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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氏故意仰头对着南墙多骂了几句,恨不得全村人都知道她家挨雷劈的傻子又偷家里的东西了。
开了窍就想上天了?想的美!抢了饭还不够,还敢偷鸡蛋,以为她是地主老财家的千金呢!一屋子不事生产的病秧子,什么玩意儿,还敢肖想家里的鸡蛋,不打死他们也要用吐沫星子淹死她们。
路过夏学信的门口,黑着脸往里面瞅了一眼正瞧见她那不成器的二儿子,正躺在床上努力伸着脖子小心翼翼看着她。见她看过去还祈求的喊了一声娘,老太太被她那惨兮兮的样子难得的勾起了一丝怜悯,可转念一想都敢背着他请大夫了,还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糊弄谁呢。
眼神落在他的腿上,这老二是觉得好日子烧手吧,三年前伤的右腿到现在都没好利索,这回倒好两腿一块断了。这次他可不是“英勇有功”不会有县太爷派的的免费医官用。
村里的大夫看了直摇头,说左腿伤的轻点好好养养还能好,右腿是伤上加伤,他是没办法。听那意思,就算侥幸寻到医术高超的大夫,大把银子下去下床走路是没问题可地里的重活却不一定能做。
名医是那么好寻的?谁家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咋能经得起这无底洞折腾!老二前些年是得了些赏银,可盖前院的房子早就花的差不多了,老四这两年在县里读书说是免费,可笔墨纸张和吃食这些是要自己准备的,三年过去了她手里基本不剩啥了。
这些年年成好的时候卖点粮食以及几个儿子闲时打点零工倒也攒了十几两银子,可大房三房眼看着都要娶新妇过门,这钱已经趁手了。
老二这腿……
他还养了个好女儿,一傻就是十来年光吃不做,这刚好就是又偷又抢的,听乖孙子说鸡蛋这么金贵的东西那死丫头一偷就是好几个,简直是无法无天!
那道士说的果然没错,老二就是个灾星,生来就是克她的,如今看来连他生的儿女也都克她。
汪氏也没应声,略过夏学信的南屋直奔夏愚这边,一见面就抄起扫帚要打夏愚,“作死的贱骨头,反了天了!还敢偷鸡蛋,活该被雷劈,我呸!就这还敢说开了窍,看我不打死你!”
周氏也不敢躲,准备像早上被老太太丢鞋子一样硬扛着,期待着她的顺从能换来婆婆的宽容。可夏愚不敢让她这么做,先不说她不是原主也不需要人护着,就单是孕妇这一条就不能让她冒险。
记忆里原主的娘前不久还见了红,稍有不慎就会祸害了一条小生命,甚至还有可能一尸两命,这罪孽可深了去了!
而且,她救原主只是举手之劳,那傻姑娘回报她的却是一条生命,所以她欠了她一条命!她既然用了这副身子就有义务保护她的家人,又怎么能让这妇人顶在前头。
夏愚一手将周氏拉到旁边,一手抓住已经到了头顶的脏污扫帚,平静的对上老太太窜火的眼睛冷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鸡蛋?”
老太太觉得这死丫头邪性的很,明明面无表情,她却觉得如果自己敢说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她就要冲上来揍自己一顿甚至戳瞎自己的双眼。
汪氏难得软了下来,抽回扫帚没有继续追着打,但是说出的话依然火药味十足:“你还敢抵赖,你当我眼瞎啊?桌上明晃晃的两碗蛋花汤,不是偷的难道是你下的?!”
“奶奶你咋不打她了?打死这两个小贱人!哼,敢偷鸡蛋,我都没吃到!奶奶,我真的听到他两说要偷偷的吃,还说不能让你知道,不是偷的还能是啥?”夏留住见汪氏还是不动手急了,“奶奶,你可不能信傻子的话啊,她是傻子又不是母鸡下不了蛋的……哼,她们肯定偷了很多,还说要留一个给她爹呢……”
说着还拿眼睛到处看,像是在找鸡蛋藏在了哪。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了,茶壶后面藏着的可不就是鸡蛋!这下他兴奋了,噔噔噔几步上前走到桌边,还推了一把呆呆站在桌边的小荷。
夏愚连忙扶一下身子不稳的小荷,要不是她手快差一点就要磕到被汪氏扔在地上的扫帚上,那扫帚是拿细竹条扎成的用了好些时候,叶子和竹梢早已经磨平露出的都是尖尖的断茬,这要是撞上非破相不可……
夏愚心有余悸的同时更是怒不可遏,老的泼妇小的也这般无礼简直是欺负她二房无人。可不是无人吗?老弱病残孕就差一个老就凑齐了。夏愚扯住熊孩子去拿鸡蛋的手怒道:“你明明看到地上有扫帚还故意把你小荷姐往上面推,是也想挨天打雷劈吗?”
夏愚直视夏留住的眼睛,特意咬重了姐姐两字,后半句更是放慢了语速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的?
他们不是都说她不孝,所以挨雷劈吗?倒要看看他们也被人诅咒天打雷劈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其实夏愚最气的室他明明看到地上的扫帚,还故意去往那边推小荷,才四岁的年纪就如此不知轻重甚至算得上是恶毒,必须给他点颜色。
不理会愣住的夏留住,夏愚替她从桌上拿了鸡蛋,拿在手里托到汪氏面前鄙夷道:“拿你的老眼看清楚,这可是你家母鸡下的金蛋?呵,我们一家子伤的伤残的残,还有一个在替你老夏家孕育子嗣,结果呢?连饭都不留,我们小荷早上打猪草捡了三颗野鸡蛋想给自家受伤的家人补补身子还检出祸事了?”
汪氏一看夏愚手里的蛋个头明显小了一圈,可不是野鸡蛋吗。
刚要开口反驳,夏愚继续道:“我爹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别是野地里捡的吧?还是你儿子多到死一个两个也不愁养老的?”
昨天那么大的动静,早上竟然除了夏老三竟然没一个人过来看看。这身子好歹也是这家的一份子,傻了十来年突然开了窍本是喜事一件,他们的反应不喜反怒,好像她就罪该万死。
这也就罢了,早饭都敢扣下!这是让他们自生自灭的节奏啊,现在为了几个野鸡蛋不分青红皂白的抄家伙来兴师问罪。
“若是真的碍了您的眼,您老就说一声,我爹那么孝顺一个人,说不定脑袋一热就拉着我们全家人一起找个雷雨天让雷劈死,逗您老开心呢。”夏愚呵呵一笑,对着隔壁喊“是不是啊爹?您可是出了名的孝顺呢”
众人都被她这惊世骇俗的话戳了心窝子,好半天汪氏才缓过神。结果发现小孙子目光有些呆滞吓了一跳,这孩子昨天倒霉的碰巧看到雷劈傻丫的经过,回到家就目光涣散还满嘴胡话,可把她和大儿媳妇吓坏了,又是喊又是叫好歹吃了碗蒸鸡蛋才回过神。
这会眼神又不对了,别是被她们这阵仗又吓着了,想到这里汪氏恶狠狠的瞪了夏愚一眼才去抱孙子。
刚到汪氏的怀立夏留住就开始哇哇大哭,无论汪氏怎么哄都没用,越哭越厉害还一边哭一边打嗝,可把汪氏吓坏了,匆匆丢下几句狠话就抱着孙子就离开了。
直到完全见不到汪氏的身影,周氏和小荷才放松下来。只是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这就结束了?还以为少不了一顿打呢,母女两眼睛步调一致,先看看桌上的两碗蛋花汤再看看夏愚手里的野鸡蛋,咋觉得这么不真实呢?没挨打不说,东西还保住了!
夏愚被她俩的表情逗乐了,扬了扬手里的野鸡蛋笑道:“多亏咱家就两个碗才能留下这个证据”
“小荷,走,端上汤去咱娘那屋。”若是家里有盆小荷那抠门的丫头绝对敢一盆开水里就放一颗鸡蛋。呵呵,夏愚不自觉的笑了笑,“走,去找爹,赶紧喝了还能压压惊,别再从哪窜出个人来和你抢……。”
小丫头一听还真信了,小心翼翼的端着碗来之不易的蛋花汤跟夏愚,周氏端着另一碗走在最后面,在夏愚的坚持下全家人都有份,留了一点给夏立根,其他的四个人平分了。
等他们吃完了,也没等到夏立根带着大夫回来,按理说都在一个村不可能需要那么长时间。周氏有些着急了站在门口张望,小荷见了自告奋勇去大门口等着。
不一会,小荷脸色煞白的跑了回来,慌慌张张的进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跌倒,一站稳就告诉了众人一个噩耗:自家瓜地招了贼!
她在门口听到村里的小孩在议论就赶紧回来报信,具体情况也不清楚。
夏学信和周氏一听到这个消息都懵了好半晌。
夏学信痛苦道:“都怪我,都怪我!我该在地里看瓜的……”
周氏更是呜咽出声,“这是哪个杀千刀得干的,不让人活了啊,也不知损失情况如何……”
她还指着那块瓜地让娘对当家的好点呢,这下全完了。
他们二房到现在也就一个儿子,可根儿偏偏还胎里带的毛病体弱的厉害,从出生到现在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这未来谁都说不准,而且公婆百年之后就会分家,到时候家里分了地也要有人钟,根儿肯定是干不了得。
所以他们迫切的想要再生一个可以顶门立户的儿子,可惜有了小荷之后她再也没怀上,好不容易找了个大夫查了查说是没啥大毛病就是身子亏虚的厉害需要好好补补……
当初,当家的为了让她能吃的好点,就主动提出开荒种地为家里创收。好在付出有了回报,虽然没有吃到啥好的,每顿饭能比以前多吃两口,身体得到了改善这才怀上了孩子。这瓜好不容易快长成了当家的不放心,不顾秋收的辛苦每夜都蹲在瓜棚里看着。
从开荒到现在他们付出特别多,无论是种瓜,浇水,施肥、除草都是他们二房起早贪黑的在干,就连买种子的钱都是当家的打零工挣的。
眼看着再过几天就能卖了,若是卖了钱当家的或许还有可能去镇上或者县里找个好大夫看看。
婆婆那人她心里很清楚,无论瓜地损失多大都会认准了是他们二房犯的错,会说是他们没看好瓜地,如今看来想去大地方看病几乎不可能了……
她现在只希望村里郎中的开的药能有奇效,至少不会恶化……
夏愚此刻的心情很不美妙甚至是有些烦躁。瓜地出事又不是他们的错,而且还不知道有多少损失呢,他们就表现简直比死了爹娘还惨。瓜丢了心疼可以理解,这害怕就有些过了吧?
一切情况未明,夏愚觉得还是别杞人忧天了,她在等,一边等夏立根回来,一边等瓜地的后续发展。
看了眼两人害怕的样子,再联想到前院某些人今天的德行,她相信一会就会有人告诉他们具体情况,或许还会伴随着一场狂风暴雨…… 起云山下炒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