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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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君兰把前生后世的委屈和悔恨统统随着泪水流出心间,这一刻她是做错了事被家人指责的小女子,不是那个拥有颠倒乾坤的乔君兰。
经历了上一世,她深刻的意识到,家人对她是多么的重要,她不能没有她们,即使是现出生命也要护得他们的周全。
乔君兰紧紧抱着莹媃,拥着她的小身子,怀里强有力的心跳和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温度证明她的妹妹还活着,不是一具从青楼里抬出来的冰冷尸体,一切都还来得及。
“阿媃,姐姐向你保证,所有害过你的,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等着看,就快了。”
乔君兰深陷在记忆中不可自拔,莹媃吓坏了,打着哭腔:“姐,你怎么了,我好好的啊,你别吓我,咱们不怕,啊,二娘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我没事儿,你看看我呀,我好好的呢。”
乔卿鸢叹了口气:“阿媃,你不该这么和你姐姐说话的,她心里肯定对以前的事很在意,不过哭出来也好,到底比憋在心里强,不然是要生病的。”
早之前还觉得君兰不争气,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到底是亲姐妹啊,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这血脉啊,断不了。
莹媃小大人一样学着母亲的样子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姐不哭,我就那么一说,你还真往心里去了啊,我你还不知道吗?口没遮拦的,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的,你还是我的好姐姐。”
乔君兰泪眼模糊的抬起头:“真的?你不怪我了?”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怎能轻易得到原谅?妹妹哄她呢。
小姑娘郑重点头:“姐,我跟你说这些是要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了,而且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啊,姐姐后来不就挺好的?你厉害着呢,把二娘和大姐鼻子都气歪啦,哈哈。”
乔君兰这才默默眼泪,也笑了。
乔卿鸢趁机插科打诨:“好了,都是亲姐妹,互相体谅着呢,咱们还是担心一下待会儿,大伯父会不会生气,到时候该怎么应对才好。”
乔卿鸢的话成功转移了乔君兰敢做,就有应对的办法,这时候倒也不是很着急。
“二姐姐莫担心,我之前还怕我们的样子不够凄惨,得不到父亲的同情呢,现在好啦,你们看我,眼睛都肿城一条缝儿啦,莹媃也眼睛红红的,到时候见到爹,你们都不用说话,看我的就好,要是再表情委屈一点,就更好了。”
“父亲知道咱们当着两位皇子的面,丢了这么大的脸,生气是肯定的,不过不用怕,咱们赶在大姐姐之前狠狠告她一状,父亲在偏心大姐姐,知道事情是她挑起来的,就算会惩罚咱们,大姐姐也是头一份,罚的最重的一定是她。”
“而且,咱们有长歌殿下这把保护伞呢,不怕他不给面子。”
乔君兰再怎么瞧不上丞相老爹,短期内也得在丞相府讨生活,现在搬出去住是不现实的,别说母亲不会同意,就是哥哥也有一份丞相府的家业呢,哥哥是嫡长子,按理是要继承丞相府的全部财产的,好在二娘没有儿子,要不然还得另作打算
外面的夜长歌一直骑马跟着马车,坐在马上把里面的情形听得清清楚楚的,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哭。
夜长歌的心里听着乔君兰高高低低的悲戚声音,那种心脏一揪一揪的感觉又回来了,长这么大,他只在除亲人之外的她身上体会过,别人别说靠近了,他根本不会给他们机会。
他对乔君兰是有同情的,想起自己同样不怎么美好的人生经历,很容易就和她产生情感上的共鸣,在心里涌上深深地怜惜。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相信我。”
他很少用柔软的口气说话,说完自己都怔住了,然后失笑,果然,一遇到乔君兰,他就会变得不像自己,以往的原则频频打破,还心甘情愿,甚至觉得十分有趣。
夜长歌心里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却还在垂死挣扎,你要他怎样?能怎样?皇家无亲人,局势不稳,各有牵绊,他早晚要会夜阑,乔君兰有自己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夜长歌命令自己不准在想,他和她仅止于合作伙伴,仅此,而已。
夏日白天总是很长的,回府时太阳仍然高高挂在顶端。
阳光把丞相府鎏金朱红大门照耀的格外亮眼。
乔君兰扶着夜长歌的手下了马车,莹媃自己蹦下来的,挨了君兰一个爆栗子:“胡闹,当心崴脚。”莹媃冲她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再不敢乱来。紧接着乔卿鸢也跟下来,没用夜长歌扶,自己攀着车辕小心翼翼走下来。
开玩笑,那可是冷面无情的夜长歌,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也,乔思彤活生生的前车之鉴在哪里摆着,她是嫌日子过的太顺利了,成心找不自在才敢靠近他。
夜长歌也不勉强,他对乔君兰在乎的亲人朋友还是很友好的,至于人家接不接受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早有下人把角门打开,虽然不认识夜长歌,可看着三为主子明显对他恭敬有加,而且器宇不凡的,也知道非富即贵,招惹不起,就把眼睛看着乔卿鸢,希望能得到点暗示,他该怎么做,给个称呼也好啊。
乔卿鸢清清喉咙:“去把大门打开,恭迎夜阑国五皇子殿下入府,再去通报丞相,有贵客到,前来接驾。”
这一点可不夸张,夜阑国虽说实力不如大庆,可是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招惹的起的,而且还是王上最宠爱的儿子,即使是质子,也丝毫不影响他崇高尊贵的地位,就是一国丞相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见礼。
那小厮连忙上前问好,在指挥其他人扯掉门槛,殷勤的牵过夜长歌手里的缰绳,恭恭敬敬迎他进去,夜阑国质子,谁人不知?如今可算是见到真身了,小厮暗自在心里兴奋着,准备一会儿就把这个劲爆的新消息第一个跟人家显摆去。
那可是异国的皇子啊!
乔君兰一行三人在内院和正厅的岔道口与夜长歌告别,兵分两路回去洗漱,临走之前给了乔卿鸢一个安慰的眼神,让她稍安勿躁,一切都有她在。然后就领着乔莹媃先去给大夫人请安。
莹媃玩了这半天,也饿了,可是不敢先去吃饭,晚饭还有好久才开,她长身子呢,受不得饿,合计着一会儿在母亲那里偷偷吃点点心垫垫肚子,不然一会儿见到父亲,让他看到自己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又该嫌弃训斥你了。
说到这个莹媃就一肚子不满,爹爹对他们也太凶了,平时也就和大姐姐偶尔有几个笑脸,其他时候要么板着脸,要么就是漫不经心的,一看就是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莹媃郁闷的提了一块小石头,柔软的布鞋挡不住石头的坚硬,瘪瘪嘴收回脚一脸郁闷。
乔君兰知道她饿了,别说她,就是自己,哭了这许久也受不住,现在浑身无力,要不是知道一会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都恨不得立时趴在床上睡一觉再起来吃饭。
世家大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管事规矩就板死人了,乔君兰心疼的摸摸妹妹的头发,小声跟她说:“阿媃乖,等会儿叫杜鹃给你做好吃的。”
乔莹媃这才高兴起来,拉着君兰的手就往屋里跑,喊着:“母亲,我们回来了!”
乔君兰很担心母亲看到她们这个样子会有什么反应,肯定很心疼,可是没时间了,她必须敢在丞相过来审问之前和娘亲通好气,省的到时候母亲不明真相和二娘对上吃了亏,光是林婉儿也不足为虑,就怕她暴躁的脾性当场就把爹爹呛回去,那就糟了。
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楚了。
杜妈妈先杜鹃一步迎上来,满脸欢喜的笑容在看到姐妹俩狼狈的形容时化作惊骇:“两位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路上被人欺负了?”
说完有打自己的嘴巴;“呸,瞧我这张嘴,小姐们会遇上什么人?快进来,给妈妈看看。”
杜妈妈已近中年,为人随和,精明干练,在丞相府里这么多年,就是娘亲失势的时候也没叫林婉儿讨到便宜,心里对她很尊敬,语气也跟着软下来;“妈妈别担心,没吃亏,待会儿就有好戏看了。”
说着就拉着乔莹媃进屋。大夫人杜氏早就听到声音了,她刚睡醒,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急急忙忙要看看两个女儿。
儿女都是娘的心头肉,听到她们可能有事怎会不着急?
乔君兰不想叫她担心,等她安焦躁的吃完一盏茶之后,才开口,也是捡着能说的说,故意省略了马车上的事儿。
“我们正玩得开心呢,大姐姐就带着丫鬟过来了,看我和太子殿下走得近,长歌殿下又不理会她,就恨上我了,那眼神恨不得我立刻消失。”
小莹媃也跟着起哄:“对,我当时也看到了,她就是嫉妒姐姐。”
乔君兰接着说:“后来就让她的婢女绿袖在甲板上摸了香膏,又假意拉我过去,想要把我推下河,”
说到这里给大夫人反应激动的时间,果然杜氏气的脸色涨红,嘴里直呼:“这个恶毒女人,和她那个娘一样该死,居然敢打我儿的注意,活得不耐烦了。”
乔君兰等她顺过了气,又道:“我其实看出来了,也没叫她顺意,母亲别担心,我没有吃亏,反倒是她差点掉进去,后来被卫凌风救了。”
杜清秋抚抚胸口,出了口气:“那后来呢,你和阿媃的眼睛怎么都是肿的?可是受其他委屈了?”
乔莹媃捂着嘴乐了:“母亲不要担心,我和姐姐好着呢,是大姐姐太可恶了,不依不饶的,把咱家和二娘之间的丑事抖出来了,姐姐看她对您不敬,很生气,特意哭给两位皇子看的。”
大夫人不放心的追问;“那你呢?也跟着姐姐哭了?没欺负你吧?”
乔莹媃坏坏一笑,得意的晃晃头发:“才没有呢,姐姐护着我呢没让我上前,都是她自己和大姐姐针锋相对,哭的可可怜啦,我都要相信了,后来太子殿下发话啦,姐姐就带着我们回家了。”
大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嗔怪的看了一眼乔君兰:“你也太傻了,受了委屈就应该回来告诉娘的,本就吃了惊吓,有什么事也比不过自己的身体重要,”
说着想到林婉儿那边,语气转成不屑:“现在娘可不是以前那个事事都要被人家轻视的时候了,娘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再有这种事就和娘说,娘给你们讨公道去!”
乔君兰知道母亲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可是母亲始终都对父亲抱有幻想,有些事看不透,反倒起了反作用,可她又不能和母亲说自己父亲的不是,也不知道母亲到时候知道父亲的真面目会不会承受得住。
乔君兰对未来的不可预知感到深深地烦躁。
“娘,我让长歌殿下送我们回来的,现在正在父亲那里吃茶,一会儿父亲肯定要生气的,你可千万不要直接和父亲对上,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夫妻,他是男人,肯定不希望您忤逆他的,这事儿得顺着他来,您可以哭,但是就是别反着来,我有办法让那边吃个大亏,还叫她们说不出来。”
杜夫人心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从前和她不亲近的时候她只觉得她糊涂,现在她省过神儿了,又变得精明能干,连自己的父亲都敢骗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不过女儿变聪明了总比不聪明要好的多,最起码不会再被人骗了去。
杜氏点点头:“你放心,这么多年我也看出来了,你父亲他一心想要你大姐姐攀高枝儿,所以才冷落了你们的,这些事母亲都省得的,你们赶快梳洗,完了我让杜鹃做点东西吃,好精精神神的去见你们父亲。”
莹媃欢呼,不等杜鹃来帮她,就自己沾湿了帕子往脸上抹,杜氏爱怜的看着小女儿,上前帮忙,又让杜妈妈伺候乔君兰,被君兰婉拒了,她都这么大了,实在有些别扭。 至尊毒后:嫡女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