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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栎欲言又止，麻醉药让他睡了一下午，这会还有些发着烧，可也怎么也了无睡意，想跟她多聊几句，看见她眼角的血丝他又开不了口，只催她快点去休息。
花依凡说：“我记挂卓华，睡不着，你也不睡的话，我们继续聊。”
如此，甚好。
从老爷子的病情开始聊，聊完了就聊陈程和向媛的婚事，聊雯雯的学习，磊磊还有没有暗恋雯雯，然后聊到周家人，周航，裴安娜，花依凡不愿意提起的名字。
裴安娜在任何时候被提起，跟着想到的就是池烁的死，两年的隐瞒，与卓华两年的分离，太多的无奈和遗憾。
“先见到池烁，我这弟弟也没有打算退出，依凡，你和卓少还有可能吗？”
“我想应该还是会和卓华在一起，我对池烁感激和崇拜，刚才向媛来看你，我们还说起崇拜这个词，小妮子要嫁人了，终于认清楚了对当初对池烁的感情。”
“可怜了我的弟弟，来了趟人间，却没有人爱过他。”
“话不能这样讲，我们都爱他，包括卓华，老爷子，还有你这做哥哥的。”
“池烁曾经有很多女人，正正经经放在心上的，依凡，应该只有你一个，这种男人最为孤独，连爱都是隐秘的，波尔多的那两年，对你和卓少来说是刻骨铭心，对池烁则是痛并快乐着，人生最后的疯狂。”
“那两年我跟池烁去了很多地方，丈量这个世界有多大，比对我们又有多么渺小，茫茫人海中能够相遇、相知，没有相爱也是一场珍贵的缘分，这是我那两年最大的收获。”
“雯雯下学期念完就要升初中，暑期我想带雯雯出去走走，眼界越辽阔，心胸越宽广，以后遇到不顺心的事能自我排解，学会怎么面对。”
“听说我这么说，我都想和卓华去旅行了，这段时间太闹心。”
“时间合适，我们约着一起。”
“嗯嗯。”
天色渐渐放亮，花依凡趴床边睡着了，池栎也睡着了，久违的宁静在这个清晨降临，像温柔的手抚触着疲倦的神经，累了就歇歇，歇好了再继续战斗，就像回安全区把血回满，提剑上马，依旧飒踏江湖。
卓华失踪了一下午加一整夜，刚到医院就被袁渊一个拥抱抱住：“少爷，你总算现身了，差点没有把少奶奶吓死。”
“依凡呢？”
“在池栎病房，少爷听说了吗？池栎出事了。”
“我有跟助理联系，你给他们留的话都转告我了。”
“快去看看老爷子和少奶奶，我去买包烟。”
卓华拉拽住袁渊，指指医院大门口出租车：“帮我付车钱，我打车回来的。”
“你的车呢？”
“我让陈叔去取了，车子太脏，我已经跟陈叔说了，拿到车就直接挂网上卖掉。”
“脏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领悟，记得付车钱，别让司机久等。”
说完，卓华加快步去看父亲，父亲又把他往外轰，让他先去看看老婆。
推开门，吱呀一响，花依凡一下子醒了过来，回头看，惺忪睡眼视线模糊，映进视线的身影却还是那么清晰，顾不上有点发麻的双脚，跑上去把那个只属于她的男人抱住，如若抱住一整个世界。
池栎掀了条眼缝瞄了一眼，然后装睡，这个时候装睡是最好的。
“出去说话，”卓华小声说，配合池栎装睡。
到了病房外，花依凡把卓华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没有哪里不妥，也没有受伤。
卓华说：“我很好，罗杰昨天约我见面，在酒里下了药，我一觉睡到今天早晨才醒，翁馨涵带我去了她在城郊买下的一处院子，我醒来的时候她不在，守院子的佣人说翁馨涵一早就走了。”
“没有扒掉她衣服？”
“没有，罗杰打乱了我们事先商量的剧本。”
“我去找过周航，大概晓得罗杰是什么人，贴心查罗杰的时候被反跟踪了，近段时间不能再帮我们查下去。”
“贴心应该没事，要不袁渊不会在医院里陪我父亲，池栎受伤这事更蹊跷，警察那边可有消息？”
花依凡摇头：“蒸发了似的，怎么也找不到刺伤池栎的人。”
“罗杰跟我提起过，曾经险些栽在池烁手里，我怀疑是罗杰把池栎误认为是池烁，以为池烁没有死，所以找人补一刀。”
“你有罗杰的电话吗？要不打电话问问？”
“我手机掉了。”
“掉什么掉，在我这里。”袁渊走来说，手机还给卓华：“刚才就想给少爷，少爷你又走得太快。”
卓华拿回手机说：“可不可以不要在这里听我们夫妻说话？电灯泡不懂吗？”
“不想懂，”袁渊直接明了地回，递支烟给卓华点上：“医院不是说悄悄话的地方，少爷，回会所换身衣服，慢慢跟少奶奶说，下午抽时间大家聚一聚，少爷一定有新的指示吧。”
不错。
他有一番安排要交待。
下午两点，袁渊和魏子谦都来了，还有林浅。
少了陈程和池栎，贴心说：“会所好久没有热闹过了，向媛和陈程快点结婚，师傅快点好起来，咱们围着烤炉，撸上一天一夜的串，还要叫情伤跟阿染俩口子一起来，魏兄和林医生都把孩子带来，好生热闹热闹。”
“你就知道撸串，”袁渊随手抄起本书拍在贴心头上，疼得贴心直哎哟，这才想起老爷子住医院，病情堪忧，卓妈妈昨天晚上还躲着哭，被他溜贝儿时看见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会所都不可能热闹起来。
卓华说：“翁馨涵的解约书依凡拟好了，大律师，这事你去办，我和依凡更多的时间要留在医院里，我们所有人都要注意安全，在没有确认罗杰已经离开C城，或是找到收拾罗杰的办法，把罗杰打下十八层地狱，我们谁也不能掉以轻心。”
“林浅，”卓华特别交待：“我派人每天跟着你和你家林医生，你们夫妻一定要更加小心，罗杰不像龚峻熙那么变态，但思想同样极端，他跟我说过，翁馨涵过得开心，他就不会再出现，反之，不言以喻，坠机事件就是他让人做的，为了灭一个恐怖组织叛逃者的口。”
魏子谦把话接了过去，问卓华说：“坠机事件不是翁馨涵冲陈程去的？”
“以罗杰的说法，这起事件与翁馨涵无关，信与不信在于我们。”
“你信吗？”
“不信，”卓华说：“罗杰和池烁的恩怨，对池栎下手就能看出他有多么恨池烁，陈程曾是池烁的助理，掌握着池烁的人脉网，罗杰一定忌惮，制造这起坠机事件，一箭双雕，如果还是在为翁馨涵做掩护，那就是一箭三雕。”
“高明！”袁渊竖着指头称赞：“可惜池烁走得早，要不，非把这小子往死里整！”
魏子谦说：“陈程失忆了，你们猜罗杰是就此做罢，还是赶尽杀绝？”
一致投票赶尽杀绝，卓华回会所之前就抽调了保镖过去。
坠机事件里，会所损失了四名保镖，这笔帐是一定要跟罗杰算的。
花依凡说：“翁馨涵是不是周永瑶，我们现在不能确定，罗杰虽然否认，但他们俩的话真真假假，我们无从辨别。”
“罗杰很快会知道池栎不是池烁，池栎和雯雯不会太危险，危险的是陈程，那么，我们就可以利用陈程把罗杰引出来，只要抓到个正着，只要能与表面是正当商人的罗杰扯上关系，我们就可以通过法律，彻底了结了他。”
“这事我们得跟向大小姐商量商量。”
“嗯，我去跟向媛说。”
这事花依凡承包了，向媛一直也很听她的，只是……
林浅最关心一个问题：“卓少，昨晚你和翁馨涵有没有做过什么？”
卓华不曾回避，表情和目色都没有一点点想要避之不答的意思，说：“我不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在不在？”
“在。”
“按理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服了安眠药，翁馨涵有想法也办不到，怕就怕卓少你以为是在做梦，怀里抱着的人是依凡。”
睡着的这段时间他有做过类似的梦吗？
他问自己，而答案是肯定的，他有做过，甚至清晰记得男欢女好的呻/吟/声，刚才回答林浅不记得，是在骗这里所有人，也是骗自己。
不能回避，只有欺骗……
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有没有睡了翁馨涵。
“我们先别乱猜，”袁渊说：“翁馨涵如果是有目的的，经此一夜，一定会找我们少爷谈判，多多少少都会显露出真实的面目，我们先看看翁馨涵出什么招，明天我就找她谈解约。”
林浅见花依凡闷不吭声，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帮着花妈妈和卓妈妈做晚饭，吃饱肚子再回家。
入夜，卓华收拾了几件衣服，明天搬到医院去住。
花依凡找出老爷子给她的遗嘱：“卓华，我答应过老爷子，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和你离婚，翁馨涵非要往我们中间插一脚，我会端着卓家少奶奶的气度，赏她一笔辛苦费，然后叫她滚蛋。” 桃花岛主不姓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