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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下一刻,牧瘟的面前再一次波光泛滥,是大憨二憨的脸,他们满脸是血,臃肿的脸上满是深可见骨的伤痕,他们神色哀怨,好像是在抱怨他们的大哥为什么没有永远保护他们,而牧瘟的喉咙就像是被滚烫的沙子堵住了,他突然痛苦的用手捂住了脸,喃喃道,“大憨,二憨,你们怎么了?”
大憨二憨的倒影也很快消散,随后是白老大、黄二胖、大脚三、段涯明......
随着一具具倒影的消失,牧瘟突然抬起头,看着在他中庭里毁天灭地的血莲,咆哮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苍要这么惩罚我!”
牧瘟站起来,疯狂的向着血莲狂奔而去,随着他的不断靠近,他的灵魂似乎在不断瓦解,不断崩溃,不断的让血莲吞噬他的灵魂。
同时,他的中庭也似乎是在不停地淹没着他,脚腕、小腿、双臀、腰肢、胸膛、嘴巴、眼睛……
直到牧瘟被彻底他的中庭吞没,他才感觉自己得到了彻底的解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牧瘟不知道是心酸还是委屈,不禁流下一滴泪水,而他的身体也在命海中永无止境的下沉,当四周的光芒越来越稀薄,他竟然觉得是如此的安心与喜悦。
“翁——”就在牧瘟即将心甘情愿的陷入沉眠之时,他听到沉闷的蜂鸣,而且那声音越来越响亮,频率也越来越快,但是浸没在中庭深处的他,却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命海上有一层模糊的光晕,还有血莲的轮廓,它们似乎是在僵持,又或者是在厮杀。
但是那阵恐怖的蜂鸣越来越响亮,越来越逼近牧瘟的灵魂,当牧瘟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想把牧瘟拉回到中庭之上。
当牧瘟被那股巨力拖出他的中庭的最后一刻,他突然在他的中庭深处看到了一道浑浊的影子,那道影子在金色的浆液中不断扭曲,不断接近,到了最后,只见那里有一块古朴而苍老的石碑,石碑上赫然写着——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为什么他的中庭里会有一块石碑,为什么他的灵碑会写着这样一句话?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不仁,何以苍天立道,花白的却是自己的头发,以万物为刍狗,天道却从未害过一花一草,天道何以不仁,又何以万物为刍狗?
牧瘟突然被恐怖的力量拉出金色的汪洋,而他突然听到从头顶传来血莲的怒吼,抬头看,只见漫天都是不停挥舞的编藤,而在下一刻,血莲砰然一震,身上涌起刺眼的血光,那道霞光像是海啸般在他的中庭的上空爆炸开来,涌起轰然的气浪,好像能够毁天灭地。
而在爆炸声中,牧瘟的灵魂就像是随风摇曳的柳枝,摇摆不定,不断扭曲,随之而来的,竟然是一条条从天而降的硕大藤蔓,当一条巨大的藤蔓就要压在牧瘟的身上时,牧瘟突然大喊一声,被再一次打入到金色的雾海中。
“轰隆隆——轰隆隆——”
一道道山脉般的藤蔓轰然坠落,牧瘟坠落到金海中,甚至来不及游上去就又被打下来,而那股力量还在不停地拉扯牧瘟,好像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偏偏要让他浮到金海上面,突然间,牧瘟看到在他的头顶,紫金炉一直在半空中沉沉浮浮,一个个金字在炉身上忽隐忽现,毋庸置疑,紫金炉就是牧瘟的最后一道屏障。
当初牧瘟感悟七猿经法的时候,所有的奥妙都被牧瘟以手为笔,画下诸多妙法,并被一一灌入到紫金炉中,从此之后,两者不分彼此,血肉相融。
在不停的沉沉浮浮当中,牧瘟感觉头昏脑涨,神魂随时都会炸裂一样,而自己只是风暴中的一具随时都会被撕裂的木偶,直到一根藤蔓轰击在他的头上,让他如遭重击,彻底昏厥过去。
在滚烫的黑暗中,牧瘟好像被扔到了一个滚烫的炉子里,里面的热气在不断钻进他的体内,就好像他是一块巨大的海绵,那些无形的力量都在贪婪的抢占他的身体,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他的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但那些力量似乎还在不停地挤进去。
牧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似乎那是一个很玄妙的世界,而自己就是里面的一块海绵,在不停的吸收里面的营养,等到他慢慢看清楚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中庭里的那朵血莲,而扎根在无穷无尽的皑皑白骨之上,在他的头顶,天空呈现出一片血红,一具具尸体还在不断的坠落,一个苍老年迈的前辈盘坐在一块五彩磐石上,眼神空洞,嘴角溢血,在很远的地方,恐怖的轰鸣声还在不断响起。
那个老者跟他一样看着漫天尸体,似乎极为悲痛,不由得伸出手掌,只见一道道五彩霞光从他的掌心里逸散出去,像是一条条凝练的神虹,缠绕着每一具尸体,与他们融为一体,就在此刻,那个老前辈的小腹涌起五彩霞光,一瞬间,神虹笼罩一方天地,涵盖了几乎万丈方圆,不断地下沉。
尘埃砰然涌起,大地龟裂,五彩神虹不停下坠,当牧瘟看到这一幕时,他突然瞪大了眼珠子,情不自禁地喊道:“禁地世界!”
“老祖!”碧岚的洞府里,牧瘟豁然坐起,还被吓得一身冷汗,但是当他苏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不仅完好无损,而且中庭里有一种胀痛的感觉,他不禁内视自己的中庭,里面的一切都慢慢变得清晰,而恢弘的场景令他目瞪口呆。
在他的中庭里,沸腾的金雾已经变得极为凝练,甚至可以说是彻底成型,而一道道紫霞和金芒,仿佛是一条条蛟龙在浩瀚的星辰上飞舞九天,随着中庭所容纳的灵气慢慢增加,一股庞然的气息在他的命海里汹涌,电闪雷鸣,异象不绝,好像漫天霞光都被牧瘟装在了自己的中庭内。
“我好像突破了。”牧瘟喃喃的说道,一脸难以置信,但是他突然想起自己中庭内的那朵血莲,他立刻脸色苍白,好像被魔鬼附身,极为忌惮。
他往自己的中庭内看去,只见自己的中庭深处像是海纳百川一般流露出淡淡的五彩霞光,而在霞光之下,他的每一缕竟然是如此的凝练瑰丽,好像是一朵绽开的金色骄阳。
“我又突破了,可是现在的我,还是曾经的那个我吗?”牧瘟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从身体里源源不断涌出来的力量,还有脑海里不断出现的破碎记忆,似乎对这具身体极为陌生,他好像已经不再是那个牧瘟了。
在牧瘟发愣的时候,他的身边突然响起细碎的声音,只见碧岚正穿着一件黑色的纱裙,坐在他对面的石桌旁,她一条玉腿翘起,胸口露出一点白晕,俊俏的脸上却满是冰冷的杀意,好像牧瘟欠了她一条命一样,事实也确实如此,牧瘟一心求死,结果他的中庭剧变却又把他从死神的手里抢了回来。
“臭小子,你又敢戏弄我,说什么要杀要剐任由我便,结果身上还藏着护身之物。”碧岚用玉指端起一杯茶,眼底露出一丝冷漠的寒光。
“我确实没有做任何反抗,你杀不了我,怎么还能把事情推到我的头上?”牧瘟苦恼的看着碧岚,似乎在推卸责任一样。
“难道我杀不了你,还是我的错了?”碧岚一皱眉,抱怨道,“有本事你现在敞开胸膛,让我一剑刺死你再说。”
牧瘟微微一怔,缓缓低下头,他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走了回来,又怎么可能轻易回去,更何况牧瘟想到白苗凤拿出的那条大师兄的抹额,不由得双手轻颤,似乎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突然抬起头,看着碧岚,严肃道,“我还不能死。”
碧岚脸色铁青,但至少没有立刻刀剑相向,而是冷笑道:“那些人说的果然没错,男人的话就没有一句是能信的。”
牧瘟眉头一沉,似乎有几分惆怅,解释道,“我大师兄的那笔帐不能就这么算了,更何况白霖就算再狠毒,我大师兄终究是段涯明的弟子,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我必须弄清楚才行,至于你,你要找的东西还没有着落,要知道在血池里滴血的可是我们两个人,要是你以后还用得到我。”
牧瘟的话井井有条,字字占理,不由得碧岚不信服,但她看着面前活蹦乱跳的牧瘟,心里总觉得有几分不踏实,深怕牧瘟跑出去把她是卧底的事情给泄露了出去。
碧岚沉吟良久,好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不由得妩媚的笑了起来,还走到牧瘟的身边,用藕臂揽住他的脖子,让一股兰花般的幽香慢慢被吸入到牧瘟的鼻子里,芬芳涌动,好像叫人回到了春暖花开的日子,而且碧岚就站在牧瘟的前面,胸口正对着牧瘟的脸庞。
牧瘟的视线变得躲闪起来,疑惑不解道,“碧岚,你想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我都不能杀了你,只是我觉得你说的太有道理了,而且我也不怕你耍花招,现在整个七猿宗的弟子都在搜捕你,你一个被通缉的弟子,除了我的洞府还能去哪儿?”碧岚笑吟吟道,脸上的诡笑叫人捉摸不透。
“他们在通缉我?”牧瘟的脸色一紧,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师傅居然做得这么绝,居然还要指挥整个通明神猿峰的人来抓捕自己,当是当他想起周煜煜一掌打得他五脏翻滚之时,他的心就如坠冰窟,好像再也没了温度。
“当然了,像你这样败坏宗门威仪,丢尽师门脸面,还要跟自己师姐兵刃相见的败类,七猿宗怎么会任由你在宗门内继续待下去呢?我听说啊,你的大师傅段涯明都带着他们的徒儿来通明神猿峰了。”碧岚坏笑道。
“师傅他们也来了!”牧瘟突然激动起来,可他想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后,牧瘟反而迅速冷静下来,重新坐回到石榻上,似乎反而有几分惊恐。
“你怕什么,你真以为你那师傅有多再一你,居然会从通地神猿峰跑来抓捕你一个败类,他只是另有所图罢了,恐怕这时候他都已经到达圣女峰了吧。”碧岚冷笑了一声,似乎在为牧瘟感到惋惜。
“什么意思?”牧瘟不由得错愕,不是很明白碧岚的意思。
“想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把你的护身灵宝给我看看,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够挡住一个雾海修士的攻击。”碧岚看到急迫的牧瘟,突然用手捧住了他的脸颊,好像他们就是亲密无间的恋人一样。
牧瘟心神一凛,他当然知道碧岚在好奇什么,自己可是个毫无修为的废物,而碧岚可是好几次想杀自己,结果都是无功而返,她要是不好奇那肯定是假的,但牧瘟也根本没有所谓的护身灵宝,所以根本拿不出来。
牧瘟尬笑两声,说道:“碧岚小姐,实在抱歉,我从小就被我师傅逼着修炼金钟罩,每次有人要偷袭我,都会被我的内气格挡,不过每门功法都有自己的弱点,金钟罩自然也不例外,它的弱点在于气门,我把它藏在了你们都想不到的地方,你要是真的想看,我也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你。”
牧瘟满脸肃穆认真,好像没有半句虚言,说着他就推开了碧岚,正要站起来解开自己的裤腰带,碧岚的瞳孔一缩,突然祭出青剑,搭在了牧瘟的脖子上,怒道:“牧瘟,我看看是你裤子脱得快,还是我的剑快。”
牧瘟感受着脖子上的刺骨寒意,赶紧歪着脖子把裤腰带系起来,紧张道:“碧姑娘,你要是不想看就不想看,大可直说就好,为什么非要动刀动枪,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危险!” 牧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