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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太监宫女一个个敛神屏息躲得远远的。
眼观鼻鼻观心，并不敢多看，这位年轻的帝王杀伐决断，冷峻无比，所有的温情统统只给了眼前这一个女人，面对旁人之时却是冷得叫人害怕。
“父皇……可能好不了了……”
萧逸低低出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本不该属于他的迷茫和脆弱。
虞梓书圈着对方的手紧了紧，“大巫医说了，慢慢调理说不准哪天就清醒过来了……”
天盛帝的情况哪怕虞梓书一直被拘在侧殿中，却也是知晓的，她是出不去，寻常人也进不来，可是大巫医却例外。
其实天盛帝这种情况有点类似后世的老年痴呆症，活着，但是记忆力却一点点衰退，只陷在他所认为美好的世界里。
也许对旁人来说很残酷，但对于天盛帝本人而言却未必。
哪怕在后世，老年痴呆痊愈的可能性都很小，更不用说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
只是这样的话，虞梓书眼下是不会说的。
“不管未来是什么样的，我总会站在你身边的，萧大哥。”
虞梓书圈着对方的手紧了紧，在他的耳旁低声呢喃，那一句萧大哥叫萧逸猛地一怔，转过身，低头，对上了那一双灵动的猫瞳，只是此刻，里头满满当当写满了担忧和不安。
是啊……只要他的小狐狸一直在他的身旁，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怪我吗？”
萧逸突然发问。
虞梓书一怔，片刻后，点了点头，“一开始挺生气的！就是……那种都不听我解释就判定我有罪的感觉，真是气死我了！刚才我还憋着一股子气打算见了你就甩你一脸的，不过现在……算了……”
看着对方气鼓鼓的样子，萧逸眸色黯了黯，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那人还在暗处，我不敢再叫你也冒险了……”
萧逸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直接打断了。
“我气得就是这个！什么也不和我商量就这样突然把我关起来，还不听人解释，谁惯的臭毛病？”
萧逸：……
对方抬着小下巴，俨然是真的生气了。
“而且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一直抓不到那个藏在暗处的桩子，你就一直关着我？”
“我不能再冒险了……父皇的事给我提了醒，危机压根就没有过去，这宫中，不干净。”
“不干净就把那些脏东西都揪出来！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只要是狐狸，就一定会露马脚的……”
虞梓书猫瞳眯了眯，眼底闪过一丝暗芒，突然压低声道，“我有个主意。”
萧逸皱着眉听完，直接就给否了，“胡闹！你现在就出宫去，我已和师父说好，这段日子你和小宝就回侯府呆着……冥夜……冥夜也带走，这里有我。”
“我不！”虞梓书也怒了，“凭什么你说关我就关我，叫我走我就得走？就凭你是一国之君？”
这话说得委实有几分大逆不道，若换了旁人，简直就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罪可当诛。
可偏偏说的是她，萧逸心里没有半分恼怒只有哭笑不得，眼前的丫头就像是炸了毛的小猫，哪里舍得再说一句重话？
之前不由分说的将她一个人关在侧殿就已经叫他心里万般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对方。
“小宝回去，冥夜也一并回去，我不走，我留下，我和你在一块儿……不对……我得待在宗人府。”
萧逸：……
“这事没得商量，之前是我思虑不周，以为短短两日就能将下毒之人给逮出来，如今看了，那人比我想像的更难缠，你留在这里本就危险，更何况是宗人府那种地方？”
“我不怕！”虞梓书眼神坚定，一双猫瞳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看，“况且，鱼饵不够大，怎么能引出那条漏网之鱼？”
“不成，你从来不是什么鱼饵，朕不需要用这样拙劣的手段去引出那所谓的漏网之鱼，那个人左右就在这乾清宫内，大不了就是将那日有可能接近那食盒的所有人都打杀了！宁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这是萧逸头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朕，虞梓书一怔，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望着眼前男人，像是头一天认识他一般。
“你要把那些人都杀了？”
“先行审问，若是不招，就连坐！左右都是这乾清宫里头的人没有尽好本份，出了这样的岔子，本就该发落了！”
“哪怕这里头有九十九个无辜的，只有一个罪大恶极的？”
“朕顾不了那么多！只要一想到那个包藏祸心的东西还混在乾清宫里头暗中潜伏着，不仅给父皇下毒，还企图嫁祸于你！我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萧逸狭长的眸子猛地眯起，眼里不停闪烁冷厉的光芒。
“不行！”这回轮到虞梓书反对了，“若你真这样做了，我头上的罪名岂不是真的坐实了？这天下所有人都会知道新帝尚未行登基大典便昏聩不堪，为了替一个女人遮掩罪行就屠尽一宫之人，这叫天下人如何看你？如何看我？”
“那也不能按你说的那般冒险！”萧逸压低声，对上对方执拗的眼神，低咒一声，“你明明知道我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我的！也不在乎这个什劳子皇位！退一万步讲，我可以不杀那些人，也可以按照你的计划来，不过你不能是那个‘鱼饵’，否则，我就按我之前说的办！”
“可若不是我，还有谁能叫他们再一次铤而走险？”
“我。”
萧逸缓缓开口。
虞梓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你？！不行，我不同意！”
“那按照我之前说的办，将那些人都发落了。”
虞梓书张了张嘴，她不是圣母，没有办法说出那种劝萧逸就此放弃将那个潜伏在暗处给天盛帝下毒的人揪出来，对方既然能下第一次毒，自然也会下第二次。
说不准，还会用更加狠毒的手段……
晚一刻将那人揪出来，危险就多一份。
可是，要她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人就这样冤枉地死去，她作为现代人的认知又不允许。
一时间，竟有些两难！ 农门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