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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我抽出纸巾，蹲下捡起扔进纸篓，“我们要过去吗？”

　　“莫清玉。”他没有隐瞒，“熊旖旎钳住她，你如果想见，我就让她送到家里。你要不想见，那就交给警察。”

　　我说：“我想见。”

　　恰好元礼困了，我跟沈清露大概说明情况，她不大情愿，却终究放行。

　　按以往，等到人群散去，沈清露会留下我跟朱珠，不通宵不罢休。

　　直到走进漆黑一片的车库，我才摘下我的面具。

　　我和元礼坐在后座，我让陆时洲关好窗户。在宴会上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陆时洲的车窗户材质特别，从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而外面是根本看不清里面的。

　　车子缓缓开出别墅，我看着切换的夜景，心神恍惚。

　　莫清玉？

　　说实话我和她的交集是陆时洲，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因为她费心想要讨好元礼没成效，但元礼却非常喜欢我。直到后来，她发现连陆时洲都是偏向我的。于是乎，当章衍正针对我和陆时洲父子时，莫清玉挑明站在章衍正一边。

　　得知章衍正为了给凌婧治病妥协，我就没再多关注他们。曾经牵扯进事件的莫清玉，我没想起来去关注。我只知道，S市乃至全国还有她的广告、综艺和电视剧。

　　当我家里被翻开始，我怀疑过于娉婷，却没有怀疑过莫清玉。

　　没想到……

　　她居然蠢到亲自动手？她有多恨我？不，其实问题应该是，她有多爱陆时洲。看她的表现，似乎不像是为了在演艺圈长红不衰找稳固的金主。

　　到家后，我没在客厅见到莫清玉。我眼神询问陆时洲，他慈父般轻抚睡着的元礼的脸蛋，压低声音，“先安置好元礼。”

　　在大方向来看，陆时洲可能不是个好父亲。因为他很忙，他本来就没有给元礼完整的家庭，又不能多陪在他身边。但从某些小细节来看，比如此刻，陆时洲骨子里特别疼爱陆元礼。

　　我点头，跟他上楼，搭把手。

　　陆家的后院我去过挺多次，基本都是陪元礼散步，我还真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地下室。

　　整个后院只有一盏路灯，大半夜来黑压压一片，加之窸窣的风吹树叶声，好像随时会冒出魑魅魍魉……

　　觉得害怕，我上前，拽住陆时洲的胳膊。

　　他将我捞进怀里，“别怕。”

　　穿过林木，他领我到路口。我随他下去，一踩到楼梯，就听闻“啪嗒”一声，橘黄色的灯打开了。

　　陆时洲改成握住我的手，“小心。”

　　地下室的装潢风格是和家里一致的，灯色堂皇，我已经不再害怕。不过我喜欢他照顾我的感觉，他似乎也挺享受。他依然攥紧我的手，我则安心跟着他往下走。

　　走到底，他领我往前几步后，我看到了牢牢被绑在红木椅上的莫清玉。而她身后站立的年轻女子，从身量到发型都和我差不多，不过她的脸和我根本不像。她无疑是陆时洲口中的熊旖旎。

　　她的名字听来是柔情的，可她给人的感觉是冷酷的、干练的。

　　陆时洲松开我，对熊旖旎说，“小熊，你先出去等一会。”

　　“好的，陆先生。”她毕恭毕敬道。

　　走近我才发现，莫清玉是昏厥过去，难怪她这么安静。

　　陆时洲推了推她的胳膊，“莫清玉，醒醒。”

　　睫毛颤动，她很快睁开眼。当看清我和陆时洲时，她刚醒迷茫的脸顿时变得冷傲不屑，“现在你们绑了我，想做什么就做，别唧唧歪歪的。”

　　“莫清玉，如果我放了你，你还会针对我对吗？”我轻声问。

　　陆时洲为了我才见她，他本人对她没什么想说的。他走到不远处的沙发旁坐下，显然是交给我的意思。

　　她追随陆时洲的身影，怔怔看他几秒，后转回，冷冷回我，“是的，你放过我我也会一直针对你。”

　　“如果你需要金主，陆时洲未必是最好的选择。”我停顿，观察她的表情，“所以，为什么是陆时洲？”

　　她突然大笑，身体不得动弹，但不影响她笑得花枝乱颤。

　　“你不知道心知肚明吗？”她强调，“我爱陆时洲，可现在，我不爱了，我恨他！我恨他有眼无珠，恨他认不出我！”

　　认不出？

　　我脑中电闪雷鸣而过的是陆时洲说的，他爱过的第二个女孩，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心惊肉跳地问：“他有什么认不出你的？”

　　几乎同时，陆时洲大步走到莫清玉面前，“你在说什么？”

　　他这般紧张的模样，让我心头泛酸。

　　莫清玉笑得更加夸张，眼泪顺着艳丽的脸庞淌下。

　　“陆时洲，原来你还会在意啊。”

　　她哀绝的口吻，让我真的疑心他们有什么。

　　如果她真的是陆时洲爱得太迟的女孩儿，我还有什么竞争力？

　　兴许察觉到我的异样，他牵起我的手。

　　“你说。”

　　莫清玉冷眼看着我们交握的手，“当年我还是个小透明，那个捧红我的导演那时明里约我吃饭、实则想要潜我。我那时心高气傲，就从包厢逃走。我以为导演会找我算账，结果他还是找我演的女主角。我往死里追问，导演不耐烦就告诉我是陆时洲帮我的。我一炮而红，导演和我再次合作是为了利益，他不敢再碰我的手。

　　因为导演有意无意的宣传，圈里人都知道我幕后金主是陆时洲，基本没人敢对我有多余的想法。陆时洲你知道吗？自从听到你的名字，我就一直在关注你。我一直觉得我对你是感激之情，可我越来越发现我爱你。可在我没有什么成绩时，我不敢找你。在我鼓起勇气找你时，你却完全不记得我。我现在赚够了金钱和名字，我不稀罕找个稳定的金主，我只想找回当初帮我的男人，找到那个我想托付终身的男人。”

　　听完，我松口气。

　　不是那个他坦诚爱过的女孩就好。

　　我不忘觑他一眼：您老还真是四处留情。

　　他拇指轻捏我的手背，应该是安抚我。他看向莫清玉，一字一句说道：“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如果我没有记错，捧红你的那个男人是祝姓导演对吧？我从没和他有过任何交集，莫清玉，你找错人了。”

　　“怎么可能？”她嘶吼，脸部表情有些扭曲。

　　陆时洲松开我，“我现在就打给那个导演。”

　　拨出电话，陆时洲将手机递到莫清玉耳边。电话一接通，他变成免提。

　　“陆……陆总？”对方磕磕巴巴。

　　陆时洲开门见山，“当年你想要潜-规-则莫清玉，是谁以我的名义组织了你？”

　　那人说：“陆总，您不会生气了吧？我也是迫于无奈……”

　　莫清玉冲电话吼：“祝有田，你怎么可以骗我这么久！”

　　祝有田结巴，“哎呀！清玉，你也在？陆总，我可以告诉您那个人是谁，但我希望只有您一个人知道。这对你对我对他们都好。”

　　陆时洲考虑两秒，关掉免提，走开几步接听。

　　很快，他踱步回来，“莫清玉，我会让小熊送你去警局，你好自为之。”

　　莫清玉尖声叫道：“你告诉我是谁！”

　　陆时洲拥住我的腰，带我走出地下室。

　　回到地面，陆时洲吩咐熊旖旎几句，而后领我回屋。

　　在玄关处换鞋时我就忍不住问，“到底是谁？”

　　我隐隐觉得，可能真是陆时洲当年一时心软，如今为了避免莫清玉的疯狂执着才说另有他人的。

　　“刘牧晨。”他竟不对我隐瞒。

　　刘牧晨？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哪里听过。

　　“刘叔的儿子，是医生，跟我和林越关系都不错。牧晨清心寡欲，没想到他多年前还多管了这么一桩闲事。”

　　听到医生，我就想起来了。那时陆时洲喝过头，林越说陆时洲情况恶化就让我联系刘牧晨。刘医生是名声在外的专家，想必刘牧晨也差不到哪里去。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莫清玉？”我问。

　　他回答：“这是我送给你的人情。我是不会告诉莫清玉的，她拿我也没有办法。上次她转发章衍正的文章，影响就足够恶劣了。她知道她招惹不起我，但是你不一样。如果你愿意告诉她，她觉得欠你人情，应该不会再针对你了。”

　　“所以，你是要我等她来求我？”

　　他屈起手指，亲昵地刮我鼻子，“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逃开，往楼梯口跑去。

　　他大步跟上我，“其实刘牧晨闷骚这么多年，我还是挺想看他破功的。”

　　“……”

　　我难以相信，这话居然是从陆时洲口里蹦出来的！

　　浓浓的算计味，藏都藏不住。

　　*****

　　例假造访，我睡眠质量变差。

　　天泛出鱼肚白，我已经躺在床上等天亮了。今天是周一，要工作，我不敢睡过去。我百无聊赖地翻手机，看到关于沈清露的新闻。之前她是叫沈清露，但没有表明是哪个沈清露，就算有人猜测也不能成定论。昨晚她一邀请记者，算是彻底表明身份，相当于表明身份。

　　知名作家的头衔，再配上白富美的真身，确实能引起一些波澜。

　　当然，我也翻到类似“寻找与陆氏CEO热吻的神秘女郎”的新闻。我的面具是遮住大半张脸的，陆时洲的面具只遮住一只眼。他与我拥吻时，面向观众的是没有面具的侧脸。自然，有心人认出了她。

　　我反复看那种照片，确认旁人很难认出我，才没有从床上跳起来。

　　等到时间差不多，我起身去卫生间洗漱。收拾妥当，我坐在床边，抓起手机继续浏览。

　　惊，与陆时洲热吻的神秘女子竟是她！

　　配图是我跟在沈清露身后从旋转楼梯下来时拍的。

　　在某知名营销号的微博发的昨晚热吻事件的微博下，这条评论置顶，已经有三千多人点赞过！

　　我查看回复，倒是没有看到我的名字。

　　不比上次的背影，这次是正面照！

　　虽说距离隔得不近不远，别人也不能认定“她”是我。但有心人细扒，我这次肯定藏不住了。

　　提前进场的都是沈清露的朋友，大多是尊重她的。事实证明，还是有漏网之鱼。不过从那个评论号来看，无疑是怕承担责任而开的小号。

　　怎么办？

　　我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

　　我捡起被我扔在地上的手机，打给莫清玉。

　　她接听，“怎么，许和卿，你是来跟我炫耀示威的？”

　　“不是。”我平复心情，“我是跟你谈条件的。我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男人的真实身份，你帮我做件事。” 陆太太，你儿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