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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059 血染忘忧湖

分海谣 泽颜令 3734 2021-03-28 10:01

  059血染忘忧湖

  没有人知道犯下这些案情的凶手是谁,官府查了半年,都不知道这些人为何会在一夜之间全部惨死。

  最后,官府计算了当晚所有的死者,加上和州死于湖中的二十七人,共一百九十九人,分别来自三十一户人家,这三十一户人家死得干干净净,无一存活。

  历经多年,对这几起案件的调查仍然没有结果,最后列为妖毒蛊魅之事。朝廷禁止谈论这些案件,违者交由林府处置。

  不知何故,江湖上传言,此案乃镜往楼所为。而那一年,叶小楼仅仅八岁。即使能杀得了人,也绝无可能在一夜之间奔波百里,还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演一出杀人大戏。实在是非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够做到。

  之后无数个夜晚,夜青都不愿相信他曾看到叶小楼奔波一夜,只命他在帘幕七道出口各安置一对蜂鸟,随时盯住他的位置。

  他既要杀人又不怕被夜青看到。夜青那年不过和叶小楼一样的年纪,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生于何时、何地。心想着应当和这个苍白的孩童一样年纪,两人身高也差不多,只不过一个单薄如月,一个骨骼硬朗,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也没能掩盖他绚烂的笑容。

  一个少年在栖霞山看着另一个少年,杀人的时候他的脸上毫无半点血色,动作轻盈如凤凰起舞。如果夜青不知道他正在做的乃是屠杀性命之事,定会以为这个白衣少年正在林间随风舞剑。

  可是他的确在杀人,杀人不见血。

  人都是在他走后死去的。

  蜂鸟没有一丝恐惧,好像不过是在看小主人四处游逛。叶小楼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杀气,有的却是悲天悯人的愁苦。

  夜青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双眼睛,永远也不敢忘记那一夜栖霞山上一丝风都没有。

  他当然知道叶小楼在八岁那年就能日行千里,他的移形换影术浑然天成,至今江湖上都没几人能达到的水平,他在八岁那年已经炉火纯青了。

  夜青欣赏叶小楼,也感激叶小楼将他带到镜往楼,给他名字,待他如家人。他虽然淡漠甚至冷酷,但这么多年来,他只见他杀过一次人,就是那一晚,一百九十九条人命。

  满手鲜血的叶小楼。他不能爱,不能骗自己那一夜不过是假象,那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些人只是恰巧在叶小楼经过后死去,恰巧在不同的地方,死了三十一户人家而已。

  还是孩子的时候他想过要问问叶小楼,但是每次想要开口,他都忍了回去。从那时起他开始喝酒,房间里总是摆着二十坛最好的瑶君酿,开心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他都会喝酒,其实喝下去的酒醇香与否他从来也不知道,他喝酒的时候嘴里都是苦的。是没有问出来的话,是那一夜挥之不去的折磨。

  叶小楼为什么要让自己看着?为什么?

  这是他的病根,安竹焉又如何能救?

  唯有一次,他和夜莺喝酒时,不慎说起了那晚的事,夜莺却忽然起身道“夜青,你醉了。醉了的人最好不要和男人说话,尤其是一个会武功的男人。”

  夜青眸色闪烁,噎凝沉默。夜莺又道“去柳巷找个女人,也比和别人说心事要好。尤其是那些未必属实的事。”

  这就是夜莺,无论何时都站在叶小楼身边,他想要保护他,仅仅保护他一人。与夜青不同,在镜往楼,夜莺的心里只承认叶小楼是他要不顾一切尊重的人,而夜青的镜往楼还有夫人。

  夫人待他亲如己出,就连江湖上都有人以为夜青才是镜往楼真正的血脉继承者。

  当然,不过是些桃李不分的庸人才会相信这种假象。

  此刻,夜莺站在叶小楼旁,茫茫兮不辩四周景象。只是胸中疼痛,思绪万千,越来越难保持清醒。

  “山为积德,川为积刑;

  高者为生,下者未死。”

  鼓震宏大,声音波澜重叠,犹如千军万马,奔腾不息。

  这便是棋王鼓。

  兵书有云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对于秦炎而言,杀死敌人全部兵将,即使自己的军队死伤惨重,最后只要胜一人,便是胜,全胜。

  不战而屈人之兵虽善,却难免妇人之心,棋王鼓集万阳之气,见妖灭妖,见鬼断轮回,正是秦炎这样的正阳之人方能驾驭。

  “这是《无衣》,他是要将忘忧湖上的一切全都杀灭。”泽竽异常不安,也分不清是因为换息日的缘故,还是这鼓声令她心神不宁。

  “秦炎这人,只听他自己的,即使父皇的话他也不会接受。”萧宇回答。

  “不行,不能这样。”

  说时迟那时快,鼓声中一阵星光齐飞,之前隐隐约约的琴声如今化作五尺长箭朝着月亮急奔而去。

  月前两只丹鲮兽见状,怒吼一声,吼声高扬,震耳欲聋。

  “不行,不能这样。快停下。”泽竽拉着大皇子的手,喊道。

  声音微弱,怎可盖过棋王鼓和丹鲮兽的阴阳对决。

  再见月光照耀之处,一位手持琵琶的女子隐匿在丹鲮兽后,挥手拨弦,角羽聚起。

  “谢林。”泽竽一眼便认了出来。

  “现在好一点了吗?”叶小楼悠然问道,好像两军交锋与他毫无关系。

  夜莺点头,自湖中起了琴声,他的确感到轻松了很多。

  “凛然清澈,雪竹琳琅,竟然以《白雪》对阵《无衣》此女子胆识不小。”

  夜莺不明白叶小楼的话,也不懂得《无衣》为何令他燥热难安,而《白雪》却如清风拂面,和乐安祥。

  另一个地方,同样感受到清风的泽竽却对眼前的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能让秦炎伤害谢林,不能让谢林死在生脉箭下。

  而眼前,只有萧宇可以帮他停止这场战斗。

  她又叫了两次,萧宇仍然一字未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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