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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从皮货店出来,远远看见洪承勇站在布庄门口,正跟刘徽音说着什么,眼里立即像要喷出火来。
再想起早上偷听到的他拒绝自家爹爹的那些话,脑子里一热,不管不顾的就向着刘徽音冲了过去。
刘徽音眼角余光瞟到有个人影正朝这个方向撞过来,本能的往旁边一闪,同时两手紧紧的护住肚子。
洪承勇的反应也很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跨朝前半步,刚好挡在刘徽音跟前,四姑娘只撞到他抱在胸前的布匹和纸张上。
“洪承勇,你真不是个男人!呜呜…”
四姑娘不顾身前隔着那么多东西,把手够过去捶打着洪承勇,嘴里则不停的呜咽哭诉着。
刘徽音听不清楚她后面都说了些什么,但是前面那句却清楚明了得让她着实震撼了一把。
要不是看着四姑娘脸上那阴沉的表情有些吓人,她都有点忍不住想跟她开个玩笑了——“菇凉,酱紫说男人是要吃亏滴!”
刘徽音见此时明明佳人欲“在怀”可洪承勇却还像块木头似的无动于衷,不禁暗骂他一个大男人还玩人家虐心那一套,都这个时候了还要抻着。
同时眼瞅着这么一个大姑娘不顾满大街的闲人围观搁这儿哭得挠心挠肺的,不觉也生出些同情来,就连刚才四姑娘似有故意撞向自己的嫌疑都被她忽略不计了,说不定人家只是太过激动之下的无心之举呢。
于是刘徽音好言相劝道:“四姑娘,咱有话好好说嘛,你这样一直哭着又有什么用哪?嗯,要不你看这样吧,我陪你回皮毛店,你有什么委屈呢,不妨先跟我说一说,你看好不好?”
刘徽音自觉在感情的世界里也算是个过来人,小两口闹矛盾,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找个人在中间说和说和也就完事了。
谁知她话音才落,四姑娘就奋力把头凑到后面来,冲她歇斯底里的吼道:“臭不要脸的坏女人!这一切还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他怎么会连个娘子都不敢娶?!这会子反来充起烂好人来了,我呸!!”
“嗳?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刘徽音也不高兴了,今天这话要是不掰扯清楚,那她一个恶毒长嫂的名声可就坐实了!
哼,这还没做成妯娌呢,就想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了?门儿都没有!!
刘徽音一气之下,正要反唇相讥,随即却又想到洪承勇一直以来对自己都还是颇加维护的,于是临出口的话又不自觉的降下三分气来。
“四姑娘,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我除了跟二郎夸过你心灵手巧外,其他的可从来都没有说过你什么,只要你们两个是真的情投意合,我绝对是举双手赞成的,你若是愿意,回头我就去请媒人。”
这些话虽然还是微微有些夹枪带棒,但其中也不乏诚恳之处,因为刘徽音其实也很想要做成这门婚,这样也可了了她一桩心事,洪承勇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再拖下去,人家就该说她苛待小叔子了。
可是刘徽音却没有想到,一提起请“媒人”的事,最先反对的人竟然是洪承勇,“不要,咱家不需要请媒人,我也不用再娶亲。”
“……”,刘徽音眨巴下眼睛,这是嫌她多管闲事呢,还是人家私底下都已经商量好了?
四姑娘一听洪承勇说不用娶亲彻底崩溃,绝望的说:“洪承勇,你就是个窝囊废!好好的男儿家不想着成家立业,却甘愿给这种女人低头做小,你,你这是自甘堕落!自甘下贱!自甘……你,你们……”
刘徽音见四姑娘说话时一直用手指着自己,已经意识到她这是在针对自己了,再联系她话里的意思,顿时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于是她立刻寒下脸来厉声说道:“四姑娘!事关他人清誉,你可不要乱说!我家虽然无权无势,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刘徽音的本意是警告四姑娘,希望她不要再大放厥词,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她可不想成为耍猴的。
谁知四姑娘这个时候本来就已经被气得语竭词穷了,再经她这样一吓,顿时就委屈的坐在地上撒起泼来:“你们两个不要脸,联起手来欺负人,呜呜…”
刘徽音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不明白被诬赖的怎么反而成了欺负人的。
不过她很快就会明白了,只是这明白的代价,却又未免太大了些。
街就巴掌点儿大,布庄门口发生的事,一会儿就满街人尽知。
吴老娘一听自家闺女吃了亏,连锅还在火上都不顾了,甩开膀子就冲了过来。
吴老娘钻进人堆后,也不忙着把地上的闺女拉起来,就先指着两个人的鼻子开骂,有些话,四姑娘说不出口,可不代表她老娘也说不出口。
“你们这两个尖夫银妇,只会吹灯熄蜡钻被窝的无耻货色,天生银荡不要脸的腌臜东西!想勾廉也不看看地方,大白天的就在这里……”
“吴大娘!”洪承勇大喊一声,打断了吴老娘的话,“我自问并没有做过对不起吴家之事,大娘却为何一来就出口伤人?”
“我呸!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墙头上跑马----不回头的畜生,养不熟的白眼狼!枉费了我吴家多少米粮,养条狗还能摇摇尾巴舔舔屎,谁承想你这个畜生却只会翻脸不认人!”
洪承勇本来还想着到底是东家不好彻底撕破脸,说话留有三分情面,谁知人家的话倒还更难听了,止不住愤怒起来,脸色铁青的说:“吴大娘,我敬你是长辈才让你三分的,你可别逼人太甚。”
“咋?我逼你?真是笑话!是谁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还不知检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在这儿磨角擦痒的?像怕不是我逼你的吧。”
“吴家的,你别血口喷人!”洪承勇改了称呼,怒不可遏的说:“我们洪家人行得正、坐得直,你要是再敢胡编乱造,咱们就到乡正那里评理去,看到时候是你挨板子还是我挨板子。”
在整个吵架的过程中,刘徽音都一直没有说话,而是小心翼翼的护着肚子。
瞧热闹的人还在四姑娘撒泼那会儿就把她(他)们包圆儿了,尤其是在吴老娘喊出那声“尖夫银妇”后,更是围得离三层外三层的,想走都走不了。
至于跟人家对骂?还是算了吧,别说怀着孕,就是空身子她也不是这些泼妇的对手,她现在就盼着这个老妖婆能快点骂够了走人。
只可惜,事与愿违,吴大娘既没有骂累,也没有把洪承勇的警告放在心上,甚至接下来的话还更加的诛心。
或许对于刘徽音来说,那些,才是真正能要了她命的话!
“姓洪的,你别拉大旗做虎皮,老娘不怕你!”吴老娘跳起脚来扯开了的喊:“大伙儿都听说了吧?洪家兄弟一大堆,娘子可就只娶了这一个,她就是……”
刘徽音脑子“嗡”的一声叫起来,从吴老娘嘴里吐出的“共”字和“妻”字,就像两把铁锤,不停地敲打着她的大脑。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娶得起妻的都被她勾引得离不开了,也不想着另立家业。哎呦喂,我的老天爷,洪家这一大窝男人哟,都被这个从头烂到胳肢窝的女人给祸害了!”
“……”
吴老娘的毒舌还在不知疲倦的上下翻飞着,可是刘徽音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洪承勇听到这种极尽侮蔑贬低的话,气得不顾男女之别就要去揍吴老娘。
可就在这时,他却突然感觉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在发抖,赶紧扶住问:“音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情急之下,那个在他心中已经叫过千万遍的名字脱口而出,可惜他等来的却不是刘徽音的回答,而是吴老娘的谩骂。
“听听,听听!大伙儿都听见了吧?瞧人家叫得多亲热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这样儿,背地里只怕时刻都是叉着腿的吧?我呸!真不要脸!肚子里那个孽种,天晓得是哪一个的……”
“吴杨氏!老子杀了你!”
洪承勇气炸了肺,揪住吴老娘的领子就要搧她的耳瓜子!
刘徽音却在这时揪着他腰间的衣服问:“是不是真的?告诉我,她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刘徽音因为激动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抓在洪承勇腰间的手都已经陷进肉里去了她还毫无察觉。
此刻她脸上的表情既疯狂又决绝,洪承勇一时竟有些不敢面对的感觉。
尤其是她的声音,就像是从胸腔里艰难挤出来似的,说不出的压抑、沙哑,又似带着无尽的绝望,令洪承勇肝肠寸断,嘴上似压了千斤闸,怎么也张不开。
见洪承勇不回答,刘徽音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响起:“到底是不是真的?洪承勇,你说,你说啊?!”
刘徽音此刻的心境,就像是沙漠中垂死之人见到海市蜃楼时,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妄想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以抚慰自己那已濒临烟消的灵魂。 洪门有娇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