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就这么的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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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凉如水,一个有些跛脚的身影一瘸一拐的走在山路上,与他相伴的只有那清冷的月光和不时出现的狼嚎。
秋殇不禁抖了一下,肚子传出饥饿的声音,他摸了摸肚子,有些委屈,他不明白,闻人羽那么可爱的小姑娘,师父怎么就不喜欢呢,师父总是说闻人羽与他来说是阻挡运势之人,可他一个出家人,五蕴皆空,要什么前程呢?又何来运势之说?师父近日来也不知是怎的了,竟如此不通人情,可是此时小和尚想念师父的程度却远远地超过了思念闻人羽,因为他真的好饿哦,饿到恨不得自己现在正走在师父炖的素豆腐山上。
想到这,他止不住的又吞了吞口水,安慰自己说:“下山了就能讨到斋饭了。”
因为脚在跳出来的时候扭了,所以走的更是慢,夜路本就难行,幸好秋殇武功天赋极高,身体的底子也比一般人要好上许多,遑论是这样,等到他走到山下的时候,已经觉得这腿不是腿,已然是木石两坨了。
天刚蒙蒙亮,山下的村庄便炊烟袅袅,睡了一夜的公鸡望着刚刚擦边儿亮的天就迫不及待的清了嗓子,嘹亮的打着鸣,村里的狗被公鸡叫声惊醒,不满的汪了一声。
此刻的秋殇已经没有什么正经儿和尚样了,强行拖着这快要入定的躯体,敲开了离村口最近的农户的家,开门的是一位大姐,他卯足了力气。
“大姐,我是……”
大姐,我是苦行僧,机缘巧合寻到这里,已然是非常不易,远远望见此屋气质非凡,便来结佛缘,敢问大姐可否方便给小僧化点缘。
这是秋殇早早就想好的说词,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竟如此的不争气,刚开口就两眼一黑的晕了过去。
那开门的大姐也吓了一跳,刚刚起床的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揉了揉眼睛,又重新进屋开门,就这样来来回回了两遍,才确定自己门口的的确确是趴着一位脑袋反光的小和尚,而这小和尚衣衫已经皱的不成样子,里里外外被树枝挂的也几近破碎,连小脸都是煞白,嘴唇因为干渴导致皴裂,恐是性命堪忧。
大姐也不敢多耽搁,赶快唤起了家里的男人,出门来看,夫妇二人都是朴实的农民,看到秋殇如此模样,便想都没想的把他抱进屋内,把屋内唯一的床榻让给了他。
“想来这娃现在也吃不得别的,我去给他煮点米糊糊吃。”大姐看秋殇饿的肚子都瘪了,戴了围裙就去厨房做饭了。
男人也不闲着,说道:“那我再去拾点柴回来!”
秋殇是被迷糊糊的香气叫醒的,他仿佛陷入了混沌中,在其中漂浮,全身无力动弹不得。可此时却有一股子暖流经口流入身体内,他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一下冲破桎梏,猛地就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米粥,秋殇端起来三口并两口的吃掉了,慢慢的恢复了点体力,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和尚服不知道何时已经换成了普通的布衫,而自己床前坐了两个眼神熠熠仿佛看见宝物的夫妇,不对……这床好像也不是他的。
秋殇有些尴尬的放下手中的空碗,施了一礼。
“多谢施主相救之恩,我本是苦……”
眼前突然出现一大碗热腾腾的豆腐汤,秋殇最是喜欢师父坐的素豆腐了,而这豆腐汤闻起来竟然也让人垂涎欲滴,索性他把之前准备的说词都忘记了,一直盯着那豆腐汤。
“吃吧吃吧,小和尚,想来你饿坏了,我特意给你做的。”妇人又把那豆腐汤向小和尚方向凑了凑,朴实的说道。
那男人也跟着应和:“是啊,你这半大的小伙子,怎么这么轻,我提着你,就像提个小鸡崽子一样。”
妇人闻言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嗔怪他不会说话。秋殇却都不在意,他的眼里此刻只有眼前那热气腾腾翻滚在心里的豆腐汤。
“给。”
妇人把豆腐汤塞到秋殇手里,然后就拽着身旁的男人要起身离开,离开的时候还说。
“小和尚,你先歇息着,我俩还得干活呢。”
秋殇感动的快哭了,悲痛之下,他只能大口的喝豆腐汤,没想到那豆腐香嫩可口,好似一条鱼一样跐溜一下就滑进嘴里,又十分软糯,带着浓郁的豆子香。
秋殇吃饱了以后,才仔仔细细的环视了这不大的茅草房,家具并不多,只有一个餐桌和一个床榻,而这唯一的床榻还让给了他。
他内心十分愧疚,想到自己大清早就来叨扰人家,竟还霸占了人家的床榻,便不住地在内心鞭挞自己的灵魂。
“秋殇啊,你个猪!”
“对啊,你就是头猪!”脑中却突然响起闻人羽得声音,若是她在必定是要嘲笑他的。
秋殇走出了房门,看到自己的衣衫已然被心灵手巧的大姐缝补洗好放在院内晒着,此时已经晒干了,望着那衣服上细细密密的针脚,秋殇的心里涌上一阵暖流,又见远处的大姐和自己的丈夫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想象着自己和闻人羽若以后也能这样生活,竟想就这样惬意的过下去。
此时山上的钟却蓦地敲响,仿佛敲在秋殇的灵魂上。
“阿弥陀佛,我乃是出家人,竟乱想写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那种想必是师父和师兄已然发现他不见敲响的警鸣种,想到这,他便觉得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默默地取了自己的衣衫换好,又将原来身上那套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榻上。
秋殇是默默离开的,不是他不想向大姐道别,委实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才不得不不告而别。
迎着天上的大太阳,秋殇脑中又浮现起寺中后院的那口老井,无论多么炎热,只要喝上一口那甘甜的井水,酷暑带来的心烦气躁顿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此时,能够陪伴秋殇的却只有这看不到头的漫漫长路。
秋殇这才看清楚自己,原来自己对闻人羽并不专一,他还喜欢寺中的老井,还有师父烧的素豆腐,罪过罪过啊。 傻傻相随之和尚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