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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邻近黄昏了,老旧的木板被我掀开,发出吱呀的一声。
阮老死时的表情安详,我知道人在死时有“走马灯”的说法,据说能看见人生前经历过的事情,兴许他也从中瞥见了自己的往事,其中有他爱过的人。
残阳透过残破的窗户洒进室内, 照在阮老支离破碎的身体上,拖出一抹长长的血色。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把口袋里的绷带和小刀握紧,用草席简单地将阮老的身体包裹住,然后默默离开了这个充斥着浓烈血腥味的房间。
目前我还能做些什么,大哭一场,或者为别人的死痛苦万分?
不,我并不会这么做,过分沉溺同种感情反而会影响判断,很多事情早就注定了,再多哀婉都不能挽回。
也许在阮老女儿去世的那一天,他的心也跟着死了,只是身体苟延残喘到了今天。
现在他和他的女儿终于能团聚了。
屋外的天气逐渐变得闷热,我行走在灌木丛间,能够远远望见白色的信号塔,其上有乌云滚滚,给人十分压抑的感觉。
“驱邪"仪式一般会选在阴雨天前夕。”
冷不丁的,这句话就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雷雨很快就会接踵而至!
不好,冷昕有危险!
这样想着的同时,我不自觉地就加快了步伐,快速地往那个方向走去,路上有不少逡巡的人们,我不得不绕更多的路去躲开他们,等到了信号塔附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漆黑了。
信号塔是用白砖砌成的,大约有八九层的高度,直径约莫十米,最高处有人在守望,最下方也有不少的人在巡逻,我躲在灌木丛里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突进。
怎么办,就这样干等着吗?
更让我感到焦躁的是——塔内不时会传出女人的哭喊声,因为距离太远,我根本无法辨别声音的主人,只是觉得那声音凄厉极了,让人不寒而栗。
说来也奇怪,这一路过来我都没有看到多少的女性,莫非真的如阮老所说,所有的女性都被关在了这个信号塔里?
但是从外表看,信号塔根本不可能装得下那么多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信号塔下别有洞天,估计修建的有规模宏大的地宫,这样才能勉强塞下几百上千个女人。
但是一座有上万人的城市,光女性怎么可能只有千来人呢?
一股寒气从我的背脊顺势而上,可怕的设想在我脑海中显现出来…
摇摇头,我先将这个恐怖的想法抛在脑后,现在救冷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像是在响应我焦急的心情般,小镇上空的广播突然沉闷地响了两声,从中传出道低沉的男性声音:“所有无名镇上的子民啊,我很高兴现在有一件喜事要和大家分享…”
随后,所有正在四处行走的人都放慢了脚步,抬头看着广播喇叭,双眼无神。
“来到镇上的‘入侵者’们,其中刚好有名纯洁的‘灵体’,我们相信她是上天降予圣地的恩赐,是我们的福祉!”男人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笑意,这种情绪也在无形中影响着所有人。
原本所有人都是面无表情,却在此刻渐渐拉开笑容,画面诡异无比。
“就在明天清晨!暴雨降临的前夕,我们将会对她进行‘洗礼’,然后取下她的肢体,将福祉散播给所有人!”男人的声音越来越高昂,他说话的同时,天空中也闪过一道耀眼的雷光,照在所有人的脸上。
“万岁——”
不知道是谁先第一个欢呼起来,随后所有人都高举双手,站在原地手舞足蹈,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喜悦,但嘴角都咧得很开,嘴中发出毫无意义的嚎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欢呼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几乎比我见过的最盛大的演唱会都还要“热闹”,成百上千的人都站在各个山头、山崖、街道边欢呼,随后又是一道刺眼的白光,我立马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可还是因为躲闪不及,被光线刺中了眼睛,久久都没办法睁开。
“啊啊啊——”
“万岁!万岁——”
白光应该是从信号塔里面发射出来的!我捂着眼睛,就在这瞬间头疼欲裂,反观那些疯狂的镇民们,他们都像是嗑了药、发了疯,有的人把嗓子都喊哑了,仍然不停下尖叫欢呼。
等等,嗑药?
看见那些人们都在原地打滚,完全失去了正常的行动力,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的可能——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在我来到小镇后,这种光闪烁过三次:一次是飞机坠毁的时候,一次是在我坠落山崖的时候,还有就是这次。
三次白光过后,都有很长段时间见不到巡逻的人群,那也是这群人神志不清的时候。
真是不见不知道,一见才发现,这种白光中绝对是含有什么暗示性。
对,那就是催眠术!
作为心理医生的我,当然也对催眠有很多的了解,甚至能在一定时间内同时催眠十余人,但是这种催眠是需要媒介来充当暗示的。
就比如我曾使用过的小球催眠,迫使患者的注意力在其它事物上,然后以言语诱导患者的思想,在她有一定警惕心的情况下,进入浅表催眠。
在这座小镇上,他们“上头”的人定时就会对其进行洗脑教育,更有可能的是在吃食里加入了致幻药剂,最后靠着人类的从众心里巩固思想,以白光为媒介发出指令…
所以在外界人的眼中,小镇的人查不出任何身体上的疾病,可就是行为癫疯、口齿不清。
我这个心理医生还真就来对了!
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原本应该欣喜不已,可是这种时候我实在开心不起来,苦笑一声望着信号塔,再看看那些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人群,加快了往信号塔前进的脚步。
趁着他们暂时不能行动,我能快速潜入信号塔,但塔内的人怎么躲?冷昕又是被关在了哪里?
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他们的“上头”人给了这样的机会,我肯定是不能放过的,一个转身就溜进了信号塔内,首先去往了这里的地下室。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里面竟然没有人在巡逻把守,所以我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地下的入口。
和我想象的一样,地下有个很大的空间,顺着楼梯向下,待人真正站到地下一层的时候,我感觉有冰锥刺进了自己的心脏,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这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都还要残酷一百倍!!
望不见头的地下空间里,有无数被分割成房间的“监牢”,几乎每个十几平米的小格子里,就有几十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她们在看见我后没有哀嚎,没有求饶,只有死一般的沉默和绝望。
在这里,空气里泛着难以忍受的酸臭味,有的女人眼神死寂,有的肢体残缺,有的甚至身体早就冰凉。
我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软,想要找到钥匙救她们出来,可是在我真正站到监狱格子前的时候,一个更加残酷的现实猛地击中了我的神经——牢笼,没有上锁。
也就是说,只要这些女人想,她们随时都可以离开这里!
但是为什么没有离开呢,答案非常简单,外界数以万计的“疯子”,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白色的信号塔,一旦有女人逃出,结局只有死亡!
在我来到地牢后,这些女人基本都没有反应,但还有少数用眼睛悄悄地瞥过来,像是在看刽子手。 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