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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杨浩清的车渐渐远去,手足一片冰凉。可笑我还试图拿什么引火之物想要威胁这个刑警,不,这不是刑警,这是疯子。
如果我那样干,我相信杨浩清宁愿拼着发生大火灾,也要将我击毙。
不行,赶紧离开洪州,甚至是右江省,我不想把命扔在这。
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警察们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赫老三的大货也开走了,我连忙把车开到加油桩面前,直接让加油人员把油加满,那加油人员至今都心有余悸,捅那个油孔居然好几下都没捅进去。
我有心说,你会不会加,不会我来加,可实际上我的腿也是软的,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一枪打死在我面前,要说心里不害怕,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四周的人群也是吵闹成一片,有人说要把视频赶紧上传到网上去,也有人质疑为什么一定要采取这么极端的手段,还有一些人现在都腿软地坐在地上还没缓过来。
说实话,这次逃亡,我经历的事情实在也太多了些,以前我连撒谎都不会的一个老实人,现在变成什么样子,我自己都不想深思了。
别的不说,就算是跟那个汽修店的老板换车的事,谎话简直是张嘴就来,都不用思考的。胆子也比以前大了太多了,接下来我会变成什么样?
我已经不敢想了。
等加油员加好了油,我付完钱,就像火烧屁股一样跑出了加油站。
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但我仍然不敢怠慢,就怕那姓杨的没找到我这人,会封锁道路,
上了大道之后,我却突然有种尿急的感觉,正好旁边有一个公共厕所,我下车一溜烟地进去解决生理大事。解决正爽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打电话:“喂,是我啊,你倒底什么时候到啊?我们哥几个等你吃夜宵呢。”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有人在小隔间里上大号,不过,这关我什么事,我解决完了就要走的时候,却又听到那隔音里的人继续说话道:“什么?你被拦住了?扣车了?你看看,我早跟你说了,不要买走私车,你就不听,这下好了吧。”
我正要走出厕所大门的时候,里面传来的声音,让我一下子停下了脚步。
“什么?他们只拦途观车?别的车都不拦?你被放了?你是走私车他们也不管吗?行了行了,赶紧过来吧。就这样。回来再说。”
我心头一跳,很明显这是在拦我啊,警察已经知道我有车的事情了。得赶紧走,趁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把途观车换成了国产V5的时候,快点出洪州,要不然就出不去了。
我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回到车内直接打火开车。一边开,一边心里急速的盘算:
他们肯定是通过盘问杨浩明知道了途观车的事情,所以才全城盘查途观车,接下来会怎么样?
肯定是会去搜查全城的摄像,我是载万志强去时代大都会的,万志强也带走了,所以他们通过万志强会从时代大都会里开始搜查我那辆途观车的车牌;
洪州不是小镇,是一个省的省会,毫无疑问全城每个角落都会有摄像头,而那些警察则会一个个摄像头沿着来看,很容易就能查出我去过那家汽修店;
虽然那家汽修店有点偏,但那附近说不准也有摄像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警察就会从中得知我在汽修店里换了车;
换而言之,他们迟早都会知道我现在是在开什么车,而我只有抢在他们找到我换车的摄像之前,离开洪州;
这个时间的长短完全取决于他们看到那段摄像的时间,我能做的就是尽快离开。
想到这,我尽量地加快了车速,突然又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这是在城区当中啊,到底哪条道是国道?像这种大城市道路都宽敞得很,不要搞得开了半天,结果从城郊开到城中心那就完蛋了。
要不要下车去问人呢?虽然下车问人是最保险的做法,可是也有暴露身份的可能,这让我颇为犹豫;可不去问人的话,难道赌博式的顺着大道开吗?这样当然也能出城,但需要花多长的时间呢?能抢在警察们知道我换了车之前出去吗?
正当我有些犹豫的时候,突然旁边一辆大货车超了我的车,我灵机一动,一看那辆大货车的车牌“右BXXXXX”,这个时候我也不想下去问人了,时间如此紧迫,我决定暂时跟着这辆大货车走。
基本上稍大点的城市,都不会允许大货车进入城中心的。即便是深夜,也只会允许大货车在城区的边缘地带或不怎么繁忙的城区道路行驶。
像这么晚大货车还在路上,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它从别的地方运货到了洪州;第二种,它交完了货,准备返回原本的出发地。
到底是哪种情况,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这时正好路面有些不平,我盯着前面的大货车,只见那大货车在过不平路面时,后厢震动,发出咣咣的声响,我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这是空车啊,那就说明是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大幅提高。
当下,我放稳心神,紧紧地跟着前面那辆大货车,右B车牌是右江省的哪个城市,我完全不知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需要知道么?我只需要知道省会肯定是A就行了,而我现在要的就是离开洪州。
果不其然,那辆大货车是出城的,因为我已经看到前面的路障了,好几辆途观停在一边,一群人正围着警察不知在说些什么,有几个人情绪还满激动的。
我尾随大货车之后,在通过路障时,警察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并没有示意停车。
车子很顺利地通过了路障。
我心中暗自庆幸,总算是成功地离开了洪州了。回头看看那已经远去了的那些高楼大厦,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出来了,再也不上这儿来了。
出城后,很快遇上一个岔路口,大货车向高速那条路拐了过去。
对它来说,晚上走高速显然是最稳妥的路线,而对于我来说,高速是绝对不能上的,因为高速的收费站处是有摄像头的,谁知道会不会被认出?所以,我只能开着车子沿着眼前这条大道向前走,然后走到哪算哪。
车子沿着大道一路行去,路上一片黑暗,我不敢开快了,这车的车灯又不是特别亮,只能按40来码稳着开。开着开着,突然觉得有些疲倦起来。
我心中暗想,可能是我精神太紧张了,导致现在有些疲劳。正好到了一处小镇上,便打着方向盘将车开到一处屋檐下。
看了看四周,这个时间小镇上的人早就睡了,看来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地方睡,干脆就在车上睡得了。当下打倒座位,直接躺下休息。
这精神一旦放松了,躺下就不愿意起来,好像全身的劲都抽没了一样。睡着睡着,突然感觉有些冷,于是把外套脱了下来盖着睡,没多一会又觉得左腿有些痛了起来。
这个该死的杨浩清,害人不浅。心中默默地咒骂了几句,便合上双眼,这深更半夜的也不愿意折腾去找医生了,抗一会吧,等天明再说。
不知过了多久。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好像有人在敲车门叫我。我想爬起身来,却又全身乏力。算了不管了。
敲击声越来越大,我不耐烦起来,强自撑起身来,脑袋却昏昏沉沉的。居然又躺了下去,好半响又挣扎起来坐好,打开车门,模模糊糊地好像看到有人在对我说些什么,似乎是在责备我一些什么……
我脑子里乱成一片,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脸,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勉强扶着车门下车,却只觉得腿一软,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乡镇常见的那种小诊所内,手上还挂着吊瓶。一股清凉之意自腿部受伤处传来,低头一看,身上盖着薄毯,勉力伸手掀开薄毯一角,见自己已经被褪去外裤,只着小裤,腿上受伤之处不知被谁已重新细密包扎。
我四周望了望,诊所内有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的老者正聚精会神地在看书,见我醒了,温言对我说道:“别动,先休息。”
这老者虽然说普通话时有着浓重的右江口音,但面相上却颇有儒雅之气,看上去就不像是个普通乡野之人。
还好,我在江右也呆了一阵子了,倒也能听懂个七、八分。当下我感激地说道:“大夫谢谢您了。”
老者微微摆手,说道:“你这腿怎么受伤的?”
我哪里肯说实话,只说是自己不小心碰伤的。
老者皱眉道:“小伙子,你不要骗我,你这伤明明是枪伤。”
他看出来了?我心头猛跳,一时间脑子里转过千百个念头,我要怎么圆?
老者见我不答话,脸色就已经沉了下来,说道:“真是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在想些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骨头发痒要跟痞子似的,天天喊打喊杀的,真要把你们送上战场,一个个又都跟死鱼似的。” 危崖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