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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快跟上去,转机来了。”言罢,夏鱼疾步上前,并喊道,“王管事,可算找到您了。”
她的声音不算太大,可也足够刚进店门的王青和百草堂东家莫流云听到。
“是她?”莫流云随着王青回头,他夏鱼还有印象,“是在叫你吧?”
王青不自在的笑了笑“可能是吧,我在她那定了一些野菊花,让东家见笑了。”
两人说话间夏鱼已大门外进来了,“王管事,您可让我好找啊,先是竹溪镇然后成安县,好不容易从总店那边打听到新店的地址,结果还跑了个空,我差点就要拉着回去了。若不是坚信您的人品,我甚至都要怀疑你们百草堂在耍我了。”
“怎会这样,我这突然调任就怕你跑空,临走之前我还特意拜托了胡掌柜。他没收吗?……”王青偷偷看了眼东家脸色,刚被认命为新铺子的掌柜就出现这样的事情,虽然错不在他,可还是心虚的厉害。
这时已经有人再向这边张望,莫流云提议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几人到了一个包厢,夏鱼一五一十将始末讲了一遍,王青还未说话,莫流云先开口了,“这中间或许有什么误会,无论怎样错在我们,我代表百草堂向你道歉。这样吧,王青你现在就去把这位姑娘……冒昧问一下,怎么称呼?”
“叫我夏鱼吧。”
“好的,夏姑娘,王青你现在就去把夏姑娘带来的所有药材全收了,按最高价,以后有多少你都按最高价收。”莫流云冲着夏鱼歉意一笑,态度很是诚恳。
“且慢,方才进门时我见活计也称您为东家,这家茶楼也是您的产业?”夏鱼慌忙阻止。
“在下莫流云,昔年在此进学时,为了给同窗好友们提供一个安静交流的环境,开办的这间茶楼。”
“莫公子,我这有一物不知可否请您和王管事掌掌眼,看看是否有价值。”夏鱼的目光透着恳求,莫流云和王青对望一眼点头答应了。
夏立根这次很有眼色,不待夏鱼提醒已经将一个一斤装的小提篮拿了出来,放在桌子的正中央。小心翼翼的打开盖子,“这是我家秘制的五香瓜子,很好吃。”
成败在此一举了,夏立根捏着盖子手不可抑制的颤抖,好在两人都被竹篮里的的东西所吸引,并没在意。
莫流云对着旁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拿了了一个干净的白瓷盘子。
小伙计倒出一部分瓜子再空盘子里,放到莫流云和王青旁边,莫流云先伸手拈了一颗,“这是瓜子?”
他看了眼桌上摆的几盘瓜果点心中的瓜子,表示疑惑。
夏鱼将西瓜子和葵花子的区别说了一下,听说这是用西瓜的瓜子做的,王青很是惊奇,“你们家西瓜长的瓜子这么大个?”
夏鱼只好笑道这是特殊品种,名为打瓜,专产瓜子。还特意将打瓜的特征、用途、由来用文绉绉话语讲解了一遍。
“这是秘方炒之的五香西瓜子,口感和葵花子有很大的区别,您可以尝尝。”夏鱼抓起一把并示意他哥和她一样吃给他们看。
见夏鱼吃的香,面上表情也很享受,这瓜子既是西瓜所产定是可食用的,两人这才开动。
莫流云姿态优雅的一连吃了几颗,觉得味道咸香别致,确实区别于自家的葵花子,甚至在口感上更胜一筹,“很不错,你们这是想出售?”
“是的。”夏鱼点头,自嘲的笑了笑,“不怕您笑话,明河两岸其他两家比较出名的售卖瓜子的酒楼铺子我都问过了,结果差强人意。目前就指着您了,您看这样行不行,野菊花您那边该给多少钱就见给多少钱,不用最高价。我只盼您能给我们兄妹一个机会。”夏鱼诚恳的请求道。
“按理说就算你们不认识顾清柏,单单是胡掌柜的失误我就该给你行个方便,只是这生意归生意,你的瓜子我吃着不错却并一定能卖的出去。若是只有三五斤哪怕十几斤都可以收下,卖不出去还可以留着自己吃。若是太多了……”莫流云歉意道。
“莫公子,您看这样行不行?”夏鱼指了指带来的八个提篮,“我这次带来大概有二十来斤,现在拿出其中五斤作为您店里的新品,每桌一小碟免费赠给今天来店里消费的客人。咱们看看客人的反应,若是顾客反应良好,您再考虑考虑,可行?”
随着莫流云的点头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很快活计们就提着夏鱼拿出来的一个五斤装的篮子离开了,后厨一分,无论是包厢还是散座每一桌都得了一碟赠送的新品。
莫流云已经离开,只留下王管事坐在包厢里陪着夏鱼兄妹两人,等到结果。
王青有别于前两次见面时的严肃古板,可能是事业的丰收让他显的格外意气风发,也格外的健谈和蔼。
夏鱼也不好提出去离开包厢,去看看客人们的反响,她怕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被自己的一时鲁莽毁掉了,只好表面平静的和王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实则内心无比煎熬。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难熬,夏鱼不知第几次看向包厢的门了,窗外枝头鸟儿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已经不知多少只了。
夏立根除了看向夏鱼,一双眼睛几乎没离过门口,夏鱼和王管事的对话他压根也插不上,当然也无心应付,此时心里忐忑的不行。
当流云楼的掌柜的推开门刹那心里一紧,他感受了两道前所未见的火热目光,想利剑一样射向他,简直要再他身上灼烧出洞来。
“几位等着急了吧?”那掌柜的礼节性的微笑,一番寒暄后就坐在了主位上,“实在抱歉,我家东家临时有事出去了,临走之前已经授权我全权处理此时。”
“怎么样?”夏立根尽量绷着,话一出口还是露了激动,“客人反响如何?”
那掌柜的卖了个关子,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着夏鱼呵呵一笑,“小姑娘不错啊,去而复返,又大手笔的送出去这么多瓜子,不心疼?”
夏鱼摇摇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的,看掌柜的表情我大胆猜测我押对了宝,客人反响应该还可以吧。”
明明是询问,夏鱼却说的很肯定。
“秦掌柜的,你跟两孩子卖什么关子,赶紧的给个痛快。”王青等了这么许久,其实也急了。
“好好好!”那掌柜的讨饶道,“不卖关子了,小姑娘你把你带的都拿出来吧,我让人先去过称,外面有好几桌等要你的五香西瓜子呢。”
夏鱼和夏立根一听当下大喜,也不耽搁将剩下的七盒全部交给了旁边等着的伙计。
“两位您看谁跟小的去看看称。”其中一个伙计对着夏鱼道。
“不用了吧,你们称完告诉一声就行,这点信任还是有的。”夏鱼挥了挥手,十几斤而已没必要。
王青见那活计不走,胡掌柜也坚持,就看向旁边的夏立根,“夏兄弟,要不你跟着去看看?这做生意嘛,该走的章程还是不能省,这样才好长久共事。”
“也好,哥,你跟着两位大哥去一趟吧,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王青说的道理夏鱼也懂,姿态已经做的够了,既然他们坚持去个人就是了。
目送几人离开,夏鱼这才颜色热切的看向秦掌柜,“您倒是说说,客人反映如何?有多少桌感兴趣?”
“还以为只有你那哥哥是个急性子的,你这丫方才原来一直在绷着,我还道你这丫心智有多么坚定呢,哈哈,原来也使个正常人。”
胡掌柜笑的揶揄,不过还是讲情况如数告知,“今日加上包厢一共三十二桌客人,每桌一小碟共送出去三十二碟,每一碟都不多,很快就有人吃完并询问价格,方才我过来时已经有七八桌向活计点了五香西瓜子。知道此时也不过是过去了不到一刻钟。恭喜你啊小姑娘!”
夏鱼看着面前笑眯眯的胡掌柜也不卖关子,“掌柜的,我年纪轻还是个直肠子,若惹您不高兴还请见谅,您就直说吧,能给个什么价位?”
“东家特意交代说你是他同窗朋友,不能亏待了你。若是别人送这么个新品顶天也就是和葵花子持平,不过东家既然发话了,我给你这个数。”
夏鱼看了眼胡掌柜伸出的四根手指头,有些懵,还是王青替她问了出来,“四十文一斤?”
“不错,你可能有疑问,我知道你方才来时点了一盘瓜子,要价二十五文,一斤大概差不多七十文。可那是我们售出的价格,实际进价也不过三十五文。咱流云楼上下一大帮子人要养活,到手也赚不了几个。说实话我也是看着你家个瓜子的味道实在美味才愿意出此高价的。要知道市场上普通的炒瓜子二十几文一斤的到处都是,小地方卖的不放盐只炒熟的那种甚至低到只有十几文一斤。”
“好,成交。”夏鱼看出了流云楼掌柜的真诚,心里也明白进货价格和售出价格肯定很大,着流云楼紧邻明河河畔,地处黄金地段,房租人工都不便宜。能给她四十文的高价她已经很满意了,她的心里价位其实是十几文。
“小姑娘,你听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这做生意讲究个物以稀为贵,这个价格,我们要求西瓜子的独家供应,市场上绝对不能出现第二家。”
夏鱼迟疑了片刻,“掌柜的,这瓜子我们家能种出来,其他家说不定也能,只是暂时没被发现罢了,而且这西瓜子的做法也不知五香一种,我不可能把为了一个五香口味的断送其它财路。”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保证我们家做出来的五香西瓜子,两年内只供应给你们一家,除了自家送人吃用哪怕我们开了铺子也不会拿出来售卖。两年之后看情况咱再说。您看可行?”
胡掌柜略一沉吟,继而发问,“据我所知西瓜马上就过季了,你们还有多少存货,明年又能供应多少?”
“家里人手有限,目前还能供应你大约两百来斤。明年就要看收成了,收成好的话千八百斤都不是问题。”
说话间夏立根已经回来了,他很自觉地坐会自己的位置上,并不多言。
胡掌柜的向他点了点头,继续道,“这样吧,先送五十斤过来,就按方才说的价格,若是卖的还行后面还按一斤四十文算,到时再签协议。若是售出情况一般价格就要再往下调,万一滞销了也希望你们能体会我的难处。至于五香西瓜子两年的独家供应我也可以接受,只是你一旦出了新品种需要找商家合作,我们流云楼需要被优先考虑。”
夏立根听到一斤四十文后瞳孔都放大了,后面的的那些话他压根没在意,去后院过称往返包厢的功夫他已经见识到了二妹秘制五香瓜子的魅力。
往返这一趟,只是大堂里他就听到三四桌点他家瓜子的,滞销那几乎不可能。
夏鱼也很爽快,表示合作愉快。笑言,做生意做熟不做生,肯定会优先考虑流云楼,当然若是卖不出去她也没脸再来。
约定好后日一早把瓜子送来,秦掌柜领着夏鱼去账房结算瓜子钱。方才过称一共十六斤,每斤四十文共六百四十文,送出去的那一盒也没亏了他们直接给他们补齐到八百文。
除了五香西瓜子之外,夏鱼还意外的替夏学信接到了一个编制竹器的订单。
今日带来的竹盒,那掌柜的赞不绝口,声称绝对比用牛皮自包着看着金贵,得知是夏鱼家人所编当场表示希望定制一批。
除了用于打包客人要求外带的五香西瓜子外,他家其它产品也可以把它当做外带的礼盒。好看,实用,无论是自家用还是送人都有面子。
不过他只要了五斤装和两斤装的两种,大的按两文一个,小的按三文两个,分别定了一百个。
好在不算急用,只要后日先送来一部分,后面尽快补齐即可。
夏鱼明白这个价格秦掌柜找谁都能订到,甚至有人抢着做,给她也就是卖个人情。
只要她爹高兴,这人情她领了!
至于夏学信腿上有伤干活不利索还要编竹篮,这都不是问题,没时间做可以带徒弟,若是不喜欢带徒弟也可以雇人来做。 起云山下炒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