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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二日一大早,宁晓枫和沈晟倾就带着白术和蚌儿一起去了林家兄弟的馄饨面摊子。可到了地方不少人都在周围站着,还窃窃私语,摊子却是没有出的。这让四个人都很意外。
他们就是想出来吃个顺口的,怎么还没有了呢?蚌儿是个急性子,赶紧过去跟边儿上的人询问。“这位大哥,林家兄弟的摊子今儿怎么没开?”
被询问的那位叹了口气:“我们也都是过来吃早饭的。结果到了这儿摊子就没出。刚刚才听到信儿,说是林家出事了。以后怕是都出不了了。”
蚌儿皱了眉。他家少爷可喜欢那蟹黄馄饨面了,这要是以后都没有了可怎么得了。难得有他家少爷能看得上眼的吃食。“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怎么还以后都出不了呢?”
边上一个人也叹气:“听说是林家的那个大姑娘被一个有钱有势的人给看中了,非要抢走霸占。林家就是一个寡母带着一个女儿两个儿子过日子。哪儿是那有钱有势的对手啊。那林家大姑娘为自己的清白跳河死了。林家剩下的仨人也被打得不轻。”
一听这个,蚌儿立刻扭头看他家少爷和姑爷。宁晓枫眉头紧锁,上前两步:“这位大叔,可知道是什么人做的这等欺男霸女之事?”
听到这个问题,其中一个中年汉子将他们拉到一旁,小声说:“别这么大声。那人咱们老百姓可惹不起。就是那些当官的见到也得绕道走。”
沈晟倾也皱了眉头:“可是比当大官的?”
那汉子摇头:“那到不是。可比那个更厉害呢。就是那总是在街上跑马的金少爷知道吧?那可是王妃的娘家侄子!”
宁晓枫对这个人的印象极深,而且被糊那一脸土也正是在林家兄弟的馄饨摊上。所以听到这个,立刻就心里有气。他扭头看向沈晟倾:“怎么办?”
沈晟倾倒是面色如常。拉过宁晓枫的手:“既然馄饨吃不上,咱们不如就换一家吃食吧。”说完拉着人就走。
那些人看着他们离开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一看就是陌生面孔,又穿着富贵。哪里可能跟他们这些吃了林家兄弟馄饨面多少年的老交情能比的呢。
可宁晓枫心里不舒爽,以至于坐到一品居雅间儿之后也一直不发一言。
沈晟倾叹了口气。“这是气我不理不问?”
说没有这个想法是不现实的,但宁晓枫真的觉得很不舒服。“我知道这件事跟咱们没关系,而且王妃的娘家侄子也不是咱们能得罪得起的。可是我总觉得,可以伸把手。林家一看就不富余,又出了这样的事儿,肯定很难过。我也不是烂好心,对人也没有那圣人的心肠。就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之后特别不舒服。”
沈晟倾拉过他的手:“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帮他们没问题。甚至把这件事跟小王爷小王妃说说都不是什么难事。但咱们没有必要让其他人知道。而且这件事也不是咱们说给钱就给钱的。咱们非亲非故这么上赶着献殷勤,林家母子正是受到惊吓的时候,你能保证他们不觉得咱们是那个什么金公子派去的?”
听沈晟倾这么说,宁晓枫心里的那点儿憋闷没了,但又生出了无力感。“是我想错了。我也不是怨你,你别生我气。”
沈晟倾笑了:“傻话。我做什么生你的气。你就是怨我也定是我做的不够好。”
本来心里挺难受的,可沈晟倾这话入耳,宁晓枫脸微微一红:“你这样以后我肯定无法无天。”
沈晟倾点头:“即便那样,也是我沈晟倾的挚爱。”
虽然有了沈大少爷的深情告白,但吃早饭的时候宁晓枫还是情绪低落。他除了赵学文之外,没见过更惨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了。他之前算是收养了赵学文,眨眼间又出现了林家一家子。他知道,这个世界比自己上辈子的世界更残酷。有太多的人生活得凄惨,过得不公。他不是神仙也不是圣人,什么人都救不了,可以前电视上看到那些悲剧的剧情人们都能流下眼泪,更何况是亲眼看到这样的悲剧呢。心里无所动容是不实际的,至少宁晓枫觉得他做不到冷血。就算做不了什么,也不可能眨眼就把这件事忘记。
沈晟倾也明白这些。他也没有忘记要帮忙这件事。于是他直接让白术去处理这件事情。哪怕他本身对林家人的遭遇没什么感觉。但谁让自家的小福星对他家的手艺很欣赏呢。也算是积德行善吧。至于那个金少爷,他觉得是时候去着手了解一下了。这样一个曾经糊了自家夫人一脸土的人,只要有机会,不整治一番怎么行。如果实在明面上做不了什么,他也不介意深更半夜用点儿功夫,反正也是神不知鬼不觉。更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宁晓枫自然不知道沈晟倾心里的算计。回到家之后为了让自己恢复情绪,直接就去了香房,连蚌儿都没带着。沈晟倾之后要先忙铺子里的事情,他也不能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耽搁,制香就是让他平静的最佳方式了。
称好白芷、拜祭、白蔹、白附子、人参、白檀、薏仁各等份。宁晓枫今天打算按照手札里的基本手法来研磨这些材料。别看这些药材最终都要变成粉末,但每一种材料因为质地不同,粉碎的方式也不一样。一开始宁晓枫是不愿意做这些,所以才让沈晟倾把材料都弄成粉再给他。他有系统加成,自然不需要像其他制香师一样从粉碎开始精心。但现在他既然要好好制香,做茂隽老人的嫡传弟子,他就要认认真真的从头开始。将来早晚有一天,他要自己离开系统也能将香做到完美!
沈晟倾临出门之前看到香房门口看了一眼正在专心制香的宁晓枫。见他认真得很也就放了心。于是离开家奔了庆闻堂。今天开始他可是要跟陈庆和沈为他们好好的商量一下种植药材的事情。
而沈晟倾一走,蚌儿就把打听到的事情都告诉了玉如。“如姨,您说少爷会不会是因为不开心,所以才把自己关在香房里了?”
玉如也微微皱了下眉头。自家少爷心善她是最清楚的。但有时候心善也不一定是好事。尤其是他听蚌儿说少爷在一开始好一会儿没跟姑爷说话,她就有些担心少爷会因为这个而跟姑爷产生隔阂。她很相信姑爷对少爷的喜爱和专宠,但往往恃宠而骄是彼此感情的最大敌人。玉如自己没有经历过,可她却亲眼看到过。所以她不得不警醒着一些。姑爷现在是哄着宠着,可将来如何,她确是不敢有太多的奢望。哪怕她知道沈晟倾真的是难得一遇的专情之人。可一辈子,还有那么长……
宁晓枫有些好奇如姨为什么表情严肃的说要跟自己单独说事情。不过他知道玉如是忠仆,也是因为本身不可能有孩子,把自己当她的孩子爱护,所以肯定是有要紧事才会这么跟自己说。他自然没有推辞。
香房里满是香料的气息,但其实更多的是药味儿。当各种味道分别凸显自己的时候,不是所有人都会觉得舒服。玉如是个烹饪美食的高手,对味道很敏感,也正是因为这份敏感,香房里的气味对她来说过浓了。“少爷,您每日在这里制香看书,还是要打开窗户多通通风为好。味道太重了。”
宁晓枫点头:“嗯。我知道。就是制粉的时候必须得关上,不然风大就吹的到处都是了。如姨,你要说什么事儿?”
玉如叹了口气:“少爷,您别怪奴婢多嘴。但这些话的确是为了您好。”
“如姨待我自然是没话说。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我绝对不会胡乱怪罪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看到玉如这样,宁晓枫也有点儿紧张的感觉了。
玉如道:“今儿我听蚌儿说了林家发生的那些事。的确可怜。可您也不好因为姑爷没有当时就说帮忙就给姑爷的脸色看。虽然少爷你人好心善,但有些事即便是姑爷也是无能为力的。”
原来是说这个。宁晓枫笑了一下。倒是没怪玉如多事。“我知道那会儿的确是有些耍小性儿了。其实就是突然听到这样的事心里堵得慌。我已经跟晟倾的道歉了。如姨的意思我也明白。夫妻之间不能是一方任另一方予取予求。彼此尊重互相扶持才是正道。而且虽然我也是男人,但既然已经嫁给了晟倾,为妻者自然要更在意一些夫君的脸面和心情。这些我都懂,可有时候事情发生在眼前,也是一时头脑发热。但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终生幸福来打赌的。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我更珍惜我和晟倾之间的感情。”
听宁晓枫说得这么透彻,玉如也就放心了。“我就知道少爷是最为通透之人。其实奴婢也不是不信任姑爷,他为人如何自然不用多说。但夫妻之间的感情的确需要经营和呵护。您跟其他人不同。您和姑爷的地位是对等的,无论是姑爷本人还是沈家其他长辈都没有把您当成是姑爷的附属品。这样的人家少见。所以奴婢才会更加小心。因为这些都是您不能失去的。”
宁晓枫长叹了一声:“是啊。我的确不能失去,他们才是我真正的家人。如姨,有你能在我身边提醒几分,我就放心多了。有很多事我可能就想当然的那么做了,却不一定能做好。娘亲不在我身边,你是我的乳娘,即便只是名义上的,但我还是把你当作亲人长辈一般看待的。日后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直言不讳。我绝对不会怪罪。我宁馥绝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谁对我好我都知道。”
玉如听完这话,感动的眼圈发红:“少爷。有您这话,玉如这辈子为您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宁晓枫微微笑道:“好好过日子,就是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
玉如也跟着笑了:“我看天下间也少有少爷您这么知足的人了。惜福之人才能福泽绵长,难怪鹿云寺的大师也说您是大福之相。”
宁晓枫愣住了:“鹿云寺的大师?”
玉如点头:“我是听跟着去伺候老夫人的婆子说的。当日老夫人带着夫人和两位小姐去上香的时候,跟方丈大师问了您的命相。那方丈大师就说您是大富大贵之相,旺夫旺家旺子嗣。还说即便您是男子不能生育,也能保沈家嫡脉绵延昌盛。”
宁晓枫听完就是一哆嗦。这个大师说的到底是几个意思?旁的就算了。沈家嫡脉绵延昌盛……要怎么个昌盛法?他是绝对不会给自己男人找女人的!绝对不! 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