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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柳新避而不答。他跟着自己才刚捋出来没多久的节奏,开始讲述。
“怀王殿下曾经跨国追查过一个人的踪迹。从西戎一路追到东麓,对方又是个女人。柳新斗胆,怀王殿下一定对这名女子情根深种,是也不是?”
东方怀追查过不少人的踪迹,可要说从西戎追到东麓去的,便只有带回刘芜的那一次。
可是刘芜……东方怀想摇头说不是,然而那一回,原本是为了木秀去的。于殷木秀,他又确实是——情根深种了。
一时陷入两难的抉择当中,东方怀觉得这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太对。那就索性不做这劳什子的选择,他抬眼望着牢房里的柳新,“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男子弯眸笑了,唇角一直不明晰的笑意到这时候终于叫东方怀看了个清楚明白,“我想说,其实被你亲手推下悬崖的姐姐,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呀。”
站在被烛火晕染成幽蓝色的天牢里,柳新的眉眼唇角都弯弯,一时间竟恍若少年人。可他眼里闪烁的,又分明是报复的快感,真正是矛盾至极的存在。
而这一切东方怀都没有心思去注意了,柳新那句话足以夺去他所有理智,再分不出多余的一丝半点。
原本就有的怀疑,原本看来就太过惊人的种种巧合,却原来,都不是巧合。
原来柳初,才是殷木秀。
原来他真的,亲手杀死了自己最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不止是柳初,更是……殷木秀。
从进来后就被放在一边的酒终究是有了用武之地,东方怀单手提壶,仰头用灌的方式往嘴里倒着酒。难免有些浇在脸上,刚好混着他的泪一起滚落。
银壶本就不大,很快就被倒空了。东方怀提着它又试探倒了两回,发现确实空无一物。随手给砸去天牢更里面的地方,他起身,步伐有些不稳。
一路晃到天牢外面,沿途的看守士兵尽都低头垂目,没有哪个敢做声。西戎最是亲和温雅的怀王殿下竟强入天牢探监,更跟那犯人喝得满身酒气、满脸水痕……
这话传出去,怕是没有人肯信的。
而东方怀只觉得,今晚这风好像有些大。不然怎么吹得他这么冷,整个身子都在发着抖,几乎连路都走不到前去。
可半空上明明挂着轮弯月,光亮皎洁一如他袍角的银纹。四周的树叶也都只微微拂动,甚至发不出沙沙的响声。
今夜本无风,冷是人心伤。
月光照着他三步一踉跄的往宫外走,没人看见东方怀眼里又滚了滴泪,“竟然是你,我竟然亲手……杀了你。”
造化弄人,或者就是如此:让你到我身边,又让你同我永远错过。
皇宫深处的巍峨大殿里,天牢将领正跪伏在地上。高坐那人着一身龙袍,惯来温和的面上竟染了些愠怒,也不知是对谁。
将领跪的这会儿,后背襟又湿了两遍。出殿时叫过堂风一吹,整个人就生生打了个寒颤。他抬眼望天,黑云将要蔽月。
便有似是而非的一声叹,带着独属于局外人的清明。可惜这夜着实静寂,没人能听见。
“这天,估摸着是真要变了。”
西戎皇宫,天牢外。
今夜月黑风高,偶有破空声呼呼的响。却是转瞬即逝,压根无法辨明来自何方。久了看守的众人也就以为是风声作祟,任它从耳旁过,不叫在心中留。
暗处人要的正是如此。看守天牢的人松懈了他们才好趁机出动,营救皇曾孙。
为首的黑衣人屈着胳膊,他手心向前、指尖朝天,是保持了这个姿态不变,也叫看他手势行动的各位,找好掩体潜伏。
到风再次呼号着吹过整个西戎皇宫的时候,他眉心微微一颤,几乎是立刻就劈手成刃,极果断的——斩了下去。
事前的约定和长久以来的默契,所有的黑衣人都知道:就是这一刻,就是现在。
他们各自从掩体后飞掠而出,沿着事先预计出来最合适的路线,向天牢方向前进。呼呼风声盖过了黑衣人们行进时擦出的轻微破空音,在这个本就不安宁的夜里,他们是危险和动乱的化身,正一步步靠近西戎,靠近皇宫。
而西戎上下,竟似是无人察觉。
皇宫深处的巍峨大殿,帝王正独坐高位上,对着面前的奏折蹙眉。皇宫外的怀王府上,东方怀正抱坛而饮,满身酒气和不甚清明的目光昭示着他已然醉了。
至于这都城内外的百姓,只偶有几家灯火伴着孩童啼哭。显是平常极了的场面,并无什么不同,也没谁察觉到危机到来。
可危险从不会因为没人察觉就停下脚步,从狄丘远道而来的黑衣人们也不会因为西戎对此没有戒备就暂停他们营救皇曾孙的计划。
恰恰与之相反,要想方设法的让天牢看守将领放松警惕,这才是他们的营救计划里最为重要的一环。
“真的好困,”入口处左边的看守士兵打了个哈欠,“不然你看着,我先睡会儿,起来了换我盯梢,你睡?”
“可拉倒吧成吗?”右边的人满脸不耐烦,却是四下里张望了一圈道:“行了这会儿没巡逻的会过来,赶紧睡,来人了老子叫你。”说完还嫌弃的瞥一眼,“就你整天觉多,也没见别的谁觉着困。”
“我就觉得你们都是神仙,”左边这士兵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压根都不用睡觉的。”
右边的就转过头瞪他,“废话怎么这么多,你到底睡不睡?”这人忙赔了个笑脸,“睡啊睡啊,我这困得跟快要死了一样,当然……”要睡了。
后面那半句他没能说得出口,有只缠了黑绑带的手从背后绕过来,修长手指抓着他下颌,一个使力就听得啪嚓一下,是骨骼断裂才会发出的声音。
再回头去看,这方才还嚷嚷着太困了要偷懒睡一会儿的看守,脖子已然软塌塌的垂着,没了呼吸。而他对面才说了要帮他盯梢的看守,也早落了个一般无二的下场。
两个黑衣人拖了他们的尸首藏去墙角底下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地方,再给他们身上的士兵外套和帽子都扒拉下来换到自己身上,剩余的黑衣人则向天牢内部进发。 第一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