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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器似乎一点也不急,沿着宫道走走停停,幼安这会儿的身份尴尬,也不好直接催促他。快要拐到通往宫中角门的小路时,李成器忽然停住步子,幼安只好也跟着停下来。
宫中树木高大繁茂,轻易就可以遮盖住两个人的身形,隔着影影绰绰的树木,幼安听见有说话的声音传过来。
“武崇训自己鲁莽,不能辨别我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那就是技不如我,被罚了也是他自找的。再说次次都是他挑衅在先,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这是李隆基的声音,慢慢的都是不服气。
“那薛崇简呢?你撺掇他招惹方城县主,害得他被太平抽了鞭子,你又出面替他抱不平,言行不一。”这是李旦的声音,“还有李重润,他是对你没有多少恭敬之意,可是他原本就是你的兄长,现在他的父亲又是太子,你数次构陷他,完全忘了你们之间还有手足亲情在了?这些都是你至亲至近的人,你却随意玩弄于股掌之间。”
李旦很少这样疾言厉色地训斥人,从前即便是安如今或是刘若锦出了纰漏,他也不过是点到即止。
大概这几句话说得重了,李隆基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当下便说:“八叔叔,多谢你提点,要论出身,我是孝敬皇帝的嗣子,本就比李重润强得多。至于你说我玩弄他们于股掌之间,我可不敢自认有这样的本事,都是他们先来惹恼了我,我才不得不一个一个反击回去。”
宫中并不曾刻意隐瞒李隆基的身世,他故意称呼李旦“八叔叔”,借以表达对他的不满,实在也是个很拧的孩子。
幼安还想再听,李成器已经轻扯她的衣角,示意她该走了。
到角门附近,李成器才又对幼安说话:“刚才那位,是我的父王。”
幼安自然认得李旦,只能敷衍地应声:“原来是相王殿下。”
李成器缓缓地接口:“是啊,自从母妃失踪之后,我很久没有见到父王笑过了。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正是新春,父王叫了十几名绝色舞姬,跟自己一起关在小院子里,三天三夜不准她们停下来。府里的下人担心得很,叫我进去看看。我爬到父王膝上,他像个木雕的塑像一样,直挺挺地坐着,看她们一曲接一曲地跳舞,好久才问了我一句话——这些舞姬是不是不够漂亮,你的母妃怎么还不生气?”
幼安听得眼睛微微发湿,李成器伸出手来,把先前摔断的玉笛放进幼安手中:“你帮我修补一下也好,只是我不常进宫来,过些日子你送来我父王的府上可好?”
直到李成器登车离去,幼安才回过神来,过几天要把修补好的玉笛送去李旦的府上。李成器果然是个温和细腻的孩子,也难怪京中有很多妙龄少女,都仰慕永平郡王的风度。
玉笛既然留下来了,幼安自然要想办法好好修补,其实已经断开了,不管怎么补都一定会影响音色,只能尽量让外表看起来舒服一些。她用金丝嵌在笛身上,再用胡商手里买来的一种胶质,仔细粘补,做不到跟从前一模一样,但也还算美观。
她心里有些抵触去李旦府上,这事情便也没急,一直拖拉到李仙蕙和李裹儿的婚事,先后都办完了,玉笛还没有还回去。李仙蕙和武延基的婚事一过,武承嗣便病得越发重了,之前都是强撑着,听说这次接连换了几个郎中都无济于事。
一连嫁了两个女儿,韦秀儿似乎也轻松了不少,从前在女眷中间八面玲珑的作风,又开始恢复了,幼安有时会听宫女说起,韦秀儿近来时常跟武三思府上的一个妾侍往来,听宫女的描述,那个妾应该就是慧安。当年被裴适真当街羞辱,没想到她如今还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照常往来交际。
幼安自己并不愿意跟慧安再有什么交集,既不愿意见她,也担心她会认出自己来,索性从不问起这件事。
拖得实在不能再拖了,幼安只好选了个日子,用锦盒装着玉笛,亲自去送还给李成器。
她特意选了个宫中有朝会的日子,想着或许李旦要去上朝不会在家,可以免了碰面的尴尬。没想到门口通传的婢女引着她进去时,正看见李成器坐得端端正正地烹茶,而李旦就坐在他对面。
李成器把茶盏双手高举,十分恭敬地捧到李旦面前,李旦接了却不喝,只朝他说:“你有客人来了。”李成器在李旦面前十分恭谨:“请父王稍等,我去换新的茶具来。”
他人一走,室内就只剩下幼安和李旦两个人了。幼安不说话,李旦也不说话,甚至都不曾抬眼看过她,只把面前浅浅的茶盏晃了又晃。
李成器去了许久都不回来,幼安把锦盒打开放在面前的小案上:“其实我只是来把这件东西还给郡王的,既然郡王事忙,那就把东西留在这吧,我先告辞了。”
幼安起身便要退出去,才刚一动,李旦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直接拉她到自己身前,整套的白玉茶盏都被碰落在地上,里面的茶汤泼洒出来,两个人的衣襟都湿了。
日光照进来,幼安只觉得有些发热,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根本动不了。
“我真恨你,”李旦低哑着声音开口,“你差点让我……”他嗓音一哽,什么也说不下去了,他差点亲手除了她。她一去就是数年,他几乎动用自己全部的暗子,掘地三尺地找她,却一无所获。他只当幼安也跟刘若锦一样,已经死于非命,全没想到她竟然去了房陵,一直在韦秀儿身边,还跟她一道回来了。
“殿下,你认错人了……”幼安僵直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闭嘴!”李旦向她低声呵斥,连声音都微微发抖,“你想隐瞒身份,孤可以帮你,但是在孤面前,你就是你。”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幼安低垂下目光:“我不知道殿下把我认成了谁,可我是房陵人,此前从没见过殿下。”
李旦盯着幼安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眼神渐渐阴沉起来,他忽然把幼安横放在面前的小案上,疯了一样就去吻她,嘴唇从耳后一路走下来。
幼安听见李旦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只觉得像一潭原本宁静的池水里忽然投进了一块大石,激起惊涛骇浪。
李旦三两下便驾轻就熟地除去了她的衣裳,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他在惩罚她,惩罚她一去便没有只言片语,惩罚她明明已经回来了,却仍旧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幼安在他暴风骤雨一样的攻势里,根本无力反抗,想要说些什么,才发出一点声音,嘴巴就被李旦直接封住。
李旦终于放过她时,她已经酸软得差点站不起来。
激烈的情绪发泄过后,李旦终于平静下来,他自己的衣裳不过是敞开了,幼安的却已经全都撕扯破了。李旦从容地理好自己的衣裳:“还说不是,你每次事后都觉得累得很,要解散了头发放松一下。”
幼安伸向头顶的手顿了一下,她在这一刻忽然完全明白了,李成器早就认出她了,想必也把这事告诉了李旦,拿送玉笛做借口,让她来府上跟李旦当面对质。估计李成器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父王,对质的方法如此简单粗暴,让人脸红。
想到李成器,幼安的心就软了,他从小就是个乖巧到让人心疼的孩子。可也正是为了他,她没做完的那些事,才更加不能停下来。幼安强撑着站起来:“殿下想要我侍奉,直说就是了,我哪里敢不从。只是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劳烦殿下赏件衣服给我,让我能出门。”
其实李旦听李成器说起以后,就已经私下去验证过了,终于当面见了人,笼罩在心头久久不散的阴霾,终于彻底消失了。从前的理智从容又回来了,李旦见她仍不承认,倒也不恼了:“行,合你尺寸的衣裳,这里多得是。”
幼安乘着马车返回时,脸上仍旧余热未消,回了李显的寝殿,就直接把自己关进了卧房,完全没注意到,这一天的韦秀儿,也跟平常不大一样,似乎有些惊慌失措,又好像带着些少女似的甜蜜,一个人坐在那里,时而发笑,时而叹气。
想起李旦与李隆基之间的那次对话,幼安又隐隐觉得有些担心,看起来,李旦对李隆基的许多做法,其实并不认同。可是李隆基显然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轻易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大概是年纪大了,女皇近来越发喜欢儿孙绕膝,宫中几天便有一次小宴。幼安提早准备了一件东西,打算试着跟李隆基“聊一聊”。如果她还是李隆基名正言顺的生母,原本怎么着都好说,可是现在她的身份尴尬,就不得不多想想别的办法。 女官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