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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莲清还没能反应过来,就突然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莲家的人将莲清装作是一个外院做事的婆子的孙女给送了出去,这才保住了莲清的一条命。
只身一人无依无靠的莲清,本来想着,就找那小少爷和小王爷,用自己这条命给家人报仇算了,却在半途遇上了卓熙。
莫恒才登基,朝政还是一片混乱的状态,毕竟之前的一番争斗,已经让这朝中的几方势力都已经斗的苟延残喘了,那些不忠于己的人,莫恒当然是不敢用,所以这么一番清洗下来,剩下的臣子们,都颇有些岌岌可危的感觉。
这会儿,卓熙作为一个外国人就这么出现在朝堂之上,还担任的是丞相这样重要的职务,就不免让人有些侧目了。顶着各方的压力,卓熙总算是在南楚的这片王都好不容易站稳了脚。
这不是卓熙在南楚度过的第一个冬天,却是他来到王都之后度过的第一个冬天 ,这冬天居然还是这样的寒冷。卓熙下了朝,在回自己那个空荡荡的丞相府的路上,想起了前几日去的那家店铺,看好了一张皮子,打算做点御寒的衣物,于是便徒步向那走去。
——却没想到,当卓熙到那家店的门前的时候,店门内外都摆满了祭奠用的物件。处于震惊和好奇,卓熙拦下了一个人问了问缘由。
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卓熙差点气的当场就发飙。
王都之中仗势欺人这件事情卓熙也是有所了解的,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群达官贵族王室贵胄居然就这么狂妄自大,居然随随便便就将这莲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给斩首了!
出了这样的大事京兆尹为何不管?!
不是不管,是不敢,这帮达官贵族横行霸道惯了,如果有人对他们的决定不满,他们可就当起了土匪,在背地里将你结果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为何不通知大理寺来施压!
谁敢呢?今日你去通知,明日你就消失不见了,等到大理寺的人来查,自然会有能说会道的人出来,说你是污蔑,还给你冠上个畏罪潜逃的罪名。
卓熙就带着这满腔的怒气直冲冲的又回到了皇宫,准备和莫恒说说这王都的可笑法则。
那边,莫恒也是不好办,他自然也知道,这王都之中的达官贵族都是横行霸道惯了,前些年,老南楚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到后来甚至连处理政务都难,只是王储之位还悬而未决。
那些有野心的皇子们自然都会为了能够壮大自己的势力而百般拉拢各种达官贵族,在这一群皇室的吹捧之下,他们越发膨胀无法无天的内心就这么让他们产生了自己是这王都的土霸主的错觉。
就算现在,老南楚王已经驾崩,执掌江山的也不是之前那些阿谀奉承自己的皇子,而是莫恒,这群利欲熏心的人也改不会自己之前的那些行为了。
更让莫恒觉得头疼的,是那老王爷,一个平生毫无作为,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好色王爷,因着他是老南楚王最后的一个兄弟,这才对他优待了些,却没想,这厮居然就在这王都底下当起了另一个皇帝。
他的那个儿子也是和他一个德行,好吃懒做,贪婪好色。莫恒想要整治那些个达官贵族倒还好说,只是要动这个老王爷……
毕竟是自己的表亲,自己这才刚登基,若是就拿他们开刀的话,难免会落人口实,莫恒正这么烦恼着,卓熙也找上门来了。
一百多口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在这王都皇城,悄无声息的被斩了,京兆尹不敢出声,大理寺也无人上报,就这么让这一百多口人白白的冤死在城门之外。
气愤!不止是气愤,各种情绪在那一瞬间都从莫恒的心底冒了上来,不由的让他想起了当年,陶家和郑家,也是这样就无端被小人诬陷,白白冤死。
第二日,莫恒就让卓熙去查了这件事,而且还特地让全王都的人都知道,查的一清二楚。老王爷和小王爷被削去了爵位,替莲家看一辈子的墓,至于那小少爷一家,统统拉去给莲家做了陪葬。
“你说,朕这么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犯事的不过是那两个少年……”莫恒很彳亍,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的,他不知道,就这样夺了一个家族的性命,是不是一个明君应该做的。
卓熙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是这南楚的王,优柔寡断不应该出现在你身上,如果是阿澜,他现在应该会给出更彻底的解决方案,说不定,连那老王爷一家都不会留。”
说完这句话之后,卓熙能够看到莫恒脸上流露出的迷茫渐渐的褪去,然后他再说道:“你现在,应该果断,我的陛下,铁手扼腕,毫不留情的整顿这个南楚,别让……别让阿澜的牺牲,变成无用。”
在听到了卓熙的这句话之后,莫恒转过了身,看着地上跪着的卓熙,久久没有言语,只是半响之后,他再开口,语气已经不复之前的迷茫,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
“那莲家的遗孤……就麻烦你了。”
那一刻起,从前的温和少年,从前快意山水的那个莫恒,就已经陪着郑澜,不,陶澜之离去了,现在,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有一个冷面的帝王——莫恒。
卓熙低头应了一声是之后,便离开了,不再打扰莫恒的独处。
莲清觉得很迷茫,当她下定了决心要用自己的这条命去报灭门之仇,却被人捷足先登了,但是……但是自己就只剩下只身一人了,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年幼的莲清心中满是孤寂和迷惘,这个时候,卓熙出现了。
他看着面前不过十岁左右的莲清,不由的感叹——十年了,若是当初自己和西娜没有被拆散,会不会现在也拥有了一个和莲清差不多大的女儿?
从那时开始,卓熙的丞相府上,不再是冷冷清清的,莲清的小世界里,也不再只剩自己一人了。 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