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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比赛,没有悬念,五人小组赛,陆荒一枝独秀,连挑四人,在众人的意料之中顺利晋级,成为第一个七强。
值得一提的是,冰魄等热门选手都不在同一小组,海虎派的苏岳是在第四组,明天上午进行比试,而万昌城的城主之子刘序则是在第五组,明天下午第一场。这或许是刻意的安排吧,不然没这么巧。不过,进入七强后,他们之间肯定要有一战了,不可避免。
万昌城外,某一处偏僻的树林,在林中一块空地里,袁轩、火儿和采儿三人正在交谈着。城里面实在是不好交手,以他们二人的实力,发出的动静肯定会惊动很多人的。本来武斗场是交战的好地方,只不过那里人太多,人多眼杂。
空地之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有些土地呈现焦黑色,显然是火儿的火焰之力所致,此外,地上亦有无数道剑痕,每一处剑痕都隐隐透着凌厉的剑意,即便已经过去了很久,但那股无匹的剑意依然存在着,仿佛亘古永存。
这里,经历过一场激战。
“你很厉害,冰魄说的果然没错,我没失望。”袁轩微微一笑,冷酷如霜的脸上难得露出欣然的笑意。
火儿说道:“冰之前说《四剑法》天下无双,堪称剑道圣典,我还不信,现在信了。我师傅以前也教过我们很多顶级的剑法,没一样比得上你的。”
一旁,采儿也道:“是啊,我师傅的剑法可是传自于四魂的,虽说不是四魂的真传,但比起当世的剑法,肯定是更胜。我虽然看不出你的剑法是何品级,但是至少在某些地方面,我看得出来,《四剑法》比我师傅那些剑法高明许多。”
袁轩悠悠说道:“你们也很不错,你的风灵体为特殊体质,未来的成就必定不凡,你现在才刚刚开始,潜能尚未完全觉醒,一旦觉醒,实力必定大涨。至于火儿你,虽不是什么特殊体质,但是,我观你的火系灵力与众不同,当为火系王者,自身战力远超修为,不比特殊体质差。”
“我欲以剑道问鼎天下,而你们和我只是方式不同罢了。以冰、火、风三系灵力登临绝巅,成就不比我差。”
“任何一种力量,修炼到极致,都是无敌的。”
“师傅也经常这样说。”采儿应道:“不过,我也不追求无敌,只求过得快乐。其实,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袁轩轻叹道:“过得快乐,比追求无敌更加困难!”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啊?”火儿笑嘻嘻地问道,没觉得很困难啊!不就是过得快乐么,太简单了吧。
袁轩看着一脸疑惑的火儿,看到那眼中的轻松笑意,他轻语道:“对你来说,这并不困难,可是,在很多人眼中,这比登天还难!”
“是啊,火儿这种性子是很少的。”采儿点头道,又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说道:“已经快中午了,小组赛应该已经结束了吧,我们也回去吧。”
“嗯,走吧。”袁轩应了一声,三人一起返回万昌城。
关于火儿和袁轩二人之间的这一战,冰魄事后问了一下火儿,火儿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败了,不过具体细节没说。只是之后时常听到火儿说什么“早知道就不让采儿一起去了”,冰魄也问了采儿,采儿只是含笑不语,而袁轩则成了第一个让火儿输得心服口服的人。
要知道,以火儿的性子,就算是冰魄侥幸胜了他,他也不服的,要一直缠着冰魄再打一次,直到他满意为止。
客栈内,在冰魄的房间内。
“师傅,火儿他们还没回来呢,不知道跑哪去了。”冰魄轻叹道。
厉风坐在桌子边,喝着茶,悠然地道:“估计跑到城外去了,城里面不好动手,武斗场人又多,只能到城外。”
“师傅,你猜谁会赢呢?”冰魄饶有兴趣地问道。
“袁轩。”厉风毫不犹豫地说道,不等冰魄提出疑问,厉风继续说道:“为师也见过袁轩出手,知道他的剑法之强。而且,之前为师也见过银链出手,知道他的实力。袁轩既然有轻易击杀银链的实力,那么就目前来说,怕是独战之境无人能敌了。如果火儿是大成之境,极致阳火未必就比袁轩的《四剑法》弱,胜负未知。”
“你也是。”厉风最后又加了一句。
冰魄颔首道:“师傅说的是,我现在的实力,全盛状态虽然自信也能胜过银链,但怕是没有袁轩做得那般干净利落。我跟他之间,还有所差距。若我也为大成之境,或许就能取胜了。”
厉风语重心长地道:“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天才,与你同级别甚至更优秀的天才也有,千万不要以为身怀第一奇功《天寒诀》,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了。这个世界,永远不止一个主角!能够走到最后,才算成功。”
“谨记师傅的教诲!”冰魄应道。
厉风满意地点头,又道:“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过袁轩的身世,一开始,我只认为他是失忆了。脑海中只记得《四剑法》,或许只是因为这部功法对他来说很重要,或者是有人强行灌输给他的记忆片段。但现在看来,似乎又有不同的猜测。”
“师傅发现什么了吗?”冰魄疑问道。
厉风缓缓说道:“记得他腰间的四把剑吗?其中一把剑很陈旧了,但是却并非普通的剑,很可能是一件神兵!”
“神兵!怎么可能!”冰魄闻言大惊。那样一把几乎是破铜烂铁的古剑,会是神兵吗?似乎不太可能吧。
厉风摇头道:“没什么不可能的,神兵未必就是一直光芒万丈的,经过无数岁月的沉淀,有些神兵会变得古朴,外表看似陈旧,但一旦发挥出神兵之力,便是世间最顶级的兵器!袁轩的那把古剑,恐怕就是这一种。”
“这种古老的神兵,其威力岂不是足以撼动长生者?”冰魄惊问道。
厉风点了点头又摇头,道:“本来是这样,不过,他那把古剑似乎也受到了损伤,如龙魂斧一般,不复昔日威能。不然的话,能够沉淀于岁月之中的神兵,其威能足以镇杀当世所有强者!”
冰魄为之一惊,随后又道:“那这跟袁轩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厉风缓缓说道:“以前,我听到过这样一个传言。一些古老的神兵毁灭或者损伤后,若兵魂还有一丝尚存,将会化作人形,于红尘之中凝聚溃散的兵魂,重塑神兵!使得神兵重生,再现辉煌。”
“师傅,你是说袁轩他……”冰魄惊得快说不出话来了,厉风的这个猜测真的是太令人震惊了!
“我这也只是猜测。若为神兵之魂所化,确实不会有记忆,却传承了施加于神兵之上的功法,此生只为凝聚完整的兵魂,重塑神兵!”厉风眼神一亮,露出一道精光,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测。
袁轩为何能够不使用真气却达到了真气的效果?为何凭借一部闻所未闻的剑法,便足以剑中称帝?又为何没有过去,只看今朝?这一切都很符合厉风的猜测。
“不过,猜测始终是猜测,具体是怎样,为师也不能妄下定论。但不管事实如何,袁轩此人值得深交,并无坏处。”厉风最后说道。
冰魄轻语道:“不管怎样,朋友之间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不管他是不是人。若他真是为了重塑神兵而生,那么,我会帮他!”
厉风说道:“冰,为师这也只是猜测,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个传言,就联想了一下。袁轩或许真的只是失忆而已,相比起来,这种可能还更加可靠。我的那种猜测仅仅是传言,我也不能断定其真假。”
“真也好,假也罢,对我没有影响。但愿他日袁轩能够知道自己的过去,不会一直迷茫下去。”冰魄轻叹了一声,跟袁轩比起来,他已经好了许多,至少知道自己的出身来历。而袁轩却仿佛只是一个毫无意义地红尘过客,不知因何而来。
“你跟夏灵心怎么样了?”厉风突然问道。
“啊?”冰魄先是一怔,而后看着厉风直视的眼睛,冰魄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厉风的目光,轻声道:“没什么,也就那样吧。”
“没什么?”厉风疑声道:“为师看得出来,从幻境出来后,你们两个就明显跟以前不同了。你虽然很刻意回避,但是有意无意间总会露出一丝异样。行为可以做作,表情可以掩饰,但你的心无法作假!你喜欢上她了,对吧?”
听到厉风这么直白的话,冰魄愣了一会,没有立刻答话,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师傅,我现在不能那样做。”
“为什么?”厉风追问道。
冰魄轻叹了一声,道:“我现在的处境虽然还好,暂时很平静,但是随时会有危险,未来更是如此。我的身份一旦曝光,势必会引来诸多麻烦。灵心是夏家千金,本该享受荣华富贵,我不想连累她。”
“仅此而已?”厉风淡然问道。
“是的。”
厉风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冰,在很多方面,你都很聪明,但是在感情这方面上,你却很白痴!”
“你说你的道路充满了危险,怕连累她,但是,身为修者,何时不会有危险?修炼一途,本就是凶险万分。成,则名传千古;败,则粉身碎骨!何处不危,何时不险?若按你这么说,待到你一生无险时再接受人家,那要等到何时?”
说着,厉风又叹了一声:“修炼之路,始终伴随着风险。想要一生无忧,除非你宇内无敌,力量强到足以破除任何凶险!可是,宇内无敌,你能达到吗?纵使能够达到,又需要多少年?千年、万年?一分钟就可以改变很多事,更何况是千百万年,莫等到红颜逝去,你才懂得珍惜!”
听到这,冰魄没有说话,眼神一凝,闪过两束明悟的目光。厉风看着冰魄的反应,继续道:“你说的没错,因为你的出身,你的未来注定不凡,道路充满了危险,但是,有人能够不惧这些危险而选择了你,你为何不能给出一份担当!既然你也喜欢她,为何不能接受她?你若是怕连累她,那就努力修炼,让自己有实力保护她,不让她受到牵连!作为男人,难道你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吗?难道你还保护不了自己的人吗?”
“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难道就不明白吗?!”最后一句话,厉风沉喝而出,带着一丝责备,更多的是刺激,宛若当头棒喝,让冰魄为之一震,心神久久未能平静。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厉风缓缓起身,走到冰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语道:“等待,比被拒绝更加伤人!别辜负了人家。”
说罢,厉风缓缓走出房门,余下冰魄一人在房间里,久久未语,眼神闪烁着淡淡的光芒,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会不会连累他人,不在于自己身边会有多少危险,只在于自己有没有勇气去承担那份危险!江湖之路,危险无处不在,不可能没有任何危险在身边,若是不想连累别人,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足以面对任何危险!
房中,冰魄独自坐在凳子上,沉默了许久,而后自嘲地笑道:“我果然是个白痴!我居然会害怕那些危险,居然会没有勇气去承担那些风险!若是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救我父亲!”
客栈二楼,厉风从冰魄房间走出来后,却见火儿他们正好回来了。火儿也看到了厉风,立刻跑上来叫道:“师傅,我们回来了!”
“去城外了是吧。”厉风淡淡地说道。
火儿挠了挠后脑勺,道:“师傅真是聪明过人啊,什么都瞒不过你。”
采儿上前笑道:“因为城里人多,只好跑到城外找了块空地,他们打得很畅快,就多花了一些时间,到现在才回来。师傅,武斗大比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陆荒已经第一个晋级了。”厉风说道。
火儿闻言,顿时来了兴致,道:“怎么不是我第一个呢?不过还好,我做压轴也不错,哈哈!对了,冰呢,他在哪呢?”
厉风说道:“他在房间想事情,你们先别打扰他。”
“什么事啊。”火儿问道。
“走吧,吃饭去,你们也应该饿了。”厉风没有回答火儿的话,似乎没听到。
而火儿见厉风没有搭理他,一开始还不高兴,但是听到吃饭,立刻把冰魄的事抛到一边,拉着厉风就去吃饭了。
不一会儿,冰魄的房门打开,冰魄从中走出,神情依旧,似乎没有变化。而在他走出来的同时,却见隔壁房间的房门也打开了,灵心款款走了出来。
环视了一下周围,看到冰魄朝自己看来,灵心嫣然一笑,道:“你在干嘛呢?”
冰魄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会,又回想了一边厉风所说的话,他长舒了口气,在灵心疑惑的目光下,冰魄微笑道:“还没吃饭吧,一起去吧,灵心。”
灵心微微一怔,而后欣然笑道:“好啊。”
饭桌上,灵心欣喜之中带着些许羞涩,本来只是吃饭罢了,很正常的。一开始,灵心也很坦然地坐下准备吃饭,但是到后来才发现,饭桌上只有她和冰魄两人!
不是大家一起吃饭么,为什么现在就两个人?他故意的吗?
坐在灵心对面,看着她略显羞涩的脸蛋,冰魄微微笑道:“怎么,不习惯吗?”
“什么?”灵心一怔,随即回过神来,连忙道:“没有,还好。”
冰魄柔声道:“刚才,我想了很多,犹豫了很多。”
“犹豫什么?”灵心好奇地问道。
冰魄看着她道:“师傅说得没错,在感情上,我就是一个白痴!我有勇气面对死亡,却没有勇气承担感情上的风险!或者说,我没有信心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使得他们不被连累。现在想想,实在可笑。”
灵心仔细揣摩着冰魄的话,而后美眸闪过一丝光芒,惊问道:“冰,你这话是……”
冰魄含笑道:“其实说到连累,若真有,玄门也会被连累,师傅、火儿、采儿他们都会被连累,既然已经有了这么多人与我生死与共,我何必执着于你?连承担风险,保护身边的人的勇气都没有,算不得修者!”
“灵心,我以后不会逃避了!”冰魄沉声道。
灵心闻言,心神一震,许久未回过神来,良久才露出欣笑,道:“看来,你也并不是白痴嘛,呵呵……”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冰魄心间回荡,让他的身心豁然开朗,冰魄欣然一笑,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这都是你的功劳,不然我怕是会一直这样。”
“那你是不是要谢谢我啊!”灵心含笑打趣。
“你一个千金小姐,难道还要什么谢礼吗?我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能入你的眼啊,这顿饭算请你的,如何?”冰魄笑道。
“这我可不干,以后你得补回来。”灵心不依不饶。
“好吧,看来我得花些心思了。”冰魄无奈摇了摇头,面露难色。
二人有说有笑,这顿饭吃得很愉快,不似之前,两人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凌天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