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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
“是。”
那妇人四下打量一下，视线落在村口那块“桑园村”的石块上，淡淡道，“这便是那乡君住的地方？”
“应该是，我前头叫秦风去问路了，嬷嬷，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歇歇脚？”
“也好。”
那妇人点点头，便有数人上前替她就地搭了个临时的棚子，上头挂上厚实帘子挡风。
又有人从行李中搬来了桌椅，铺上地垫。
不多时，一个舒适的休息室就搭好了。
外头还有穿着胡服的军士抱着剑守着。
幸而这是正月初一，大多数人还在家守岁，而且这村口离着村落还有些许距离，倒是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另有一个伶俐的小丫头，大约十三四岁，从马车上拿出茶具，替夫人斟了热茶递过去，“您快喝一些暖暖身子，娘娘也是的，非要赶在这个时候让您过来，连过个年都是在路上，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心疼心疼嬷嬷。那乡君不过是个罪臣之后，名头也只是随便挂着的，哪里就能当得起嬷嬷来看？”
“掌嘴！”
啪——
那妇人将手中的茶杯放在矮几上，冷冷睨了小丫头一眼。
那小丫头一怔，旋即连忙伸手重重打了自己两个巴掌，红色的巴掌印立刻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为明显。
“这是怎么了？”
刚刚进来的大丫头愣了一下，旋即上前替妇人重新斟茶，顺带看了眼一旁委屈的小丫头。
“你们记住，主子就是主子，哪里是咱们能够置喙的？你有几条命？敢在背后议论主子？乡君再不济，只要没有被褫夺封号那便是主子！轮不到咱们多嘴！懂？！”
“奴婢记住了。”
那小丫头咬着牙，跪着认错。
“下去吧。”
那妇人挥挥手，眼露疲惫。
“嬷嬷别气，嫣红还小，不懂事。”
“哪里是气她，只是这多嘴多舌的毛病，要是惹怒了主子，可就不是两巴掌的事了。”
“可不是么，多亏了嬷嬷心善。”
大丫头机灵的将重新灌好热水的金暖炉套进袋子里，双手奉上，又绕到妇人身后替她按肩去乏。
妇人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还是我们姹紫丫头机灵，若是她们都和你似的，那我就省心了。”
“那是她们还小。还不懂事呢。我回头敲打敲打，就好了。”
“想我当年刚到主子身边的时候，还没她大呢……”妇人笑着摇摇头，“还是得要悟性。姹紫，你来说说，圣上和娘娘大老远的叫咱们跑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姹紫的手一顿，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妇人的神色，轻轻摇头，“奴婢不知。”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眼下就咱们两个，你倒是说说看，我听听对不对。”
姹紫这才战战兢兢道，“想是……这位乡君在圣上和娘娘心里的地位很不一般。”
“说对了一半。”妇人笑了笑，又呡了一口茶，缓缓道，“这圣上御封的乡君，只要一天没有被褫夺封号，那便是从二品的贵人，按照礼节，咱们不该今儿个找到她，昨儿个就该将年节礼双手奉上，但你可知为什么我们要正月初一来？”
“不知……”
“这虞国公侯府啊，且还没倒呢……圣上圣意难测，这用惯了多年的一柄好刀，怎么可能会就此放弃？但利刃毕竟是利刃，总得有个剑鞘收着，这乡君是虞国公和镇远将军的心头肉，圣上自然不会真的对她们姐弟不闻不问。另一层意思却是娘娘的意思了。”
“娘娘？咱们娘娘不是向来不喜欢……奴婢多嘴！”
姹紫话说到一半，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噤声。
“你说的没错，咱们娘娘却是向来不喜欢这个乡君，所以，这一回咱们过来，也正是借着机会替娘娘敲打敲打她，让她歇了和咱们太子爷的心思，所以，我才走走停停，特意选了这正月初一的日子。一来以示皇恩，二来，也告诉对方，她毕竟不是过去那个正儿八经的主子了，有些心思，早该歇了。”
“嬷嬷思虑周全！”
“哪儿有什么周全不周全的？咱们做奴才的，总归要替主子多想一想，毕竟娘娘那边的事，可经不得半点差池。”
“是！”
姹紫心头一跳，立刻敛神屏息不敢再多说什么。
正好外头派出去的人也回来复命了。
“嬷嬷，说是打听清楚了，乡君已经将这虞家的祖宅直接捐给了族里，自己搬到虞国公原先住的小屋子里去了。那屋子就在前头的东山脚下。”
“哦？竟然是去了那儿？”
妇人一怔，脸上露出几分扎扎实实的诧异来。
这还真是有些不寻常。
按着她对那位乡君的了解，那人向来讲究排场，而且从小就是娇惯了养大的，别说是住在那种山脚的小宅子里，就是住在这所谓的虞家祖宅里，都会嫌委屈了自己。
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将宅子都捐了？
莫非是遇到了什么？
妇人略一思索，心里便有了较量，微微一笑，拿起的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
“嬷嬷，咱们这是立刻就去？”
“不必，到都到了，不急这一刻了，大家赶了一路，都累了，就再休息一会儿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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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外头是谁啊？好吵，我都想出去看看了，大娘非说有萧大哥在让我别担心。”
这边虞梓书和萧逸刚回屋子，虞梓欢就连忙凑过来，紧张的拉着自家长姐追问。
“不是来找我们的。”
虞梓书笑着点了点自家妹妹的鼻尖。
虞梓欢皱着眉头追问，“不是找我们的？那怎么来我们家？是找错地方了？那是找谁的啊？”
不是她多想，这大年初一的，一般人都窝在家里，突然有人上门也是稀奇事。
虞梓书却是揶揄的笑了，指了指一旁面色自若的萧逸，“找他的。”
“萧大哥？”
虞梓欢愣了愣，旋即像是想通了什么，惊呼出声，“不会是那天那个二小姐又来了吧？！”
虞梓书：“……” 农门贵女