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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了二娘这么问，莫恒也没有表现出有多么的惊讶，只不过——在莫恒的心理，二娘应该不会是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就算是在外人看来她再怎么的拒绝和外界交流，但是……但是她还有个莫澜，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莫恒相信，二娘是十分的在意和关心的。

　　所以二娘不可能像是其他人说的那样，完全对政事以及朝堂之上的动向一点儿都不清楚，相反，二娘安排的人可能不单单是在朝堂之上，或许，二娘的眼线已经是能够说的上是遍布南楚的了。

　　不然……莫恒从来没有同二娘提起过段墨宸，也没有知会过除了卓熙、高清云还有娇儿和莲清他们几个以外的人，这次和段墨宸合作的事情的具体情况。但是在自己同二娘说起的时候，二娘没有半点儿惊讶，这怎么能不说明，二娘其实对这件事情是有所了解的呢？

　　虽然嘴上说着不希望莫澜参与到皇位的争夺之中，但是确实安排了不少的内线来为他做好了日后的铺垫，不过这莫恒倒也是理解的，当年自己的母妃也是这样替自己做了许多的安排。

　　不过在莫恒的心理，的确是更加希望莫澜能够作为储君继承自己的。

　　他拉过了二娘的手，让她做到自己的身边，然后才开口道：“二娘也应该知道了吧，大燕王的那件事儿。”

　　二娘原先还不觉得什么，只是当莫恒这么说出来之后，才突然发觉到——自己不应该会有这样的反应，毕竟自己作为一个后妃是不应该会掺和到这样的政事之上的，这已经是算是逾距了，再加上段墨宸的这件事情，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情自己应该是不知道的……

　　二娘也知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但是在莫恒开口提起的时候，自己却没有丝毫的意外，这也就在无声之中告诉了莫恒自己有安排眼线在莫恒的身边……

　　二娘和莫恒还有郑澜，三人虽然是青梅竹马，后来有一同经历过了那般同生共死的经历，自然是关系更胜一步了，但是……二娘先在却不敢说能够全然的信任莫恒，二娘对莫恒有着防备，自然也会认为……莫恒待自己想来也是有隔阂的，更不用说，现在莫恒是个帝王，在这方面之上会更加的小心。

　　二娘看向了莫恒的眼神，察觉到了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惊讶，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既然莫恒对自己知道了莫恒与段墨宸之间的协议却没有一点的惊讶，那说不准就是在试探自己……二娘心中十分儿的忐忑，却还是勉强稳住了心神。

　　心中略略的斟酌了一下，便再开口道：“先前高公公与卓大人商议事务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

　　说完这句话，二娘就将自己的脸彻底的藏在了黑暗之中，并不打算让莫恒能够看出自己脸上的变化。莫恒却还是那般温柔的看着二娘，看着二娘这样的动作，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之后再开口说道：“二娘是以为我在试探二娘？”莫恒说话的声音十分的轻柔，是自从他登基之后二娘就再也没有听过的那样的柔声细语，恍惚之间却让二娘想到了自己和莫恒还有郑澜还在孙坞的时光……

　　莫恒瞧不见二娘脸上的表情变化，也没有刻意的想要去看着二娘的脸上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只是自顾自的再开口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块儿谈过天了吧？”莫恒的声音依旧温和，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自己又笑了一声，然后再说到：“不过，从前在孙坞的时候我倒是也没有多少机会能和二娘聊聊天，多数时候都被阿澜扯到了一旁开始喝酒聊天了，那个时候，二娘管着阿澜还管的严厉呢，他伤才好那段时间，愣是不准他沾半点儿酒水。”

　　二娘坐在月光也无法照及到的地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的脸上露出的温和的笑意，看起来就像是十多年前，那个温和如邻家大哥哥的闲散王爷……莫恒也的确是将自己的身份再带回到了十多年前，二娘察觉到了他话语之中，用的自称已经由“朕”改为了“我”，不由的感觉到了鼻尖有一丝的酸涩。

　　那个时候的郑澜还有自己，虽然还担着个罪臣之后的由头，还是逃犯的身份，但是在莫恒的庇佑之下还是在孙坞生活的快意，连同父亲还有陶伯父的部下，一道在大燕往南楚的这座山上，占山为王。

　　若是没有莫恒，可能自己和郑澜早就应该在当年的灭门案之中，化为两具枯骨了吧，自己究竟是为何怨恨了莫恒这么多年，用着这个莫恒替自己偷来的性命，怨恨自己的救命恩人，而最重要的是——莫恒其实也是受害者啊。

　　不是为了能够为陶家和郑家平反，莫恒本来就可以做一个闲散的王爷，就这么在山水之间逍遥余生，不必坐上这个位置，现在还要为了许多的事情烦心担忧……二娘撇过了头，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眼眶跑了出来。

　　起先二娘坐着的位置，将她的所有表情，都藏在了黑暗之中，但是现在她一瞥头，却让月光能够照在他的脸上，恰好让莫恒瞧见了她脸上的那颗泪珠。

　　莫恒看着面前无语哭泣的二娘，伸手将她的眼泪给拂去了，他知道二娘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表露——或许是对郑澜的愧疚，或许是对自己的愧疚。

　　“我时常也会想当年善做主张掺和到这皇位的斗争之中，究竟是为了替郑家和陶家平反，还是单单只是为了自己。”莫恒开口，声音依旧像是之前那样的温和，只不过语气之中却带着一丝的迷惘。

　　二娘听到了莫恒这么一说，刚想开口，却没想到莫恒又紧接着开口，打断了二娘接下来要说的话：“后来登基之后，我也想了很多，其实……大概我真的的确是为了自己吧，不然为陶家和郑家平反之事，为何只是这么草草的做了了结呢？” 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