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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自己把眼珠塞回去，我转身就离开了。
女校长在我走后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阁楼里面已经没有我的身影了。
她咬着自己的嘴唇，看到同样被我扔掉的电话，嘴唇似笑非笑。
“跟我斗？你也太嫩了点。”
操场。
我在离开阁楼后就往下狂奔，我当然知道这个女人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我，所以要在她联系上其它人员之前，要找到陈飞文！
操场上的人实在太多了，学生们被阻拦住不能回到教学楼，所以叽叽喳喳地快要炸开了锅。
再加上晚上的光线太暗，我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找到陈飞文！
“陈飞文！！”
妈的，这里的人穿上校服基本上都一个样儿。
现在要从这里面找出一个人来，就好比大海捞针！
在我找了快十分钟的时候，警报突然响彻了整个校园。
是学校专用的集结铃声！
果然这个女人还是不肯放过我！
集结的铃声一响，所有人都开始找到自己的班级，然后站到相应的位置上。
学校的大门也在这个时候缓缓关上了。
不过我也比较顺利地找到了陈飞文，然后站到他的身旁。
“干什么，你该站第一个。”
他在见到我后，表情异常冷淡，甚至还毫不掩饰表现出厌恶感。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应该看清楚现状！”
这个孩子到现在了都还在纠结成绩的问题！
真是校风不正，连着学生的三观也跟着被带扭曲了！
“你才是该看清现状的那个！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我总有一天会超过你的！”
说完，他就执拗地转过头，不再理财我了。
没有多久，升旗台的上面就出现了一个女人。
她穿着黑色套裙，脚上踏着黑色高跟鞋，然后意气风发地站在台子上，俯视着下面的学生。
女人的出现明显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没错，她就是刚才还半身不遂，没有双脚的女校长！
而此时所有班级的班主任都出现在队伍前面。
也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班级的语文老师，竟然坐在轮椅里，没有了双脚！
“好了，我知道现在大家都渴望着返回到教室学习。可是身为校长的我，绝对不允许优秀的你们中间，有影响你们的人存在！”
在她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也在每个班级里面逡巡搜索。
她有自信确定我没有离开，因为在校门开着的时候，除了十一班的人，之后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出去。
因为其他学生都很矮，再加上我站在一班的第一个，她很容易就将我找了出来。
但是在看到我的时候，她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原来我就是这次的年级第一名。
不过她似乎也没有因为这个原因想要放过我——只见她向身后的工作人员招招手，然后让他们朝我走过来。
这是要抓捕我的意思咯？
看着那些工作人员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里开始盘算起了之后要做的事情。
女校长的脸上露出胜利的表情，而我也仰起头，悠然自若地看着她。
然后从手里摸出一对有些干瘪萎缩的眼球，朝她挥挥手。
她刚开始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可就在我稍微用力按压眼珠的时候，她的视野也跟着突然变红！
是的，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把真正她自己的眼珠子还给她，只是拿那个男性标本的充数。
“等等！”
女校长在伸手捂住自己眼睛的同时，叫住了那些快要走到我跟前的工作人员。
他们立马就止住了脚步，转神看着台上面的女人，表情冷漠。
没有人上去对她嘘寒问暖，也没人打算伸出援手。
这下面就是一群由她亲手调。教而成的木偶，没有感情，也没有同情心，甚至都没有自己的理想抱负，还有对未来的畅想。
眼珠子在我手里，任由我捏圆搓扁，她的身体猛烈颤抖起来，就差一点跪在地上。
底下的学生们窃窃私语着，可就是没人上去帮助她。
只有我破天荒地往上走去。
“他想干什么？”
“谁知道！我现在就只想快点再刷一套《五三》。”
我走到她的面前，然后反剪她的双手，迫使她看着台下所有冷漠的面孔。
“你说，当年被逼迫着学习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个表情吗。”
女校长因为太矮了，所以我只好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话。
“是不是在你难过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个表情；在你摔倒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冷漠。你看看他们，再看看现在的自己，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从她眼眶里流出的血液在空气里迅速氧化，变成干涸在她脸上的锈红轨迹。
“人的一生都需要不断学习，这点你们都没错。但是你们在岔路上走了太远，这棵树已经歪了脖子。”
我把那两颗同样被我捂热的眼珠子放回她手里，手支撑着她剧烈颤抖的身体。
“不过这也没关系，你还可以成为最美的盆栽啊。”
她小心地接过眼珠子，又看看台下那么多冷淡的面孔。
然后大声宣布道：“我宣布，学校关闭。你们回家吧。”
“开什么玩笑？！”
最先反应过来，反驳她的竟然就是陈飞文！
他的脸上长了不少痘痘，原本清秀白净的脸变得十分油腻，头发上沾满了头皮屑。
那只他万分宝贝的机械表也消失了，他现在瞪大了双眼，看着台上的女校长。
“让我们往死里学习的是你，现在又打算把我们都舍弃了。这和剥开我们的皮肤，又把我们扔到一边有什么区别？”
陈飞文估计因为我带给他的打击，再加上自己学习的退步，变得异常疯狂。
“你让我好好学习，我拼命地学了。退步了，就要扔掉我了吗？”
他的表情绝望，这句话仿佛并不是说给女校长，倒更像是在对他的母亲说。
对那个冷漠的中年女人诉说。
“你这辈子还有更多的事可以做，不限于只有学习。”
对于陈飞文，从第一次在游乐园见到他，我就对他一直有种遗憾的心情。
“还有什么…?”
他低着头，喃喃自语，其他学生也像他一样低垂着头，对自己的未来充满绝望。
“你想想，你可以从这里走出去，不用再往死里学习。然后干自己喜欢的事，比如，去一次游乐园，你不是很喜欢吗？”
我慢慢地用语言引导他，然后看见了他眼睛里突然亮起的小小光彩。
“游乐园…”
他喃喃自语着，眼前仿佛出现了被温暖阳光笼罩着的游乐园。
“走？哪儿有那么容易？”
在陈飞文畅想的时候，另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又响起了。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被切断双腿的语文老师！
她赤红着眼睛，死死瞪着我旁边的校长，仿佛有极大的怨恨想要说出口。
“你带着我们来这里，说是有钱可以赚。怎么，现在自己打算洗白不干，留下沾了浑身泥浆子的我们？”
她缓缓地将手伸进轮椅后面的口袋里，继续说着。
“我为了这笔钱，可是付出了一双腿的代价呢…”
那个口袋里竟然装着把冲锋枪！
其余的几个老师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手枪、炸弹，纷纷举起来就对准了他们身后的学生！
与此同时，我的耳边响起了第一声枪响！
旁边的女校长应声而倒，她的眉心被人准确无误地打中，眼睛张得老大，手里还死死攥着那对干瘪的眼球。
我立马反应过来往台下冲。
陈飞文的脸上还有着没干的泪水，表情愣愣地，被我一把抓住，就往教学楼里跑！ 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