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你是我一直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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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他会和我失去的孩子一样销声匿迹,这么多年,他确实没出现过。
他突然找我,有什么目的?
莫非,他想要当年的事情威胁我?
还是……
他的声音,将我带回从前的记忆。我豁然坐起,顿时睡意全无,想的全是那些让我不愿意记起的片段。支离破碎的片段。
那头沉默着,只传来浅淡的呼吸声。
而我,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酝酿许久,我终于问出声,“何霖,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出来见我吧。”他说,“不见你会后悔的。”
我当即问,“你在哪里?”
他说我会后悔,我完全相信。
何霖手握我的秘密,分秒之间就能让我活不下去。如今陆时洲的事情已经让我很难堪,再加上替人代-孕的事情曝光……
何霖回,“听潮,老地方。”
老家镇上从来不繁华,店铺新的来旧的去,唯独“听潮”十来年不曾变过。那是一座茶楼,雅客、俗客都接,大部分时间都是生意兴隆。
当年何霖出面逼我,永远都是在“听潮”二楼最里面的包厢。
他说老地方,我怎么不记得?
关于孩子、那个男人、那些回忆,我都不愿意记起。可当何霖出现,我才发现,我甚至记得这些细节。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我缓慢地起床、洗漱。
我爸察觉到我的异样,早饭时就询问我的情况。我胡诌个不舒服的理由,他没多问,赶着去医院看我妈。
我妈仍然没有好转的迹象,可我爸总是有耐心和她说话。以前他们话不多,我爸偏文雅,我妈大多时候俗气,两个人没什么好沟通。自我妈出事以来,他似乎要把这辈子对她说的话都说出来。
我爸出门不久,我也匆匆赶到“听潮”的包厢。
推开门,我看到印着悠远水墨画的屏风,看到藤缠草木的装饰,看到袅袅吹吹的白雾……看到多年没见的何霖。
他仍旧是光头,好像没变过样。甚至我们在街上相遇,我都能一眼认出这个男人。
反手关上门,我整个人贴在门背上,“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他打开纸扇,徐徐摇动。
我两手绞着衣角,紧张到手心渗出薄汗。
“这些年我半出家,始终不能忘记你的事情。”他慢悠悠开口,“当年是我欠娉婷的,我答应帮她做这些事,并且发誓永远不会泄漏。如今她的前夫找到我,并且我也不想再带着秘密守在寺庙里吃斋念佛。”
“娉婷?”我嘴唇颤抖,“你说的那个娉婷,是于娉婷吗?”
怎么可能?
我安慰自己,这个世界上,叫娉婷的不止于娉婷一个。
何霖却不曾对我温柔,他沉笃点头,“就是于娉婷。”
感觉到腿软,我彻底倚靠在门背上,“你在跟我开玩笑?”
怎么可能是于娉婷?!
怎么可能?!
他说:“就是于娉婷。今天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她为了永绝后患,让你以为你生了死胎。其实孩子好好活着,就是今时今日的陆元礼。”
元礼,竟是我的儿子?!所以,我从一开始,就那么心疼、喜爱他?而他,也在众多老师中,仅缠我一个。
我认定我生的是死胎,和元礼再亲昵都没有往这一层想。
她竟这样瞒我!
“于娉婷,是不是一开始就认识我?”我的声音,完全变样。
他回:“对,她一眼挑中你的。”
于娉婷从初见我,就对我特别极端,似乎有了理由。如果我是元礼的亲妈,那这个潘迎雨?莫非又是于娉婷找来的,她不是被囚吗?难道她又逃脱了?
我是多“幸运”,能让于娉婷挑中?
所以,我和陆时洲的孽缘,是早早开始发芽了吗?
我难以消化这恐怖的现实,一时无言以对。
而何霖再次开口,“当初你家里的事情,都是娉婷一手造成的。她做这些事,都是为了逼你乖乖替她生个孩子。”
我突然愤怒,“你再说一遍?!”
他显得十分轻松,“我想你听清楚了。我把想说的说完了,我该走了。我在娉婷和她前夫那里,都讨不到好,权当我的报应。”
说话间,他走到我跟前,一副要走的模样。
我右手抓住门把手,“你这就要离开?”
他蹙眉,“你既然已经知道真相,难道不该找于娉婷和陆时洲算算清楚吗?你跟我这个中间人计较什么?当初我被娉婷所迫,本就昧着良心。陆时洲来找我,对我也没什么好态度。我现在把事情告诉你,日后娉婷也不会对我心慈手软。怎么着,你现在还想再教训我?”
越说到后来,他越愤怒。
的确,何霖和当初背叛陆时洲的赵一泽一样,肯定有什么把柄在于娉婷手里。我怪他,是没什么意思。
我最想怨怪的于娉婷,我却想不到怎么做。
不管怎么做,当年她一手造成的伤害都无法弥补;不管怎么做,我始终不明不白抛弃了元礼八年。就算不是我主观意愿,我欠元礼的,始终深如浩海。
再怎么做,都不能改变,曾经陆时洲给我的噩梦。更不能改变,他轻易为一个“潘迎雨”动摇。
我亏欠元礼,但不欠陆时洲。
当年的事,是他们夫妻欠我的!
“你还不让我?”何霖不耐烦地问道。
我如梦初醒,侧过身,“你走吧。”
何霖深深望我眼,“你好自为之。”
等他出去,我关上门,缓缓坐在地上,陷入无尽的烦恼。
这一切太突然,我根本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在这几分钟,我已经体会到人间六苦。
我将头埋在膝盖,想大哭一场,却没有眼泪。
“和卿,地上冷,起来。”
恍惚间,这一嗓温柔,让我以为我在极端无措中出现了幻听。
直到他的手覆上我的肩膀,我才意识到他真的在。
熟悉的恐惧感涌上,我条件反射地甩开他的手,几乎尖叫,“你别碰我!”
他收回手,妥协,“那你起来好不好?”
我两手撑着墙角,慢慢站起,“陆时洲,这都是你安排的?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他翕动薄唇,“潘迎雨的出现,不符合常理。我一直对她抱有怀疑态度,亲子鉴定报告作假,我是知道的。我顺水推舟演了场戏,骗她们放松。实则,我是想找到何霖。当我找到隐匿在寺庙的何霖,当我知道你才是元礼的母亲,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三生有幸。和卿,你才是我一直要找的人。”
哪怕他倾心潘迎雨是假,都阻止不了我的崩溃。
眼泪流下,脸上顿时觉得凉。我隔着雾水看他,“可是陆时洲,我不觉得那是幸运。从头到尾,我的噩梦,都是你们夫妻给的!”
他上前,似乎想要抱我。
我往后退,死命往墙上贴,“你别碰我!”
他无可奈何,“和卿,我和娉婷已经离婚了。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当初不知道我以后会爱上你……如果我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我几乎吼出声来,“我以为你是我的英雄,结果你是害我的人!”
如果于娉婷是罪魁祸首,那陆时洲是助纣为虐。于娉婷想要的是我的孩子,结果他要走了更多……
当初我知道他赐我半生噩梦,我宁死也不要在醉酒时碰上他。
“和卿,我知道你难以接受,我想过很多种方案,我最后决定让你知道真相。”他说,“你不该一直陷在失去孩子的痛里。我知道,我伤害过你。自我们重逢,你还不了解我吗?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我都被你吸引。我对你,绝对是认真的。你真的不能给我补偿的机会?”
我平缓呼吸,两手握拳,“我要元礼。”
他回:“元礼一直是你的。”
看着他温如春风的脸庞,我的眼泪变多,“陆时洲,当年你们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这一次,你给我选择的机会吗?”
“我给。”他掷地有声地回。
“那我要离开你。”
恍惚间,他约摸是说了声好。
不管他说没说,我当真了。我走出那让我窒息的包厢,边离开边擦眼泪。
回到家中,我更是郁郁寡欢。
我抵挡不住困意,做了一场梦。
又或者,那不过是深埋在我脑海里的记忆的重演。
那一年夏天,我本来和薛家兴趁着暑假一起在S市兼职,却被我妈一通急电召回家里。
回到家里的院子,我第一次见到强悍的我妈眼里闪着泪光。她见我来了,竟是无助地说,“和卿,你爸出事了。” 陆太太,你儿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