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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嫂嫂。”桑柔对引路的喜嬷嬷盈盈一礼,算是道了谢。
宁嬿婉新得了几盆牡丹,正在学着给它们移盆,见桑柔来了,拍了拍衣裙沾上的泥土,迎了上去,“柔儿郡主怎么过来了?也不说一声,好让下人给你备爱吃的点心。”
“柔儿今日过来,是有件事想请嫂嫂帮忙的。”桑柔微低着头,手指绞着手帕,吞吐道,“嫂嫂能不能陪我去趟东郊。”
宁嬿婉没有错过桑柔面上染上的胭脂红,女儿娇羞,不可方物。又想起岱晴琅说的,陈家属意桑柔之事,顿时有些了然,“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陈家公子云安邀我去东郊赏玩,柔儿一个女儿家,独身前往委实不妥。可是花花姐与那陈云茵不合,自然不待见云安公子。”桑柔低眉,掩饰眼里的羞涩,“所以只好来麻烦嫂嫂了。”
“所以柔儿郡主是欢喜那云安公子的?”若只是双方父母有意,桑柔就是不会忤逆父母之命,也不会这般娇羞成这般,宛如丑媳妇见公婆的忐忑不安了。
“嫂嫂。”桑柔眼神漂移,不敢再看宁嬿婉,“嫂嫂笑话我。”
“哪里是笑话,就是替郡主高兴。郡主也是大孩子了,有女儿家的心思和主见了。”宁嬿婉掩嘴笑,拍了拍她的手,“不过我得先跟你子归哥哥说一声,省得回头他寻我不到。”
这回可轮到桑柔笑宁嬿婉了,“还是嫂嫂厉害,把子归哥哥吃得死死的,都离不开你了。”
“女孩儿家家,先管好你自己的心事。”宁嬿婉嗔怪了她一句,自己却先笑开了,转去书楼寻了云子归。
云子归听言只是挑了挑眉,心道陈家的速度够快的。“东郊美景虽多,但多为私景,人烟比较稀少,让简易随你们一同去,我好放心些。”
云子归取了一旁的披风过来,给宁嬿婉披上系好,“等你回来用晚膳。”
“不用了吧,也不知道回来的具体时辰,耽误你吃药怎么好。”
“若是怕,那便早些回来吧。”云子归轻笑,抬手为她别起散下的青丝几缕,“桑柔说的不错,我如今是被你吃得死死的,片刻也不愿意离开你了。”
轻浅的呼吸如同羽毛拂过她的面颊,熨得她脸上一烫,往他胸膛轻轻一推,“谁把谁吃得死死的还不一定呢。”她不过是出个门而已,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给她安排妥妥当当,这时间长久了,怕是她真离不开他了。
“那我们就都把对方吃得死死的,永不分离。”云子归说起情话来,也是一波一波的醉人,反正宁嬿婉酒量不好,时常被他醉得晕乎乎的就是了。
好在宁嬿婉的定力不错,这才没有晕乎乎地出了门,让桑柔看了笑话。
只是此时的桑柔似乎也没有心思看宁嬿婉的笑话了,她靠着车窗坐,风轻扬起窗帘,随着马车出了东城门,桑柔绞着手帕的力道越重,最后宁嬿婉都看不下去了,将手帕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
“再绞下去,这手指都要绞断了。”
桑柔轻咬唇瓣,面上红了红,靠近宁嬿婉低声道,“嫂嫂,我,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又不是没见过。”见桑柔低下头去,眼神躲闪,宁嬿婉吃了一惊,“真没见过?”
桑柔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宁嬿婉有些无语,也是惊讶非常,看桑柔一提到陈云安这娇羞的模样,分明就是思慕已久的样子,竟然还未见过?“可我瞧你……”
桑柔点了点头,“其实是见过的,只是时间有些长久了。”
“大概是五六年前吧,我瞒着父王偷偷跑出了府,遇上地痞纠缠,当时随父亲下江南办事的云安公子救了我,还将我送回了瑞王府。”
又是一出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戏码。
宁嬿婉在心里吐槽一声,面上却是调侃,“所以你就一见钟情了。”
桑柔扭开头,轻轻点了点,“来京之前父王也与我提过要为我找亲事,只是没想到会是云安公子。嫂嫂,你不知道我刚听说的时候有多开心多庆幸。”
“只是在这京里与我好的就只有花花姐,旁的人也没有交情深到吐露这等心事的时候,所以只能与嫂嫂说了,嫂嫂可莫要笑话我。”
“笑话你做什么,就像我之前说的,郡主是长大了,也知道儿女情事了,这是好事。”这个时代的女子皆是十六及笄,及笄礼之后便可婚许人家。桑柔今年十五,情窦初开也不是什么稀罕之事。
“瑞王爷知道这事吗?”桑柔的父亲瑞王爷是南国的异姓王,据说与当今圣上还是拜把子的交情,娶妻生子后便辞了京中的要职,退隐江南了,也就每年的春年会回来一趟。今年提前回来了,许就是因着桑柔的婚事而来。
桑柔摇了摇头,她也算不准父亲的心思,“但父亲是见过云安公子的。”想来这也是父亲会考虑这门亲事的缘由吧。
两人说着话,马车在什么时候停下的都不知道,还是简易在外头道,“王妃,柔郡主,东郊陈庄到了。”
陈庄就是陈仓家在东郊的一处别庄,据说占着东郊顶好的风景。这次陈云安请桑柔过来的,就是这处别庄。
听说到了,本来宁嬿婉陪着说话转移的紧张又回来了,整整身上的衣裙,拢了拢发髻,一脸要哭了的样子,“嫂嫂……”
“别紧张,越紧张越容易出错的。”宁嬿婉宽慰道。
“可是……”
“郡主,这才是久别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你就紧张成这样子,待会若是让你与他说话,是不是连话都说不了了?”按住她紧张得发抖的手,宁嬿婉替她整好衣角的褶皱,“郡主若对他有这个心思,就该拿出平时的自己来。我们郡主这样好,不怕那云安公子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郡主,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先。”
宁嬿婉轻轻柔柔的语调就有如清风一般拂过,桑柔照着她说的,深吸气深吐气,狂躁的心跳似乎平静了一些,外头的简易又唤了一声。
宁嬿婉应声,拍了拍她的手,“我先出去,郡主也要快些才好。”
桑柔紧拽自己的手放置在胸前,点了点头。
素手轻掀车帘,外头的阳光正好,争先恐后涌了进来。
宁嬿婉微微眯了眯眼,扶着简易的手下了马车。
“云安见过晋南王妃。”上前一步拱手行礼的男子二十来岁的样子,低垂的眼睑敛不住目光如炬,英挺的鼻梁,弧度恰好有如雕刻的脸型添了许多的俊朗之气,举手投足透露出来的雍华之气也彰显了他如今的身价不凡。
宁嬿婉微微侧开身,浅浅一笑,宛若清水芙蓉缓缓盛开,“云安公子不嫌弃本王妃今日碍眼就好。”
“云安不敢。王妃能来,是陈庄的福气。”陈云安似乎怔了一怔,才找回自己的神思,抬眸看了眼宁嬿婉的身后,“请问王妃,柔郡主……”
“女孩儿家,见人总是要害羞几分的。”宁嬿婉笑道,转身回了马车旁,轻掀起车帘一角,“郡主。”
桑柔低眉,手指蜷缩了一下,这才鼓足了勇气将手放在宁嬿婉伸过来的手上,借着她手上的力下了马车。
阳光倾泄而下,落在她鹅黄的裙上,女子柔雅,迎上陈云安微微惊讶的眸光,面颊娇羞。“云安公子。”
“柔郡主。”陈云安亦是一礼,视线一直没能从桑柔的身上移开,看得她更是羞低了头,轻轻一扯嫂嫂的衣袖。
桑柔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陈云安的眼睛,他什么人呀,就是失神也能很快找回神智来,“王妃、柔郡主里边请。”
将马车交给陈庄的下人,简易也抬步跟上了三人,走在后头听他们说话。
多半还是陈云安在说的,宁嬿婉不是喜欢多言之人,桑柔又有些害怕自己会说错什么,便不太敢搭话。
宁嬿婉看看陈云安,又看看桑柔,想起方才陈云安的反应,不像是故意做出来的假象,怕是对桑柔也是有几分意思的。
“早就听说王妃烹茶手艺极好,不知道府中下人烹的茶水可合王妃脾胃。”陈云安将侍女端过来的茶放到宁嬿婉面前,又取了一杯递给桑柔。
桑柔正看着廊外的银杏林子出神,陈云安唤了几声她才稍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多谢云安公子。”
陈云安笑笑,也没在意,“柔郡主喜欢银杏?”
桑柔点了点头,“早就听说陈庄的银杏林子是东郊独一无二的美景,柔儿垂慕已久。”说这话时,桑柔有、都有些不敢看陈云安的眼睛。
宁嬿婉在一旁看着,暗自摇了摇头,这个桑柔,实在是太害羞了。
“柔郡主既喜欢,不如由云安陪你进去走走如何?”陈云安顺势邀约,“过了银杏林,后头是枣子林,不知道王妃可有兴趣一同赏玩?”身为东家,陈云安也不好撇下宁嬿婉走了。 病娇王爷想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