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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忠说:“不是,是出事了。”
“诶,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又是的,好好说话!”刘徽音心头烦闷,一点儿小事就要呛他。
洪承忠心情沉重的说:“二郎没有去保宁府,他受伤了,是为你采药的时候受的,伤的很严重。”
“……”刘徽音瞬间失语。
——洪承勇受伤了,还是为自己采药时受的,而且很严重!
她反复想着洪承忠这几句话,脑子里乱哄哄的,然后突然想起,这几天几乎所有人跟她说话都是蔗蔗掩掩的,原来是这样啊!
呵,合着全家上下,就瞒着她一个人是吧?!
刘徽音立即起来穿衣服,洪承忠连忙拉住她的手,说:“音儿,太晚了,明日我再陪你去看他。”
“不行,你们瞒了我这么久,我一定要在今晚见到他,不然我会睡不着的。”
洪承忠死死的拉住她说:“二郎住在林大夫家的荣安堂,晚上城中虽然没有宵禁,但是也不许人随意出入的,要是被巡夜的官差撞上,少不了又是一番折腾,还是等明天吧。”
刘徽音也知道事情无法坚持了,可是她心里真的很难过啊!
伤心、担心、忧心、堵心……诸般心绪拥挤在心头,令她辗转反侧,夜不成眠。
她睡不着,洪承忠自然也别想睡,于是这一晚,她们夫妻两个就这样一起睁着眼睛盼天明。
第二天天还没亮,洪家的大门就大开了,刘徽音几乎是用跑的冲到荣安堂。
荣安堂的门板都还没有打开,听到拍门声,伙计小跑着来开门,不过也没有抱怨,急救病人都这样,他已经习惯了,只是今天来的这是?
“洪大郎君,你们今天怎么来得这样早,你家二郎君还是老样子,你来早了也一样。”反正都不会醒,他嘀咕了一声。
刘徽音在他刚取下第一块门板的时候就已经冲进去了,凭直觉跑到最里面那道门前,可是到了却又不敢开门,好似近乡情怯一般,站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去把门打开——
“啊!”声音哑在嘴里,刘徽音使劲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响声来,生怕惊醒那个沉睡的人。
洪承忠跟着进来,轻轻扶住她的双肩,让她不至因颤抖而晃倒。
刘徽音回过头来,眼里满含泪水,问:“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洪承忠说:“我们接他回来,他说完那句话后,就一直昏迷到现在了。”
“哪句话?”
刘徽音隐隐觉得,这句话应该跟自己有关,不然他们不会瞒自己瞒得那么紧。
果然,洪承忠的回答,证实她的猜测
“他说,不要让你知道。”
“姆……!”刘徽音死死咬住嘴唇,不让哭声溢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像这样做,就算她再哭得怎么昏天暗地,也吵不到他的,可是,她就是不敢哭出来。
她怕哭出来,有些事,就变了。
怕她的心变得面目全非,不再只属于她一个人。
洪承忠没有说安慰的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起作用。
等林大夫过来,看到病人刻意想要隐瞒的人就在跟前,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世上,有些情,可真是令人为难。
过了一会儿,还是林大夫忍不住打破沉默,“刘娘子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请把病人接回家去吧,像他这个样子,有人在跟前尽心服侍着,兴许会好得更快一些。”
“哦,知道了,我们自然是要接他回去的。”刘徽音肯定的回答。
实安自她们进来后就一直站在墙边,这会子听到当家娘子愿意接自家主子回去,高兴得连规矩都忘了,两个箭步抢到榻前,激动的说:“好好好,二郎君的东西都在这里,我早就收拾好了,马上就可以走。”
刘徽音用袖子胡乱揩了一把眼泪,对实安说,说:“你去把冯管家叫来吧,让他准备担架和行李,好接二郎君。”
“哎!”实安脆生生的应了一声,转头就往外跑。
但他还没到门口,冯管家就已经进来了,原来他是跟在两位家主后面来的。
抬病人用的抬床和被褥,他前几天就已经准备好,只是家主没有发话,他不敢擅作主张。今日看到主家娘子已然知晓此事,他就知道那些东西一定要用着了,是以来时,就让实华、实富一起抬着跟来了。
刘徽音担心贸然翻动会使洪承勇伤情加重,问林大夫需要注意些什么。
林大夫说:“他伤得最重的部位是在腿上,老夫已经用夹板固定住了,只要搬动时小心一点,是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来,你们几个,动作轻一点。”
后面的话是对冯管家他们说的,他跟实华、实富再加上实平,四个人配合着,把洪承勇安安稳稳的放在抬床上,但却没有马上就走,因为刘徽音要请林大夫再为洪承勇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林大夫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后,对她们说:“你们回去以后每三天帮他换一次药,记得平时要保持腿部干燥,一旦发现有红肿或化脓的迹象,就随时来找老夫。”
刘徽音说:“知道了,林大夫,那他的腿大概什么时候能痊愈?”
林大夫用绢子擦着手,说:“痊愈是不可能的,他的骨头摔得太碎,能保住这条腿不锯掉就已经够不错的了,以后要是服侍得好,可能也勉强站得起来,但是要想跟以前一样,是不可能的了。”
那岂不是就残疾了?!
刘徽音心如刀绞,用力抠着手心才,不至当场失声痛哭出来。
洪承忠也是面色沉重,再三向林大夫致谢后,指挥冯管家他们抬着人走。
刘徽音跟在后面,走到门口才猛然想起刚刚被她忽略的问题来,于是又回头问:“林大夫,既然他伤得最重的地方是在腿上,那他为何会一直昏迷不醒?”
林大夫回答说:“老夫检查过,病人的头部其实并没有受过太重的碰撞,他昏过去是因为失血过多,现在血已经补回一些来了,按理是可以醒过来的,可是现在他却仍然昏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他不愿意醒。”
“他不愿意?!什么意思?”
“唉,”林大夫叹了一口气,说:“可能是他自觉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吧,也或者说,是他本人没有求生的欲望,这个老夫也说不大清楚,总之就是一句话——他有心病!心病还需心药治,这个就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刘徽音无言以对,他的心病是什么,她大概是知道的;怎么“治”,她也知道;可是,难道真的要她??
刘徽音不敢再想下去了,可偏偏林大夫像是嫌她的心还不够乱似的,又在后面加了一句:“记得一定要在七天之内叫醒他,不然等以后醒来,也是痴儿了!”
“音儿!”
洪承忠一把拉住刘徽音,才不至使她直接倒地。
“林大夫……”
洪承忠又回头,想请林大夫过来给刘徽音瞧瞧,林大夫却摇头拒绝了。
“她这个‘病’,老夫更没辙。还是赶紧回去吧,想办法把那位弄醒才要紧,不然等以后,洪家就真的要多出一个痴儿来了。”
林大夫最后这句有点火上浇油,他也不知自己出于何种心态,可能是看小娘子不顺眼吧,瞧她把人给折磨的,而她夫君好像知道了却不生气!嗬,这一家子可真是……
洪承忠指望不上林大夫,只好把刘徽音抱起来往外走。
等到了外面街上,虽然大清早没有多少人,但还是有早起的赶上热闹了跑过来盯着他们看,刘徽音感到异样的目光,赶紧挣扎下地自己走,洪承忠从旁搀扶着。
回到家,刘徽音的精神状态也恢复了一点,作主将人抬到洪承文与洪承武合住的小院,将他安置在洪承武的房里。
洪承勇原来住的那里紧挨博文轩,她怕日后人来人往,会打扰小五子与柳氏兄弟上课。洪承武住在郊外,暂时不用管。
这一天,洪家上下的重心全都放在了洪承勇一个人的身上,他们试过无数种法子,轮番喊、用针扎,甚至连点火烧脚心都试过了,却都无济于事。
这时小五子突然想起二哥曾经说过音儿姐姐在燕泥镇上昏迷是拉猪来叫了才吵醒的事来,立即就让冯管家去买猪。
他一说刘徽音也想起来了,心中立时抱了很大的希望,没准儿土方法还真有大用。
可是最后结果却让她们大失所望,冯管家为求保险,弄了两头大肥猪来轮番换着敲打,直到把两头猪都折腾得叫不出声来,病榻上的人还是纹丝不动。
是晚刘徽音没有回房,她怕自己不守在榻前,第二天就会听到令她抱恨终身的消息。
洪承勇的状况说白了就是植物人,在现代高科技下都是随时会死人的,如今在这里,那就更是如履薄冰了。
洪承忠一直陪在她身边,到下半夜她睡着了,才把她抱到临时安置的软榻上躺了一、两个时辰。
第二天用竹管给洪承勇喂下药后,刘徽音又让人把昨天试过的方法通通重做了一遍,可还是没有用。
她呆坐着冥思苦想了半刻钟,最后把内院的事情都交待给苹嬷嬷和青秋去打理,然后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洪承勇。 洪门有娇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