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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就似模似样的翻检了黄天霸的眼皮和伤口，最后叹了口气，“嬷嬷节哀吧，天霸少爷是伤到了肺腑，再无回天之术了！”
“伤到了肺腑……”老太太呐呐开口，眼神都是呆滞的，“你的意思是……我儿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正是如此。老夫无能，这伤势着实太过险恶，内脏筋脉俱毁，天霸少爷能撑到晚上，已然是大限了……只是没想到那小姑娘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毒辣……哎……”
天霸居然是被人打死的！
活生生被打死的！
她这一辈子统共就这么一个儿子，老头子去得早，这些年她一个人拉拔着儿子长大，所有的指望都在这个儿子身上了。
哪怕知道他不成器，却也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的。
如今，居然被一个臭丫头活活打死了！
老太太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生生剜了一块肉，痛得她眼前发黑，一口牙险些咬碎。
脑门子也一阵阵抽痛。
“杀人偿命！我要那两人给我儿偿命！千刀万剐！”
老太太猛地站起身，发出一声绝望地嘶吼，那声音凄厉，听得在场的所有人心中一寒。
老太太喊完，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倒了。
“娘！”
那黄天霸的媳妇儿见婆婆突然嘶吼一声就晕死过去，这下子是真傻眼了，直接一个腿软，跌坐在地上。
屋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这黄家本来就是靠着老太太发家的，平日里也是老太太和黄天霸说一不二，眼下两个主心骨都没来，这黄家媳妇儿又是个软糯的个性，哪里还有什么主意？
倒不如那得宠的夏氏，一双丹凤眼转了转，直接看向了一旁的大夫，“这……这可如何是好？还请大夫帮忙去黄家……”
竟是没有叫大夫先看看老太太的情况。
那大夫是黄家派来的，来之前就预料到了此刻的情形，只是不知道这黄天霸的媳妇儿那么不顶事。
这样也好，一个性子软的自然要比有主意的好拿捏多了……
那大夫脸上也是一阵哀戚，叹了一声，“也罢，我这来一遭，竟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只怪那行凶者太过凶残，生生打死了人……老太太这头你们照看着，我这就去府里叫人。”
“有劳大夫了。”
夏氏也是个机灵的，眼下见那大夫一口一个行凶者凶残，并不提旁的，心里头早就回过味来了。
这是……要拿着老爷的死做筏子？
这夏氏并不是什么良家出身，最初是在楼子里给那些姑娘做贴身丫鬟的，哪怕没有被破了身，那些阴私知道的也不少，这会子自然明白过来了。
左右只要不摊派到她的身上，能将矛头对准外头便是好的，这么一想，夏氏自然是处处都配合着黄府来了。
不多时，那黄府果然来人了，来得还不是旁人，是黄家大奶奶。
她一个主子，身后跟着一堆家奴，浩浩荡荡从黄家一路坐着轿子来了。
那闹出的动静也算是满城尽知了。
路过虞家宅子时，那轿子还略停了停，黄大奶奶掀起帘子看了眼那不算起眼的宅子，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这一去，就要正式对上了。
只求柳家靠谱，右相府靠谱，事成后，能厚待了依依，厚待了黄家……
也不枉费她脏了手，舍了一个忠心的奴才。
这自古以来，富贵险中求啊！
叹了口气，黄大奶奶也不多想，径自往黄天霸的院子去了。
这边老太太倒了，反倒是乱不起来了，几个妻妾都是胆子小的，听到大夫说去黄家亲人了，眼下也不闹，只安安静静地等着黄家的人来。
还是黄天霸的媳妇儿稍微有点良心，还知道要守着婆婆，还求着那大夫帮忙看看。
不过是气急攻心，一口浓痰堵了心罢了。
不多时，也就醒过来了。
“嬷嬷，受苦了……”
这一睁眼，就看到了黄大奶奶从外头进来，老太太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伸出手死死地攥着对方，也顾不得旁的了，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火辣辣的痛，根本就没有办法发声。
只能焦急地啊啊叫着。
黄大奶奶眼底闪过一丝暗芒，面上却不显，任凭对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也跟着落泪了，“嬷嬷放心，天霸的事我不会不管的！眼下就是倾家荡产，我们也要和那杀人凶手杠上的，嬷嬷只管养好身子便是。”
老太太一听反倒是迷糊了，心里是感动的，只是为何大奶奶要说要倾家荡产才能和杀人凶手杠上？
对方不就是个小丫头么？难不成这后头还有什么来头不成？
当下便一脸疑惑地盯着黄家大奶奶看。
黄家大奶奶见状，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嬷嬷不知，那日的两位煞神，其中一位，竟是京城里虞国公府的嫡小姐呢！我这也是后头叫人去查了才知晓的……那人您是知道的……当初我家芸儿是为了什么被赶回娘家的，旁人不知道，您心里是有数的。这样的贵人，寻常可是扳不倒……”
“什么！竟……竟是侯府的小姐？”
老太太再顾不得喉咙，强扯着说了那么一句，声音破败得如同砂砾。
“正是如此……”黄大奶奶又是叹了一口气，眼神又坚定了不少，“不过嬷嬷不用怕，我一早就说了，天霸在我眼里和那亲生的弟弟是一般的，我怎会叫他枉死？！今日过来，就是要和嬷嬷说一声，这件事，我们黄家是管定了！这杀人偿命！古人云，这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就是豁出去了，也要将那杀人凶手绳之于法！”
黄大奶奶这一番话说得是铿锵有力，听得老太太更是热泪盈眶，连连点头。
“但……但凭大奶奶吩咐！天霸去了，老身也没了盼头！只要能将那毒妇扳倒，我……”
老太太这会儿强忍着不适，开了口，后头倒是也说顺溜了。
“成！那咱们就先不发丧，直接去县城！”
“去县城？”
“告状！”
黄大奶奶一句告状说得是铿锵有力，老太太愣了一下，旋即攥紧了手，猛地点头，“就告她！” 农门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