在这里就有些奇怪了，怕久了，他知道孩子的存在，到时候跟我抢孩子怎么办？
而且，筱筱如果真的是以昭，那我到底要不要告诉御离。如果告诉了他，我是不是就没有要回孩子的筹码了？
再者，以昭回来了，我留在这里也是很尴尬，忽然间我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阳间了。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生气。”说着，他就拉上我的手，然后也不管我乐不乐意，就拽着我出去。一路往书房走去。
路上也碰到了好几个鬼奴，我真怕她们是陈香灵的人，到时候我又得被怨恨上了。
进了书房后，门合上了。他把我带到一个衣柜面前，是那种及膝的柜子。
他打开，里面满满都是字画。他从中拿出一卷，然后打开，是以昭在花丛里的笑颜，落款还是他。而她的眼睛的确与我的有些像。
我的心猛地一抽，他道：“起初，我也以为你便是以昭。”
他说着，朝我靠近，手缓缓在我脸上抚过，最后停在我的眉下，痴痴地看着，淡淡一笑：“你的眼睛和以昭很像，就连眼神都像。又有她的气息，我怎会怀疑？”
这一句句就像是不轻不重的白盐，散在我的伤口。疼得我想离开离开这里，然而，在我低头咬牙低头的时候，他突然将手中的画扔回柜子里，掌心生出一簇火，继而，柜子里的画开始被燃起来了。
“思思，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她不会再回来的，不会的……”他虽然带着三月春风般的柔和目光，但我却看得出来，他在心痛。
我吓得连忙推开他，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衣，把那火灭了。上面几福应该是被烧了，但箱底里的应该完好，我松了口气，对他淡淡一笑：“这么漂亮的画，烧了多可惜。”
他的脸庞闪过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恢复温和的目光，把我抱住：“你说不烧，就不烧吧。”
凤陌容不知道，他刚才望着那残余的画时，那闪过的一丝窃喜是有多伤害到我。我想到不能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那么就不能跟让他知道我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我的头被他摁在胸膛，眼珠子转了转，带着微笑道：“我原谅你了。”
其实，在骗他的一瞬间，我就想哭。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必须等拿回孩子再离开。而且，我也有死心，我知道他以为以昭真的死了，才会这么决然地烧毁以昭的画。而以昭很快就会想起来，到时候，我一样要离开。
而我真的舍不得凤陌容，我只想在这仅剩的时间里，好好珍惜我们的时光。
他身子一僵，蓦然把我抱得更紧。我感受到他是真的在乎我，而我也并非假意。我只觉得好痛苦，也用力地抱着他，恨不得就这样永远的在一起。
“思思……”他低唤一声，深情缱绻。
我的后颈被托着，朝我吻了下来。终究是要离开，伤害就伤害吧！我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了！
很配合地搂着他的脖子，掂着脚尖回应他。
我的腰被宽大的手掌拖住了，身子和他紧紧相贴，尽管隔着衣物，我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热。
脑袋一片空白，竟没想过，他明明是僵尸，怎么会如此温暖。
他的唇瓣，他的手，他的一切都那么温暖。而我贪恋其中，不愿意跟他分开。这种明知道会分离，却还一头栽在温柔乡的折磨，让我变得有些急促。
他的唇瓣稍稍离开，轻笑了声：“还说你不喜欢。”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我没有温度，我想我的脸一定会红得羞人。我的眼还湿湿的，而且我真的觉得很委屈。但他说得那么宠溺，又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想松开他，揽在他脖子上的手才稍稍松开，他就猛地抱我的腰抱得更紧。
这一次，他是双手抱住的。我被他这么一用力，脑门都磕到他硬邦邦的胸膛。其实不疼，但我还是习惯性地低头揉了揉。
他紧张地把我放下，将我的手移开，有些自责：“是我粗心了。”
“你傻啊！我现在都不是活人了，怎么可能会疼啊！”我笑道。
他愣了愣，突然就会心一笑。他的一只手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抚在我的笑脸，自责而心疼的目光。而他的抚摸很温柔，很疼惜。
想来，我也很多久没笑过了。整个人一僵，心里像是砸了五味瓶，情绪复杂，笑容也凝住了。
自从进了鬼都，我就没一天的顺心的日子。对凤陌容，更是臭着脸。想想，他应该也不好受吧？
他将我横抱起来，然后走到床边，又轻轻把我方向。他一直牵着我的手，压在我身上。让我的手摸着他的脸，轻声道：“从前你不是说，希望我也有温度吗？你看，现在已经有温度了。”
“！！！”我的手被他握着，然后在他光滑的脸上抚摸。因为我此刻毫无温度，所以能感受到他的灼热的皮肤。我不免一颤，感动得连哭带笑：“你都还记得？”
我没想到，这种随口说的话，他也记得。
“我说过，你要什么，我都会尽我所能让你得到。”他的笑容，永远是我最大的毒药。
眼泪汹涌而出，这一次，我是感动的。我一直以为，他对我的一切温柔都是错把我当成以昭，可他还记得，一句随口说出的话，他都做到了。我不知道，一个僵尸要让自己保持温度要付出什么代价，可是无论简单还是苦难，只要他记得我都感动。
我猛地抱住他，哭得稀里哗啦地，好一会儿才连哭带笑说出话来。
“傻瓜，我只要你啊！只要是你就可以了！”我居然有一种可悲的想法，如果以昭真的死了，那该有多好？如果凤陌容只跟我一起，这么用心地跟我一起，他心里再念着一个人，我又有什么好悲伤？ 鬼夫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