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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忧伤染白裳,虚妄一场掩旧殇。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秋歌满心疑惑,加快速度追在那人身后,奈何他的修为是秋歌远不可及的,笔直的巷子却一眨眼便不见了他的影子。
秋歌寻到他消失的路口站住,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来人啊,有人要杀人啊!”
是臭鲫鱼!发生什么了?秋歌快速来到稷羽的住处,酋箜扇紧紧的握在手中,心里很是纠结,奈何路程此刻在她心中是那么的短。
秋歌慌忙跑进了稷羽的房间,顿时愣住。
她本以为他与稷羽发生了争执,还在纠结来到现场后帮谁,却只见郁言那一身白衣翩然飞起,一头银发因为他的一身戾气而张扬的飞舞在空中,手正死死的掐在灯锦白皙的脖颈处,稷羽正坐在床边端着一碗黑糊糊的东西,瞪着郁言。那碗药秋歌也认识,醒酒汤。这东西她喝的不少,每次都是叶落亲手给自己熬的。
“鸽子!”稷羽看见秋歌后惊喜叫出声,“快来救灯锦姐!”
秋歌的目光终是停留在郁言身上,他却自始至终没有看这边的自己一眼。
“说,是不是你害的阿云!”郁言眼中满是怒气,狭长的眼微微咪起,那是危险的预兆。
阿云……浮云仙子?秋歌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愣在哪里不知怎么办才好。
“我……我从来没有害过小姐,若真是要害,我害的,也该是你罢!”灯锦微微喘气,似是十分痛苦,却不作任何反抗。
“你这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吧!”稷羽大叫道,“灯锦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去害别人!”
“你快点放开她!”稷羽说着就站起身来去拉扯郁言的胳膊,郁言猛的一甩开,稷羽重重摔在地上,边揉屁股边咬着牙齿瞪郁言。
“臭狐狸,你快放开灯锦姐!”稷羽摔向自己这边的时候,秋歌才反应过来,连忙叫到,“有什么话做下来好好谈谈啊!如果是误会呢?”
郁言冷眼看着灯锦,手却渐渐松开,灯锦手捂着胸口大口呼吸,如同劫后余生。
“当年是不是你是不是与月无言勾搭,害死了阿云。”郁言缓缓说道,每个字都如落千斤重的物。
秋歌跑去抚起了稷羽,稷羽便疑惑问道:“这个妖王怎么到这里来了?他和灯锦姐怎么回事?”
“嗯,这是他和灯锦之间的事情,我们还是先看着吧!”秋歌淡然答道。
心里秋歌却不是个滋味,自始至终,郁言都未看自己一眼。他就如此不把自己当回事儿?难道连朋友都不是?
秋歌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正在对质的二人,垂了眼眸。
“不是我。”灯锦坦然答道,“当初卷进这场纷杂感情中的人都知道,我对小姐的忠诚。我想郁言你也该知道罢,我最恨的人,是你。”
一个恨字,就这样云淡风轻的说了出来,秋歌听见,眼睛盯着灯锦,歪着脑袋很是不解。
恨一个人不应当是轰轰烈烈恨不得那人不得好死吗?为何灯锦说他恨臭狐狸,却还能如此平淡的站在臭狐狸身前。
“为何恨我?”郁言心里也不解,但脸上自始至终都是那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我恨的,便是主子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主子的一生,太苦了。”灯锦一笑,笑的那般苦涩。
郁言微微皱起眉头,这是他想不通一个问题时习惯露出的神情。
“呵,不说这些了,爱与不爱,恨与不恨,都是命罢!当你恨的人强大到了你无法想象的地步时,这份恨,也就只能放着。”灯锦故作轻松的笑说着,又略带讽刺问道,“不过尊敬的妖王郁言,你此来乌越,就是为了像我讨个说法?又请问,是何人,简简单单便让你信了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没有人能左右我的想法,但对于阿云有关的事情,谁的话,只要是一个可能,我都会信。”郁言说淡然说道。
“呵,你的执着她的痴,一个比一个可笑。告辞了。”灯锦疲乏笑笑,转身离去,背影带着几分疲倦与不堪。
“臭狐狸……”秋歌轻轻唤道,如同上次遇小石妖那次,自己的轻唤,换来了他一个顿了一下的背影,那这次,能不能更多一点儿,一点儿?
郁言站在原地,片刻过后,转头看着秋歌,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一日比一日更妖孽了。可真是一身好皮囊,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秋歌,身上的妖气散发出的体香使秋歌感觉有些压抑。
“什么情况?”稷羽看着两人神情,摸着脑袋很是不解。
秋歌瞪着眼睛把他从地上给拎了起来,凶狠狠的说道:“你滚出去,我和他有话要说。”
“喂喂喂,这是我房间啊,为什么要我滚出去!”稷羽不服气的大叫。
秋歌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给推出了门外,稷羽不停敲着门:“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这可是我房间啊……你你你你个暴躁的的女人,至少把我的剑给我扔出来让我练练啊!”
“知道啦知道啦!”秋歌瞄了瞄,一看床头果然放着那把稷羽那把厚重的大剑,“没想到灯锦姐这么快就给他找到了!”
剑重的厉害,秋歌吚吚哑哑拖着剑往门口走,一道白光,剑直接从手中飞了出去,穿过窗户砸到了外面。
“哎哎,我的剑啊!你个母老虎!”稷羽在外面大叫。
秋歌正要张口反驳不是自己干的是郁言帮的忙,却听郁言那清冷声音响起:“有什么话要说?”
好久没见你了想你啊!臭狐狸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秋歌心里的小恶魔愤怒的大声咆哮着,最后秋歌低着头想了半天,猛的抬头,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星灿般光芒:“郁言!”
郁言瞥了她一眼:“有话快说。”
“臭狐狸啊臭狐狸,,我第一次的告白给送给你了,你就不该照顾我吗?你就不该对我负责吗?你就不该给我个回答吗?”
“后一个问题,还正常。”郁言斜眼看着她,“前两个问题,我给你回答——凭什么?”
……
“臭狐狸,你又是如此!”秋歌咬牙切齿道,“非得每次都要如此打击下本姑娘吗?”
“我告诉你,我,我本姑娘不喜欢你了!”秋歌鼓起腮帮子,瞪着郁言。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郁言说道,“行为举止不淑女就算了,连平常女儿家那媚眼羞态都做不到,你不觉得你更像个汉子吗?”
“臭狐狸!老是数落本姑娘就算了,你今天,今天竟然说本姑娘像汉子!本姑娘再像汉子,还不是从小被你惯出来的!”秋歌叉着腰,气得脸微微泛红。
郁言叹了口气,大抵每次大怒过后的他,都是如此平静。他轻轻摇了摇头,扬声说道:“那还不是本大爷一时兴起想养个人,却不想陪着陪着,当成个男小孩养了。”
秋歌顿时感觉心上再中一刀,摸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傻了?”郁言挑眉问道。
“臭狐狸你为什么……灭了周南山慧明宫。”秋歌问出了那个许久想问的问题。
“有人要我去灭,自然要灭,然后顺带着帮你师父把你找回来。”
顺带着……秋歌习惯了郁言对自己的毒舌,暂时不计较,继续问道:“谁还能指使你郁言?”
“……”这次轮到郁言不作声了。
“不回答算了。”秋歌扯了扯郁言的袖子,嘟着嘴巴又说,“臭狐狸你又回妖界去了,你看本姑娘一个人在这仙界人生地不熟的,别人欺负我怎么办?你之前可是说好做我保镖的!”
“你就留下来陪我吧!”秋歌笑嘻嘻的带着讨好的语气说道,她似乎感觉又一条狗尾巴正在背后摇,自己是不是就差咬着骨头摇着尾巴对郁言“汪”了?
秋歌对此刻的自己无言以对,郁言都要和自己成为陌路人了,他还要打理他的妖界,怎么会在这里陪自己这么一个不想干的人。可是一想到无法注视他,心里便一阵失落,忍不住卖乖讨好。
“别把我袖子弄脏了,”郁言瞥了她一眼。
秋歌连忙触电般缩回了手,却又突然反应过来:“喂喂,你修为那么高还害怕衣服脏了一角?”
郁言并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鬼使神差般手抚上了她的脑袋,面无表情机械的揉了两下:“看在你师父的面上,十日之后我便来仙界找你。”
……
郁言手放下时,秋歌整个人还是飘着的,神情恍惚还未从这刻的美好中反应过来。
“你,摸我头?”
“摸了。”
“你摸我脑袋?”
“需要这么惊讶?”
“你摸我脑袋瓜?”
“我很久没养过狗了,找找感觉。”
“……”秋歌愣着,忽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你大爷的你不就是狐狸吗?你还养狗?”
“身为妖王没个座下宠物怎么行?”郁言毫不在意的说道,看了看秋歌的神情又皱着眉头问,“臭丫头你又生气了?”
“我全家都很生气,我祖宗也很生气。”秋歌很严肃很正经很认真的回答道,接着用了稷羽醉酒时的那句话,“摸头长不高的。”
“那又如何?”郁言看着他,迷人的眸子里满是不屑,“当初我受伤化为原形时你摸本大爷的脑袋的时候可也不少!”
“一介妖王也好意思和我一个小丫头吵架,羞不羞啊你?”秋歌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三生流离一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