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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七章：离开

　　爷爷告诉我，如果被控制的人死去了，他的眼睛就会变得没有瞳孔。也就是说，这样死去的人都是曾被控瞳者控制过的人。

　　“我们的家人也被控制了？”

　　“是的。”爷爷肯定道，“当时家里的事务我已经不再打理，所以逃过了一劫。我猜他只是想强制性地让他们不再敛财，但他们太贪婪了，这种控制起到了反作用，他们都发狂而死。”

　　“发狂而死？”我怎么记得他们是染了怪病而死的。

　　不过也对，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让众人皆知。

　　“因为死状实在太奇怪了，尽管我们尽量保密，但还是传了出去，从那之后，家里的生意就越来越差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张天朔的猜测竟然对了。

　　“那张大婶家的……”我想了想，便也明白过来，“看来这周围的邻居也都被他控制了。”

　　“是的。”爷爷说，“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一点。看来他对张家并不放心，那些邻居恐怕是派来监视我们的。至于他们接连死去，我猜可能是他们也做了背德的事，招惹了阴间的鬼魂，又或者只是普通的死亡。”

　　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人死了之后会没有瞳孔了。

　　说不定魏征就是故意要控制他们，好让他们死状诡异，从而让张家的生意落败。

　　我一直对我家里人接连死去感到十分惋惜，却从没想到会是魏征所为。

　　我好像明白他那时为什么不让我和那个老妇人接触了，除了怕我有危险外，大概也是怕我知道太多。

　　对于魏征的这种行为，我着实感到有些震惊。

　　但毕竟是张家有错在先，我好像也没办法恨他。

　　“后来呢？”我叹了一口气，追问道。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爷爷说，“你不知道的是你出生那天的事情。”

　　“我出生的那天……发生了什么？”

　　“他来寻你的时候，你刚刚出生。”爷爷回忆道，“你出生的时间刚好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

　　“天狗食日？！”我无比震惊。

　　爷爷点了点头：“百年一遇的天狗食日，人间没了太阳，妖邪作乱，你刚刚出生，是天地间纯净的身体，因此被百鬼争夺，最后被魏征夺了下来。”

　　也就是说，我在刚出生的时候就差一点死掉，还是魏征救了我？

　　“他把你救下来后送回张家，却发现了张家一直在做有损阴德的事情，所以你的那些长辈才会接连死去。”爷爷继续讲述着，“我一直奇怪的是，他争夺了你之后并没有带你回冥界，却希望自己能时时停留在人间。而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和你冥婚。”

　　“那个时候起就决定要冥婚了？”

　　怪不得那神龛上的婚契早就放在那里了……

　　“他和我达成了契约。”爷爷说，“我同意你和他结冥婚，并在墓园里供奉他，他则答应我只要张家人不再损阴德，便可保我们平安。”

　　“可是后来张天朔不懂事，故意杀了黄皮子，所以这契约就不作数了。”我了然地点头。

　　现在想想，魏征有时也并没有告诉我实话。

　　比如这黄皮子的事情，他说是顾忌它们来复仇才一直没有下手，但我想，或许他是有意让桀桀住在墓园那么久的。张家有损阴德，他看不顺眼有意为难也不是不可能。

　　“爸爸和姑姑一直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招惹来的？”我问爷爷，“您没有和他们讲清楚原委吗？”

　　“怎么没讲。”爷爷叹气道，“可他们就是觉得都是你的错……”

　　我家的人还真是凉薄。我深深叹气，算了，反正我也马上要离开了。

　　除了爷爷，我真没有什么不舍的。

　　“小雅，你真的打算跟他走了？”爷爷突然问我。

　　我点了点头：“还不知道要去哪儿。”

　　“明天你走之前，我们去墓园给黄皮子盖个坟。”爷爷叮嘱我，“我想它们也吃了亏，如果给它们盖个坟，它们的同类应该不会再来了。”

　　我默默答应着，想到明天也许是最后一次见到爷爷，不禁有些伤感。

　　我没有在家里住，径直回到了旅馆。

　　魏征见我这时才回来，大概已经预料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竟第一次在他脸上发现了不安的神情。

　　“小雅你可算回来了。”洁木打破了沉默，“我大人都很担心你。”

　　“我没事，就是和爷爷聊了会天。”我走到魏征面前，佯装平静地说，“爷爷说明天要去给黄皮子盖坟，你去吗？”

　　“明天？”洁木问，“我们不是定了明天要走吗？”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魏征。

　　魏征似乎被洁木的这句话点醒了，猛地抬起头来问道：“你……不跟我走了？”

　　还没等我说话，他又迟疑地问道：“你爷爷把事情都告诉你了？”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魏征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复杂神色来。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我就走过去抱住了他。

　　“去给黄皮子盖坟，是我走之前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我轻声告诉他。

　　他抬眼看我许久，轻叹道：“我还以为……”

　　“以为我不会跟你离开？”我从一进门就看出了他的不安，“以为我会恨你？”

　　他沉默不语。

　　“你害了我的家人，还间接让他们一直不得安宁。”我站起身，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把心里的话一口气都说了出来，“按理说我应该恨你，但我也知道是张家有错在先。你一向最体恤底层的鬼魂，遇到损阴德的事情，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但一直以来你对我的隐瞒和欺骗，以及你处理问题的方式，还是让我觉得非常过分……”

　　他明知道我是离不开他的，他明明可以早一点告诉我的，何必隐瞒呢。

　　“小雅。”他忽而开口，“别说了。”

　　“你让我说完。”从听了爷爷讲完整个故事后，我就被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冲、击着，让我必须把这些话告诉魏征。

　　“我知道我平时不善于表达感情，你可能也没觉得我有多在意你。但今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即使你做了让我失望的事，在爷爷问我是不是要跟你走时，我还是没有一点犹豫呢？因为我是爱你的，我也只能爱你。”

　　魏征愣了一会儿，扑过来重新把我紧紧抱住。

　　“小雅。”他把头埋在我的颈间，轻声唤我，“谢谢。” 阴婚缠绵：鬼夫一撩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