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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万余，一个小公安的儿子，在a市一中上高中，原本我是在农村上学，因为中考成绩达到了分数线，终于可以跟爸爸在一个城市，我就无比骄傲，因为高中生需要住校，但一个月可以回家一次，今天就是回家的日子，爸爸送我来上学的时候跟我说，他会来接我，所以我一直站在校门口，不敢走。

　　“万余，你怎么还不回家？”喊我的是坐在我前面的女同学，到这里读书一个月，也就她搭理我，平时不懂，她也会给我讲解。

　　“邱燕你先回去吧，我爸爸会来接我。”而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卫门大叔见我这么等着，让我给家里去个电话，我掏了掏口袋，摇摇头，因为打电话要三毛钱一分钟，而我舍不得浪费这个钱。

　　“你这孩子，大爷这个电话不要钱，你可以打一分钟。”他朝我笑的和蔼，可以打一分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你想占人家便宜，因为爸爸说过，占人便宜，那是小人行为，而我是堂堂男子汉，肯定不能的。

　　“谢谢你大爷，我自己会回去。”搭公交要一块钱，而我一个月，也就十多块的零用钱，想留着钱给爸爸买袜子，因为来的时候，看着爸爸挂在外面晒着的袜子全部破洞了。

　　爸爸住在单位的房子，是一个小四合院，我们住在最里面的那一间，我刚进院子，平时热诚的大妈用着可怜的眼神看着我，而外面站着的人也多，我想进去，还要喊声让让。

　　好不容易挤进去，家里的门是打开的，挂了爸爸的照片放在墙壁上，警察正装，两边站着的人都低着头，不由的我的心跟着提上来，便见妈妈蹲坐在地上，哭得跟泪人一样，像是全身被抽干力气，“妈妈？”

　　刘叔叔走过来拉着我，扶着我的肩膀，莫名的有种心慌，甚至想蒙着耳朵不要听的感觉，但是刘叔叔还是对着我说，“万余，你爸爸英勇牺牲，你是烈士的后代，所以需要坚强，劝劝妈妈。”

　　我脑中全部是爸爸英勇牺牲，爸爸明明那么正义，他才四十岁，我接受不了，根本不能接受。

　　“不，不，我爸爸不会死，刘叔叔你别骗我，妈妈？”我伸手抱着妈妈，明明这是事实，我也不信，趴在妈妈的怀里，让她告诉我，这些人都是骗我的。

　　“妈妈，爸爸一定不会死对不对？”我带了唯一的期望，为什么，开开心心的回家，面对的居然是这样的局面，因为在乡下久了，想着能像小时候一样，牵着爸爸的手，在漆黑的夜里，晦暗的灯光下，爸爸穿着制服，莫名的就不会害怕。

　　“他死了，死了，你爸爸他死了，呜呜呜……”妈妈说完之后终于放声大哭起来，而我全身冰冷，就像外婆走了之后，躺在冰冷的棺材里，后来再也见不到，我抹掉眼泪，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刘叔叔，我要见爸爸，我见……”

　　可能是因为着急，也可能是因为我胸口堵得慌，根本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跪在刘叔叔面前，院子里的人对我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一个班上同学看见了，她是方小言吧！

　　“这孩子真可怜，这娘俩要怎么活？”一时间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我挂着泪水，坐在地上，我们活不了吧，家里没有支撑，妈妈种田哪有钱供我上学？

　　“万余，你爸爸已经火化，要是不愿意住这里，蓝英带着孩子上我家住吧！”

　　这时候看笑话的越来越多，“哎呀，这不是正好，一个单身公，一个死了老公，一人带一孩子，要不这两人就搭个伙过日子。”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了，我家老万刚死不到三天，你们这些人就说这样的话，都走，我们娘俩能活下去，不劳烦各位操心担忧，谢谢你们！”

　　妈妈抱着我，脸上有着坚毅神情，这一刻妈妈就像是我所以的支撑一样，明明眼泪掉的厉害，我就是哭不出来。

　　所以人都离开，我跟妈妈俩人在家，睡在爸爸的床上，莫名的安心，而妈妈一直在抽泣，本来我是想哭的，可我是家里的男孩子，我不能哭的。

　　假期只有三天，而这三天妈妈带我去了烈士陵园，也领到了抚恤金，妈妈没有跟我说多少，但是我总觉得不会很多。

　　妈妈在收拾爸爸的遗物的时候，总是跟我讲他们的来历，一讲就是一天，回学校的日子，我磨磨蹭蹭的站在妈妈的面前，“我能不能不上学，可以像村里的那些人一样，到工地上去搬砖，打临时工，这能解决家里的开销好不好？”

　　妈妈抬头看我，大慨这几天伤心过度，眼睛，鼻子，都是肿肿的，原本在给我叠衣服的手停顿下来，“你不去上学，那还留在市里干嘛，万余我告诉你，你必须好好读，低下来的头，给我用别的方式抬起来。”

　　底下来的头，用别的方式抬起来，我无话反驳，背着书包，衣服，妈妈做的葱油饼，出门。

　　“万余，还没有拿零花钱，妈妈给你！”妈妈喊住我，从袋子拿出十块钱递给我，想了想，加了两块钱，“万余搭公交去上学，要留一块钱搭车回来，懂吗？”

　　我双手捧着钱，泪如雨下，把钱塞给回妈妈的手里，“我走路去上学就好，零花钱不用，学校的饭能够吃饱。”

　　“万余，万余……”

　　妈妈在后面的喊声，而我背着书包一直往前跑，跑了好几条路，才敢倒在墙壁放声的大哭起来，“爸爸，呜呜呜……”

　　听到脚步声，我想擦掉泪水，可是已经来不及，方小言跟班上另外两个男生，王玉，跟徐如两个人，他们平时就喜欢欺负我，现在看我哭，直接用脚踢我，“这不是那个小公安的儿子吗？”

　　“不不不，人家现在是烈士的儿子，光荣着了。”方小言叉着腰，神气的朝我瘪嘴。

　　“死了爹的孩子，那你是有多惨？”徐如说着干脆一脚踢在我的肩膀上。

　　而我死死的握住拳头，因为爸爸说过，上学不能打架，所以我要忍下来。

　　“你们别太过分。”

　　他们三人站一起，“过分怎么样，你敢告诉老师吗，没爹的孩子，就是野孩子。”他说完直接一口口水吐在我脸上。

　　我站起来，抓住他的书包，然后把脸上的唾沫抹在他的校服上，“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下一次，要是你们再骂我，我对你们不客气。”

　　捡起地上的书包往学校跑，跑的满头大汗，汗流浃背的，一个多小时，在这十月的天气还是很炎热的，因为走路来学校，他们三个人比我早，刚进教室，班上的同学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关心，“万余，你爸爸死了吗？”

　　就连邱燕的眼神都是好奇的，这一路走来，被人问的，也不差多一个人，“你想说什么？”

　　“你爸爸死了，那你为什么要来上学啊？”

　　对哦，我爸爸死了，我就不应该来上学啊，我受不了班上人的好奇眼神，而我更受不了的是班主任的话语。

　　方小言跟王玉还有徐如三个人跑到老师哪里告状，说我弄脏了徐如的衣服，老师根本不问过程，喊着我说，“万余同学，你失去亲人是应该被同情，但老师要警告你，不应该把你的怒气发泄在同学身上，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老师原谅你。”

　　我的手在下面死死的握成拳，告诉自己，别生气，现在的不公平，是你不够强大，总有一天，你能让他们听你说话。

　　可是越是这样安慰自己，眼泪就留的更凶，可在班上的欺负不会减少，一个月下来，我所以的怒气都在这一刻爆发。

　　“王玉，徐如，有本事下午放学，别急着回去，学校后门见。”我忍够了，找了一块砖头放在书包里，今天下午，不打残两个人，真把我万余当成任人宰割的蠢猪了吗？ 我的老婆太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