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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断思切】
斜阳余温凉意骨,冬去春来寒意甚。
秋歌……这名字,倒是十分熟悉。泽春细细一想,恍然道,“你就是白军师口中陛下的好友?”
秋歌挑眉,说道:“自然。”
“那你来,是何意?”泽春袖间的手紧紧握住,后抬头,轻声说道,“如今陛下已是被那陈昭仪所吸引,与本宫,并无干系。若是姑娘是想为陛下过去而来,那应当去陈昭仪那里才是。”
芹儿眨眨眼,看着眼前两个突然出现的人,又细细品味了一下娘娘的话,一叉腰挡在泽春身前,恶狠狠说道:“就算你是陛下的好友如何?陛下遗忘往事,爱上她人,可与我们皇后娘娘可没有任何的关联。”
“哟,倒是挺警觉的,本姑娘对你,倒是越来越看好了。”秋歌轻笑一声,离开郁言身边,身影一闪穿过芹儿来到了泽春身前,附身盯着她,勾起嘴角一笑,问道:“我问你,你喜欢臭鲫鱼么?”
“臭鲫鱼?”泽春被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秋歌吓人了一大跳,回过神来时,对她的话疑惑不已。
“唉,就是稷羽你丈夫。”
泽春反应过来,脸忽地红透,却也想起了稷羽对她的冷落,对陈昭仪的宠爱,一时心中升起无尽悲凉感,撇过头去。
“哦啊,看你这个样子,就是喜欢咯!”秋歌直起身子,回头看向郁言,“哈哈,臭狐狸,这就好办了。”
“岂止是喜欢,我们皇后娘娘和陛下还是青梅竹马呢!”被秋歌吓得跳到了一旁的芹儿,仰着脑袋说道,“咱皇后娘娘对陛下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芹儿!”泽春嗔怪道,“莫在外人前瞎说道。”
还未待芹儿反驳,秋歌捏着下巴故作若有思索的说道:“唔,那就让天地来鉴吧!”
“哈?”芹儿蒙住。
夜晚歇息时,泽春躺在床上,脑海里满满是秋歌最后离去前的笑容与坚定的话语:“我帮你,把臭鲫鱼从那个陈昭仪手里抢回来!”
“她真的,能帮到我吗?她又是为什么,想来帮我呢?只因我是皇后么?”泽春辗转反侧,实在是难以入睡。
她既然是稷羽的好友,应该,应该真的能做到她所说吧!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与稷羽和好,泽春嘴角便扬起了甜甜的弧度。
可是还未等到秋歌再来,陈昭仪便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今年春日漫长,时间走的慢,自己的心,也在缓慢无比的熬着日子。她闲来无事再次去到了御花园之中,想去看看春日里御花园的盛景。要知道除了上次的赏春宴会,自己可不曾想着来这里。
走至池边,那两旁鹅卵石熟悉的布局摆列,让她清楚的忆起,这里便是当初与他初次相遇的地方。
虽只是一瞬间的注目,她也记得那时他突然从水中冒出脑袋的逗趣模样,于是她掩嘴笑开,笑得身后的芹儿糊涂无比。
就在她缓步走在那片小小桃林,回忆着儿时桃花纷飞融入眼眸的少年模样时,一阵轻浅笑声传来。
“陛下不喜春日吗?臣妾也不喜欢,对比这桃花纷飞的盛景,臣妾更爱那夏日清荷。”走近才听得,那是陈昭仪的声音。
之前不还是摆着脸吗?如今听起来心情似是很好。
“是呀,夏日清荷,夏荷,陈夏荷——朕也喜欢呢!”稷羽手搭在陈昭仪纤细腰间,下巴搁在陈昭仪的酥肩上,语调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又多了一丝宠溺。
二人当真是亲密的很,站在细水上的小桥中央,看着那边在春日里奋力生长冒出芽尖的各色树植。
泽春在一旁的桃树后静静注视着他们,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去吧,和他说上一两句话也是不错的,但陈昭仪也在一边,上去可是自找尴尬。不去的话,自己又真真想和他说上一两句话。
可是她忽然想起,芹儿在桥的那边,如此一来,陛下是一定会发现自己也在这里的。与其后来尴尬,不如先面对眼前这点小小的尴尬。
泽春缓步走上桥,一直到了二人身边时,他的目光才落到了她身上。
看见泽春突然出现,陈昭仪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容便僵硬住,随后又是淡漠……
行了礼,泽春告退,稷羽却依然拉住了她的胳膊,沉着声音说道:“对不起。”
泽春愣住,陈昭仪站在一边靠着栏杆,瞧着先前所看的位置,对这边发生的,似是毫不在意。
“嗯?”泽春做出不解的模样,不愿意去理解稷羽这话的意思。
稷羽余光瞧了那边的陈昭仪一眼,继续说道:“是我冷落你了,那些人的说道,不必在意。”
泽春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彬彬有礼道:“呵,陛下,无事的。”
说完,泽春就要告退,那边的陈昭仪忽然转过身来,声音冷淡道:“臣妾与姐姐,也是旧识了,陛下,可否允臣妾与姐姐絮叨一下?”
“是吗?那你二人去吧!”稷羽此时脑袋里也是乱的很,甩了下袖子站在一旁。
旧识?自己何时与她认识?泽春还未反应过来,陈昭仪便向前走去,回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上。
她此举实在是不合礼数,若是芹儿在这里,怕是又要叫嚷了。
泽春想着,便与陈昭仪走向了花园的一处布着石桌的地方。
“啊啊啊,本姑娘忍不住了,我要去教训臭鲫鱼!”站在一旁与郁言隐身着的秋歌,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去。
郁言抬手抓住她的肩将她给拽了回来,瞥她一眼道:“你已断却尘缘,他与你无亲缘关系,你是想他的命运因你的仙缘而再次改变吗?”
“呼~差点忘了!”秋歌叉着腰,气愤不已的指着桥上那落寞的人影说道,“他这到底又算什么嘛!这家伙还是让自己孤独着,对那个什么陈昭仪,如此看来不过是他对巫云最后的愧疚与固执。”
郁言也幽幽道:“你这次说的倒是没错,这稷羽先前便辜负了他人,如今却要再为了先前的人,来辜负眼前人,可真是愚蠢无比。”
“唉,是啊,他怎能永远都要活在自己的固执中呢!”秋歌抱着胳膊叹了口气,眸子里闪现一丝痛楚与惋惜。
随后,秋歌又说道:“我昨日去找司命与月老询问了一番,稷羽他还有一段姻缘,红线另一头所牵的,虽不知是谁,但可知不是陈昭仪。既然已经认定了陈昭仪是他的劫数,那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
郁言慵懒的抬眼瞧着那边的稷羽,对秋歌说道:“我已经让白鸽去查那女子身份了。”
“啊呀,这点我都忘记了!”秋歌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嘻笑着说道,“唔,本姑娘只关注了稷羽的姻缘,都忘记以要解决这个劫数为主了。”
“其实不查,我们也能猜出来一些事情。”郁言忽然扬声道,“边塞异族之人,抬手时可见手腕处的厚茧,观其凡间万种剑法,却未有以手腕推出者,想来可知,她真正所擅长的兵器,并不是剑,而是枪。”
“而且,她不似巫云处,乃是巫云平日里受了兔族天生圣洁之心影响,眸中只有淡然与她自己的那份冷漠,而非这女子眸中的杀意。”
“杀意?还有她隐藏她擅长枪的事实,难道她是臭鲫鱼的仇人,想要进宫行刺?”秋歌捏着下巴,又开始思量起来。
“她刚刚邀着皇后独处时,皇后神情错愕,所以,你该知道了吧?”郁言挑眉看向秋歌。
经过郁言的提醒,秋歌恍然大悟:“泽春并不认识这个什么鬼陈昭仪!”
话落,秋歌便抓着郁言的袖子向前跑去,郁言一头黑线的看着被这丫头紧抓着的袖子,有种甩开的冲动,抬头眸中映着臭丫头背影时,他又忍住了这个想法。
要说自己幼时,好友极少,有的还全是大家闺秀,陈昭仪年龄与自己相差不大,更是乃边塞之人,自己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何时认识这样一个女孩子。
“我的好姐姐,记性一如既往的差啊!”陈昭仪轻启丹唇,面容上的冷笑,满满的嘲讽。
这笑容,此时更是叫泽春倍感熟悉,下一刻,她还未反应过来,陈昭仪便伸手将她狠狠一推,厉声道:“这不过是给你的一个小小的教训!”
小教训?不管这陈昭仪是否为自己故人,这宫中之人,谁不知自己身子骨羸弱?
此时陈昭仪这一推,可是直直将自己推入了一旁的池塘,这冬雪初化,一池子早春的水,纵使一身子骨健壮者落入,恐怕也会风寒个两日。
无法多想陈昭仪此举到底是为何,泽春只知陈昭仪不愧为习武之人,力气实在是大的过头,这一推别说掉入水里,自己脚步上的几个踉跄便被地上的石块给咯得疼痛无比,倒吸冷气。
“皇后!”秋歌拉着郁言走到这边时,看见的,正好是陈昭仪那一掌,和就要掉入池子的泽春。
“这个该死的陈昭仪!”秋歌二话不说,松开郁言的袖子就往前一步。
郁言还没来得及拦住这丫头,秋歌便一抬手,使用法术将已经踩在了池塘边上的泽春给拉了起来,稳住了她的步子。下一刻,秋歌动作如行云流水,未放下手就抬着手朝陈昭仪打去了一道法术。
站在离池塘边远远的陈昭仪,忽然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给推了出去,甚至可以说是打飞出去…… 三生流离一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