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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一个白玉一般的孩童坐在桌边,一张小脸好奇的看着上座的那个穿着明黄色衣袍的男子。
男子温和的冲他笑了笑,然后说道:“后来啊,国家在新皇的治理下,慢慢的逃脱了当初的困境,日子也越发和顺平和了。只是忽然某一日,皇宫突然有传闻,说是走水了……”
那孩童好奇的窝到了男子的怀中,把玩着他的修长的手指,然后将他的小手掌覆在了男子的手上,左右看了看,又抬头看向男子,问道:“皇宫里为什么会走水?不是有那么多的宫人们看着么?”
男子用自己的大手,将孩童幼嫩的手掌包裹了起来,然后抬头看向窗外的那片桃李林,幽幽的说到:“是啊……为什么会走水呢?”
……
莫青云将手中的笔放下,站了起来活动活动了自己的筋骨,走到了桌边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又转身看了看这几案上仍旧未能少下去的奏折。莫青云看着这满桌子的奏折,不免感到了一丝的头疼。
幽幽的叹了口气之后,便打算继续将自己手中的这些奏折看完了再去歇息。
门外有人轻扣门扉。
“说。”莫青云依旧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奏折,只是给了门外之人一个应答。
门外的那名内侍听到了莫青云这么说,于是便道:“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一听到是发妻来了,莫青云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奏折,不由的皱了皱眉头,然后起身走到了门边,亲自开了门。
他一开门,就看到了恭敬的立在门外的贺公公,和站在稍后的发妻。她的面容还是一样的温和,尽管没有艳惊王都的美貌,但是看起来确是温和秀丽。
处理了一晚上的政事,莫青云的心中也不免有些烦闷,这会儿看到了自己的发妻,心中的烦闷顿时消减了不少。
“夜深了,外头露重,也不知道多加两件衣裳,快些进来。”莫青云走到了自己的发妻身边,伸手去握了握她微微有些发凉的手指,然后便牵着她的手,想要往里走去。
“陛下,”这时候,一直站在门边的贺公公开口了,依然是恭敬低顺的姿态,低着头,弓着腰,一切都做的恰到好处,只是他开口道:“陛下,后宫不得干政,这御书房……娘娘怕是不能随意来。”
听到了贺公公这么说,莫青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看向贺公公的眼神之中,似乎是带着点怨色,只是……贺公公说的也的确在理,后宫不得干政……这也是许谦禅位之前,自己同许淼说过的一句话。
因着有许谦这样的反面教材,后宫干政,一向都是莫青云教导许淼的一向重点。沉溺酒色,耽误国事,这本该用来处理着家国大事的御书房,在自己搬进去之前,居然放满了那些玩耍的器具,莫青云甚至还在笔洗的边上,看到了两只养着的蝈蝈。
不难想象的到,当初许谦被满朝文武重臣压着说至少要在御书房中待上三个时辰处理政事的时候,许谦是拿什么来消遣的。
规矩不能乱了,但是……莫青云有心疼深夜未眠还来看自己的发妻,一时间有些为难。
向婉的人就像她的名字那样,是温婉明媚的,她看出了莫青云眉眼之中带上的纠结的神色,以及看向自己的心疼的神情,于是拍了拍他握紧自己的手,然后说道:“无妨,妾身只是来看看陛下,替陛下送一碗清汤,这就回去了。”说完,向婉冲着莫青云笑了笑,之后叫了身后的丫鬟,将自己为莫青云亲手熬制的清汤给送到了御书房内。
“那清汤是我亲手熬制的,入夜了吃不得油腻,我便煮了些蔬果药材在其中,未曾放有荤腥,陛下早些处理好政事,也莫要太过操劳了。”说着,向婉心疼的摸了摸莫青云的一头黑发——她看到了,自登基以来,丈夫日渐疲惫的身躯,和时不时冒出的一两根白发。
松开了莫青云握着自己的手,向婉又让身后跟着的宫女将她带来的那些个热汤也分了下去。
“几位也辛苦了,清汤寡水,只是暖暖身子,还请几位勿要嫌弃。”向婉,看着宫女将那些汤水分给了这些值夜的侍卫们,然后开口道。
看着侍卫们都喝了汤水,向婉不由的露出了温和的微笑,只是……只是贺公公面前,站着一名十分为难的宫女。
“奴才不过是为主子做事,担不起娘娘亲手熬制的汤水,况,入夜还长,这吃喝多了,容易坏事。”贺公公依旧是这样一副低垂着脑袋的恭顺模样。
但是向婉却听出了他话中的别有深意——娘娘还需注意身份,这种事情日后莫要再做了。
可是……向婉改不过来,就算是丈夫在短短的几日内,从太子太傅变成了阶下囚,再到后来的登基为王。
这一切都像是在向婉的梦里,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穿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复杂华服,推上了那太庙,成为了众人口中母仪天下的皇后。
在后宫的日子多无趣啊,什么事都有人做了,什么活都有人干了,后宫那么大,大到自己一个人住显得冷冷清清。
起先,还有宫女会和她说说话,一同簪花刺绣,后来,被贺公公训斥之后,自己就真的成了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再也没有宫女,敢放下身份和架子,只是和自己说说话,讨论讨论这出的刺绣应当如何做了。
起先,莫青云怕她闷的无聊,于是三分两次的差人去请了娘家的人来宫中陪她。只是在这皇宫中,却总像是被人盯着一样不自主,娘家人也是,放不开手脚,从前在太傅府上的小院子里的嬉笑声,却再也没有在那深宫中再听到过了。
原先每次来自家府上都会闹的天翻地覆的被众人宠大的侄子,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却像是被收了胆儿,连害怕的啜泣,也都是细细的,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向婉送走了惴惴不安的娘家人,便再也不敢让他们再来这宫中,遭第二次罪了。
这笼子,关的人是那样的难受。 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