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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猿讲到此处停了下来,摇了摇头。长安正听得入神,突然没了下文,不禁着急道:“前辈你倒是说啊,后来我师父怎么样了,那些人呢?是死是活?急死我了。”
老白猿问道:“长安,今日你不是问我江湖上谁能将你师父伤到如此地步么?”
长安骤闻此言,只得点了点头。老白猿一字一句说到:“将方尽知伤到如此地步的,是人心,是整个江湖的的险恶。”
长安听闻此言,耸然一惊,冷汗瞬间而下。老白猿继续说道:“那是一场惊世之战,同时亦是一场血战,方尽知那日如同发了狂一般,下手狠辣,剑剑不留活口,在人群中杀了个七进七出,百辟山庄本在山上,之后山下的人说竟然看到由血水汇成的小溪从山间流了下来,直杀的是风云变色,日月无光,此中种种,足以印证此战的惨烈。
可是小友你一定知晓蚁多咬死象这个道理,你师父不是神,但凡是人便终会有力尽之时,永不停歇的车轮战任谁也吃不消,随着方尽知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真气越来越弱,他体内的经脉,脏腑皆是受了重创,如今的他已经快要接近油尽灯枯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方尽知今日要毙命在此处时,异变陡生,只见从山路两侧突然杀上来一队黑衣人,直直杀入了人群之中,为首那人正是当时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万事通唐堂,只见他带着一队黑衣人将方尽知救下,随后他独自带人抵挡追兵。
方尽知则是托着伤体离开了百辟山庄,那帮黑衣人皆是武功高强,招式路子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摸清楚,众人一时之间皆是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方尽知逃脱,再后来,便是我先前与你说的,方尽知来我万兽谷疗伤一事了。
经此一战,江湖上损失惨重,到最后,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失去了理智,此番大战后,昆仑派掌门严雄被方尽知挑断手筋脚筋功力尽失,成了废人一个;六扇门总部头王全脸上中剑,几近毁容;当时大内第一高手霍显最为惨烈,被落血剑气伤在下体,从此不能人事,成了个太监。据说还有一个来头极大的蒙面人,此人使得一手好剑,可惜被方尽知斩断了右手的大拇指,废在了当场。
当时在场的各门各派的高手弟子皆是惨遭方尽知屠戮,十不存一,此战也彻底奠定了方尽知剑魔的威名,往后的日子里,凡是一提到三月初八百辟山庄一战,江湖中人皆是噤若寒蝉,江湖上将此战称为“血劫”。
长安听完这番话,心下不禁是有些哭笑不得,喜的是师傅当时死里逃生,凭借着落血杀出了赫赫威名,力挫群雄。难过也有,心下不禁碎碎念道:“老不死的,听听你这这当年干的都是些什么事情,捅了这天大的篓子。
江湖让你杀穿了不说,昆仑派掌门让你搞成了个手足皆残的废人;你看那六扇门总部头王全,堂堂一人见人爱,孔武有力的美男子,让你划拉成了个刀疤子脸;再说这东厂的厂督霍显,居然是你亲自操刀阉割的,这份仇人家杀你十次都不为过啊。
好好好,咱们这些都先抛开不谈啊,当今朝中皇帝老儿唯一的弟弟萧霆,也让你给整成了个残废。你说说你啊,当初都一剑杀了了事该多好,现在这些个不世大敌都留给我了,你倒好,两腿一蹬找师娘去了,悠闲自在,却让你的小徒弟替你收拾这烂摊子,老不死的你于心何忍啊。”
老白猿看着长安坐在那里一会儿笑,一会儿唉声叹气的,心下不禁是猜到了几分长安的心思,笑问道:“小友,可是有些怕了?”
长安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老白猿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长安说道:“小友,当年你师父在我谷中静养数日,伤势好了个大概后便离去了,可他临走之时曾许诺与我,谷中有何事,若要找他帮忙便可前去找他,遂留下了落血剑的剑鞘为信物,不过此事之后,向来是我们缘分已尽,便未曾再有谋面,等你离开谷中之时,不妨将那剑鞘一齐带走便是。”
长安听完后,只觉得腰间的落血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果然如今的剑鞘与落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似乎就是随便找了个剑鞘安上去的,长安不禁笑了笑,拍打了几下落血道:“原来这么些年过去了,你都不是和原配在一起,怪不得这戾气这般大,好了,不急,天亮我便替你将本来的剑鞘寻回来。”落血听完这番话,红光一闪,果然不再颤动。老白猿盯着落血自言自语道:“落血此剑果然有灵,绝非凡物啊。”
如今当年师父身上发生的事长安心中也算明了了不少,看了看远处的山间小筑,突然心下想起一事,面色变得有些古怪,看了看老白猿又不知该不该说,老白猿似乎看出长安有心事,问道:“小友若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不必吞吞吐吐的。”
长安想了想,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挠了挠头道:“前辈,不知,不知曦北的身世是否如她所说一般?”
老白猿听闻此话,笑了笑道:“那小妮子是怎么和你说的?”
“她说自己自幼便是孤儿,是前辈当年在山外的小溪边捡到的。”
老白猿听到此处,眼中闪过一抹温柔,陷入了回忆道:“确实如此,那时候那个小妮子还是个婴孩,一日我本在谷外散心,忽听山涧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我赶忙跑出去一看,不禁是大为惊讶,只见数只猛兽皆是围在其身边,却未有伤害之举。
我走进那个婴儿身畔,周身似乎都有些通泰,当下便心觉这个女婴有些不一般,后来得知,那些猛兽皆是自发守护在其身侧,以防有什么不测,我在其身畔等了许久,见并未有人来,心想莫不是哪家的弃婴,只得将其抱回谷中抚养,这不,一转眼,当初那个婴孩如今已经都这么大了,怕是要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拐去咯。”
长安听罢顿时冷汗如瀑,不过不禁也是笑了笑,可随即脸色一凝道:“前辈,晚辈这有一事说与你听,昨日我们回来之时,在洛家的快要出发的时候,睡梦中的曦北突然惊醒,然后便性情大变,且武艺高强,观其势,审其形,长安自问都不是其对手。”长安将昨日与曦北过招以及后续曦北完全不记得此事的过程一并讲与老白猿听后,老白猿久久沉默不语,面色越发凝重。
过了一阵,老白猿问道:“小友,你与曦北相处这半月来日,她可曾有过其他的反常举动?”
长安细细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老白猿喃喃道:“让这小妮子不听话,不早些回谷,幸亏当时长安在场,压制了曦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现在那玩意出来的越来越快了,看来那件事是时候准备的快些了。”
长安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问道:“前辈,我想知道曦北究竟为何会变成那样?”
“小友,此事事关重大,如今暂且还不能说与你听,因为老朽目前也只是有些猜测,不过曦北需要留在谷中静养一段日子了,怕是等你离开谷中之时,便只能一人独行了。”
长安见老白猿不说,心下不禁是有些着急问道:“前辈,曦北可是患有些什么隐疾?需要什么药材,你告诉我,哪怕是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长安也能给她寻来,”
“且不说这天底下有什么药材是我谷中没有的,就算是有,也绝超不过两手只数,不过我还是在此先替那个小妮子谢过你了,说到此事小友不必着急,曦北倒不是患了什么隐疾,只是她的情况着实有些特殊,这对她来说,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好事,倒也未必是坏事。你放心,有我在此,她一根毫毛都不会受到损伤,你放心离去,待你归来必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妮子便是。”老白猿淡然一笑说道。
听完老白猿这番话,长安一颗惊疑不定的心此刻才稍稍安定下来。老白猿并未继续与他说曦北的事情,只是问道:“不知小友下一步准备如何做?”
长安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前辈,长安想知道这些事你是如何看待的?”
“小友,你可信命否?”
“信。”长安平静说道。
“既然信命,那便无须问我,沿着命运的纹理一路走下去,你便自会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长安笑道:“前辈大概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师父给我取名长安,那关于命理一事,我自然是随遇而安。不过,这若是遇那与我平安和善的命,我自当欣然接受。若是遇那害我阻我的命,我只能杀其个片甲不留了。”
听完长安此话,老白猿满头黑线的说道:“方尽知就是教你这般耍无赖的么?”
“哈哈哈,前辈谬赞了,都是师父教的好。”长安揉了揉眉心笑道。
长安正色思索了一阵说道:“如今我才知道,参与此事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会一个一个找上门去,顺藤摸瓜,揪出当年真正的幕后黑手,既然曦北要在谷中待着,那等我出去以后便可无所顾忌,我会适当之时以身为饵,看看究竟有多少人想从我身上拉下一块肉来,我等着他们来寻我,我等着他们随我一同回去跪在师傅的坟前给他老人家谢罪。”
听完这番话,老白猿深深地看了一眼长安,心下道:“小友,你信命也罢,不信也罢,如今你的所作为所,终归都是命罢了。”
长安目光灼灼的盯着天边隐约的鱼肚白自言自语道:“这没有鲜血的洗礼,平静了太久的江湖也应当知晓,当年杀到他们胆寒的落血,又回来了。” 剑荡风云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