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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扬沙行天下,长安烟花浮华散。
“稷羽,天帝召见你。”司马官走到稷羽身前,扬声说道。
“是鸽子找到天水珠了吗?哈哈哈,我终于能见到婉儿啦!”稷羽欢呼起来。
司马官低着头不作声,引着稷羽一直来到了瑶池边。
“喂,天帝,是不是鸽子带着天水珠回来啦!”稷羽冲着坐在池边的帝玄天嚷嚷道,司马官连忙撞了撞他的胳膊,示意他闭上嘴巴跪安。
“到了你去凡间的时候了。”帝玄天轻轻扯过一朵莲花,花上那两滴水顺着花瓣快速滑落下去。
司马官退去,留下一头雾水的稷羽。
“你什么意思?”稷羽疑惑。
“我是说你。人间现今已无帝王坐位,拥有帝王龙气的你再不去凡间,必将大乱。”帝玄天垂眸看着掌心捧着的莲花,像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无帝王坐位?不是还有我父皇吗……嗯?你知道我是是是皇子啦!”稷羽一脸惊讶,后又垂下脑袋,“也是,你们这些神仙,怎么会猜不到我这凡人的身份。”
见帝玄天不语,稷羽再次追问,声音微微颤抖:“我父皇去哪里了?还有,我下去了,那还在寻找天水珠的秋歌呢?”
“天水珠掉落人间,必须有人去将它寻回,秋歌是再合适不过的人,可她无心天下安危。她的心中只有她在乎的人,所以,也望你下去以后,暂时守口勿让她知晓你已下凡一事。”帝玄天瞥了稷羽一眼,继续说道,“你父亲性情本不适合帝王,一心于你母后,后宫空乏,得罪了不少势力。再加上他疑心太重,逼走了不少朝中忠良。无论他的心是否是为了这国家好,一个帝王一心于一个女子,又疑心重重,必将得罪各般势力。所以你的父皇母后已被叛军杀害……”
“哦,你的意思是,当皇帝就必须后宫三千雨露均沾了?”稷羽想起了幼时游戏京城遇到的白衣女孩,想起了可爱单纯的婉儿,想到了父皇和母后的恩爱,瞬间暴怒。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当皇帝就不能只对一个女人好了?就因为我父皇的专一,就要起叛军杀害他?你不也是帝王吗?你不也是只有一位天后?他手上是沾了不少鲜血,可那是他为这个国而沾染的!什么狗屁皇帝,老子不当!我只要我的父皇母后,只要我的婉儿。老子宁生平常家,不入帝王业!”稷羽说着,气冲冲抱着胳膊就要走,“我要去凡间找我的冰婉儿,什么狗屁龙气,老子管他的!”
父皇母后死去,他该去哪里?他的心已至崩溃边缘,亲人不复在了!他用自己的暴躁不安,来掩饰自己此刻的脆弱。
“别说混蛋话了。”帝玄天淡淡道,“你知道你所说的冰婉儿是谁师妹吗?”
“我好哥们鸽子的啊,我怎么会不知道!”稷羽不回头地说道。
“秋歌……你可又知她父母是什么人?”
“你什么意思?”稷羽停下,抱着胳膊转身看向帝玄天,他只知道秋歌是無岭山文珹真君的弟子,从未听她说起过自己父母的事情。
“前护国大将军吴斌与宁玥夫人之女,吴江月。”
稷羽闻声,踉跄后退了两步,他感觉自己的腿都有些软了。听到帝玄天说自己父王母逝世,他的心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去凡间,他不信他的这次离家,竟会再也见不到那个威严的男人和那个温柔如水的女人,那两个在这世间最爱自己的人。
他不相信,不敢相信。这对他来说已然是个巨大的噩耗,可帝玄天又在下一刻告诉他,他最好的朋友,父母死于自己父皇之手。
“父皇,你这次见那伍天韧是想干什么?”稷羽推门而入,他那温柔善良的母亲正坐在一边哭泣,“我可是知道,那伍天韧是伍煞门门主,可不是什么善茬儿!”
“你……算了,你终将继承我的位子,是该教给你一些事情了。”稷羽的父皇说道。
“护国大将军吴斌手头兵权过大,随时都有可能叛变,不除不可。”
“他不是已经卸甲归田了吗?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们一家呢?”皇后掩面而泣,轻声责骂着他,“你不应该这样的。”
“对啊,他知道您疑心重,甘愿放弃了护国大将军之位,这还不够吗?”稷羽也问道。
“你们懂什么!”皇帝看见皇后在一旁哭泣不停,心里既疼惜又烦躁,“有人举报他暗藏着势力,家中一个小小丫鬟,就是伍煞门几年前进贡的那批杀手之一!”他气得甩袖坐到龙椅上,“你们说说,这吴斌不是想造反是想干什么?亏朕当初那般信他!”
“你怎么不该信他?吴将军对你的忠心朝中谁人不知?他家祖上三代便跟随于我们这一王脉,势力虽大,但怎会不忠?”皇后含泪说道,“你不要再杀无辜的人了好吗?”
“你个女人懂什么,别哭了!”皇帝大声吼道。
“你还是我当初那个父王吗?”稷羽看了母后一眼,握紧拳头,昂起头直视着自己的父皇,“我都不认识你了。”
“你也开始造反了是不是!”他从龙椅上起身,快步走到稷羽身边,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看你认识不认识你老子我!”
脸上火辣辣的痛,看着扑过来的母亲,心更是如同刀绞一般。稷羽冲出房门,他从来不管朝政之事,但恰恰那次被他给撞见了。
他后来闲来无事时打听了一下,只听说吴将军府中造反军夜袭,一家上下无不被残忍杀害。
他一直都讨厌暴力,想到那件事情心里便堵得慌。
他除了身边的小清子和巫云,从小到大没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在他十八岁的生命中,他有了一个好朋友,叫秋歌,有了一个心上人,叫冰婉儿。
可是……秋歌的家,为自己亲生父亲所毁。杀父之仇,她怎能不记于心?
婉儿是她的师妹,若是她知道此事后痛恨自己,那么婉儿更是不会理睬自己了。
稷羽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呢!
“那秋歌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情,到时候她与你要么陌路,要么为敌。你觉得与她关系甚好的冰婉儿,还会把心交给你吗?”帝玄天抬眼笑看着他,细长的眸子里藏着让人看不透的色彩,“与其儿女情长,还不如努力努力,收兵买马,夺回本属于你父皇的天下。”
帝玄天眯着眼睛看他,稷羽此刻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静静听着帝玄天的言语:“你不是讨厌暴力血腥吗?当你坐拥天下的时候,用你自己的方法,让这天下再无让你厌恶的杀戮。”
“对。”稷羽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水,他拼命忍住不让泪水落下,“我要赢得这天下,我要向我父皇证明,没有暴力与杀戮,一样可以守护好这天下,一样可以国泰民安!”
“好!你去吧,现在的凡间需要你。”帝玄天说道。
稷羽转身离去,背影依旧带着少年的稚嫩,但也比先前多了一份坚定。
待稷羽离去,帝玄天耸了下肩头,叹了口气,道又解决了一个麻烦。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莲花,忽地伸出手折断莲花翻转过来,上面有着一行刚刚用指甲划出来的小字:
“寄君一曲相思赋,愿永伴君旁不相离。熟料人生漫漫事事苦,君可知我心不由我。”
帝玄天轻轻哼了一声,下一刻莲花在他掌心化为灰烬。
躲在一旁亭台后的天后,皱着眉头轻叹了一口气,拂袖离去,曳地白色长裙,扬起一阵沙尘,也扬起满天落寞。
帝玄天闭上眼睛抬起头,沉默半晌,伸出手抚上自己的黑发,放下手时,掌心赫然是一撮掉落的发丝,多得吓人。
帝玄天看着掌心杂乱的发,挑了挑眉:“看来自己等不得了。”
“你们斗来斗去,最终都不过是我掌心之物,哈哈哈……”帝玄天握紧手中的发丝,突然大笑起来,笑的猖狂。
稷羽出了乌越山,漫天大雪之中,那一抹黑色如同墨竹般的身影挺直而立。
“巫云!”稷羽兴奋大叫,“你怎么来啦!”
竟还能看到自己的故人。
“殿下啊,殿下啊,您可算出来啦!”小清子从一块石头旁扑了过来,一把抱住稷羽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奴才等您等得好苦啊,您可算是出来了啊!奴才可真是念您念得紧呢!”
“去你的,别弄脏了我的衣服!”稷羽一脚踢开小清子,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殿下,您这身衣服……嗬!”小清子吸了吸鼻子,突然后退并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稷羽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马粪的衣服,这段时间倒是习惯了这味道不怎么觉得臭了:“我觉得不臭啊!小清子你鼻子有问题吧!”
巫云黑色面纱遮脸,露出了一双冷静且充满戾气的眸子,她看着稷羽,微微皱了下眉。她张了张嘴巴,却还是未说话。
“殿下,是这样的,皇上被奸人所害,之后我和巫云在战乱中逃了出来,一路寻找你。这前两天我和巫云的住处被人扔了封信,说是在这乌越山候着,便能寻到你。”小清子滔滔不绝的说着,又开始讲述起他和巫云这一路走来何其见艰难。
稷羽翻了个白眼,这小清子真像个娘们,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相较之下,稷羽此刻更想和巫云说话。 三生流离一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